晏然鼻子微微一酸，“爸，我姐把习题册卖给我同桌了，被我看见了。她不乐意要习题册，丢在桌子上的时候，沾了汤，所以我认出来了。”
晏建宾愣了愣，没想到晏然昨天提习题册是因为这个。自己的好意被浪费了，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你想让你姐自己认错，我知道。她……让你妈养歪了，怪不得你。”
他看了看晏心的书包，伸手拎起来放在桌上去翻，翻出来两本晏心还没卖掉的笔记本，还有三本他买给她的习题册。
提起习题册，晏建宾先是一愣，随即翻开来。上面已经写满了字，还有一些解题思路。
这些字虽然不是多好看，可很工整，并不是晏心的字迹。
“她用什么换回这三本习题册的？”晏建宾哑着嗓子问道。
晏然张张嘴，随即闭紧，不说话了。
晏建宾觉得心累，“你不想让爸生气，爸也不问了。然然，你明天取点钱，然后把你的东西都买回来。”
“恩。”晏然点头，“爸，笔记都借给娄言旭，他抄过的，所以没了就没了，我再抄一份就是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气不过，要不我也不说……”
她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忍气吞声。
她气晏心，但不想见她爸难过，要不捅开晏心的身世不更简单直接？
“爸懂。”晏建宾欣慰地摸摸晏然的头，“饿了没？想吃什么，爸去给你做。”
“妈和姐……”晏然给晏建宾一个台阶下。
晏建宾沉默半晌，“他们能去哪？还不是去你外婆那边，那他们去反省反省也好。”
晏然明白，他们恐怕还真不是去她外婆那里。
晏心母女去了晏心的生父杜涛那里，晏心一直哭哭啼啼地说着晏然是怎么欺负她，她过的有多苦，晏建宾又是要怎么打她。
杜涛听得脸色连变，“他敢打我女儿，看我不给他好看！”
“我就知道，爸你对我最好了！”晏心粘腻地拉着杜涛的胳膊，撒着娇。
杜涛也是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好了，不哭了，晏然那个死丫头欺负你是吧？改天爸给你报仇，至于晏建宾嘛……”
他的眼里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晏心一点也不念及姐妹怀，更不想着晏建宾养育她近二十年的恩情，听到这话，眼里只闪现着恶毒的光芒。
晏然第二天去学校，桌子上就摆着一叠笔记，那些本子并不是她的。她奇怪地看一眼，放下书包，随手一翻。
笔记本上
的字迹有些熟悉，内容更让她感觉熟悉。这些都是她被晏心卖掉的那些笔记的抄写件。
六个笔记本，是高中一、二年级，数语外三门功课的随堂笔记，分别有六个不同的字体抄写。
晏然的手指轻轻地摸过笔记本的纸页，上面的字没有多好看，却十分工整的字，落在纸上。能看出写这些东西的人，很认真地在抄写。
前世，除了父亲之外，从没有人为她做过什么……
晏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渐渐填满。她仿佛还能看到娄言旭带着他的一帮兄弟，几个人趴在桌子上抄写笔记的模样。
身边的位置坐下人，晏然鼻音有点重，轻声说道：“谢了。”
“啊，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娄言旭见不得别人谢他的模样。从小到大调皮惯了，只有被骂的份，感谢……
太难为情了！
晏然笑了，学着他的语气，“行，兄弟有事就说，不用和我客气。”
娄言旭抓抓头发，他身边很少混女生，因为不习惯，而且那些女生总对他说教，说他身边的人不好。他懒得和那些人说，更懒得理会他们。
晏然是特殊的。
是唯一肯，和唯一融入他身边圈子的人。
可两人称兄
道弟，又觉得很奇怪。
晏然拿到笔记，也不再浪费时间抄一份，更不会觉得这认认真真一笔一画抄出来的笔记丑，拿来就用。
晏心因为昨天脱离了晏家太高兴，以致于失眠了，早上起床困难，心里惦记着娄言旭才勉强爬起来。一到学校，就看到娄言旭和晏然两个人“打情骂俏”，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袋子都撕烂了。
“晏然的姐姐是吧？又来找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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