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他在喊谁?
虞秋水想问他喊的人是谁,意识却逐渐下沉,只来得及看到男人沉郁的眉眼,彻底昏睡过去。
最后一刻,他停了下来,定定望着少女沉睡的容颜,身体本能地亲吻她的额间。
在囚牢里被她训出来的习惯,即便他再怎么控制,都无法扼住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沈琢看了她很久,久到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专注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是他不太熟悉的、稚嫩的脸庞,比三年后少了很多的疲倦与凄凉,她现在虽然过得不好,但至少有对未来的向往,朝气蓬勃。
一旦回到皇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现在她的根本招架不住。
思绪骤停,他为自己对她的担心而感到气愤。
她都会用这种手段来逼他,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沈琢毫不留情地起身,面无表情理好还未褪去的里衣,立在床边半晌,转身去帮昏睡的少女理好衣裳。
方才是他太过气愤,没控制好自己,险些真的着了她的道。
只是被她激起的欲望无处消解,他只当做没有感觉到,掀起被褥一角往她身上一甩,盖住她身子。
末了,动作僵硬地为她掖好被褥。冬日还未过去,只穿这么一点衣裳,被褥再不盖好,明日又得去请朱大夫来。
做好这些,他才去将地面散落的衣裳捡起来,目光扫到那被他撕碎的衣裳,额间青筋暴起。
他盯着一地狼藉,久久才动。
把衣裳一件件捡起来归置到一处,随后披上方才脱下的外裳,走去窗户那稍稍开了一条缝,将屋内的旖旎之气散尽,关好窗,点燃一支安神香,偏头看向床上的少女。
沈琢也不知自己看了她多久,回过神时,安神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
她不需要太多,一根燃尽后,不用再点。
沈琢拿起方才捡起来的衣衫,打开房门,外头的嘈杂声瞬间涌进屋子里。
他立刻走出来,关上门,不过片刻后婢女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碎得不能再穿的衣裳。
沈琢直接往湢室而去,留了一句话给婢女:“给她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
婢女说了好,掉头要去处理房间里的碗碟,又听他说:“她若是问起来,你只说什么都不知。”
婢女立刻应声说是。
冷水倾洒而下,沈琢一次又一次地将冷水泼在身上。
紧闭的眼帘湿透,脑海里全都是她的身影。
前世初见她时,一袭红裙,沐浴在曜阳日光之中,缓缓向他走来。
后来,他下了早朝后会去明贞殿教导她,何为忠贞,何为法理,但她学不会。
她不喜欢这些,而她喜欢的,陛下不会允许。
后来她就以自己苦学他传授的内容为交换,以此可以有短暂的悠闲时光。
再后来,一杯酒,彻底葬送了他们师徒之间的情分,越来越不堪,越来越见不得光。
沈琢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与她有的肌肤之亲,记忆中这样的事,无法数清。
后来更无法分辨,他是被迫,还是心甘情愿。
冬日里的水格外冰凉,却无法浇灭身体里的火。
男人握紧了自己,压抑的闷哼从喉间溢出。
他该去夸虞秋水,知道要用猛剂量来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该斥责她,这种用在牲口身上的东西,竟然给他用。
沈琢仰起头,喉头滚动,浸泡在冰凉的水中,眼底一片欲色与冷意交织。
半个时辰后,他带着一身湿气回到房间,嗅到还未散尽的气味,微微蹙眉。少女粗重的呼吸响在房间里,他没有开窗户,走到床边。
发尾滴落的水渍洇湿被褥,他往后退了一步,就这么看着她。
脸上的脂粉许是方才被蹭掉了一些,冻疮的疤露出来,不难看,但他看着不大习惯。
明日去叫陆云请朱大夫过来,再给她看看。
室外忽然响起爆竹声,床上的少女身子颤了一下,他立刻上前,捂住她耳朵。
湿发滑落到她脸颊上,他迅速将头发拢到衣裳里去,再捂住她双耳,待爆竹声停才松开,衣领上已经湿了一片。
垂眸望着案卷,坐了许久,一动未动。
思绪纷乱,不宜办事。
沈琢如是想到。
抬眸望向少女,她依旧熟睡,不知明日醒来,又会对他说些什么。
他就这么坐着,身子稍稍靠在椅背上,抬眼一直看她。
自重生后,除开照顾她的那晚不眠之夜,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毫无顾忌地看她。
虞秋水睡得很不安宁,她一会感觉自己在火里被烧灼,一会感觉坠入冰窟,冷得牙齿打颤。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光,有个人走过来,朝她伸出手,将她拉出这冰火交加的炼狱。
她看到了沈琢。
男人一身绛色官袍,跪在她面前,唤了一声殿下。
她十分自然地回了一声起来罢,看着他将带来的书籍一册一册摆放好。
她能感觉到自己并不喜欢看这些,她撑着桌面支着下巴,尤为专注地看着他,等他转身面向自己时,才笑道:“沈大人真的要教我这些吗?我看不懂。”
他只道:“殿下跟着臣学,总有一日会学明白的。”
但她真的不喜欢这些枯燥的文字,比起坐在椅子上听他讲大道理,她更喜欢外出逛街,郊游,看京中宅院里的秘辛。
但这些他通通不让,还拿出陛下来压她,更不喜欢了。
“我为什么要学这些?我又不当官,也不当皇帝,学这些没有用。”
他耐心劝她:“并非是要为臣为帝才要学,身为皇家子嗣,一言一行受朝臣百姓监督,殿下若是稍有逾矩,必然会受到责罚。”
“臣不愿看到殿下受罚。”
她沉默地看着他,最终妥协了,“那我要是学明白了,会有奖励吗?”
男人笑了,“当然。”
她愣愣望着男人的笑容,久久未能回神,心快速跳动了一瞬,随后寂静下来。
她安静地听着他说的话,思绪却飘远。
她还是听不懂,让他解释数次,他也不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解释的话。
“殿下只需日日用功,不过多久定能理解。”
她没什么兴趣地摆摆手,又看着他将书册理好,看着他向自己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心猛地一抽,密密麻麻地痛如裂纹一般蔓延。
她想留他多待一会,给她讲讲外面的世界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她好想好想回到以前那样可以在世间随意行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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