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肃将灵力和黑气源源不断汇聚到阵眼,形成一道闪亮的光柱。
不知何时,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狂风又把乌云卷着往前走,黑压压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压抑沉闷的氛围,可能是所有邪祟都被驱到了阵眼的缘故。
邪祟疯狂地尖叫,此起彼伏的刺耳叫声一遍遍划过耳膜,刺激着大脑神经,令人目眩。阵眼中心的光柱不断变得更高,更亮,更大。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就在压抑到极致的平衡点就要崩塌时,粗.大的光柱突然破裂,迸发出巨大能量。灵力和黑气带来的冲击瞬间荡平整个冥谷,包括里面所有的阴邪淫祟。
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久违的安宁随空中漂浮的尘土蔓延,扩展,笼罩着比先前更多的空间,更有力地延展着。
直到陈万肃转身,苏昙才发现,他的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做阵消耗了陈万肃将近半生的修为。
苏昙回神,她该去做她的事了。
她在识海对莲招手,待莲靠近的那一刻,把早就准备好的命星强制送进他身体。
“你对我做了什么!”莲心脏猛地吃痛,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刚才的东西……是我的命星?”
“是。”苏昙笑了笑,说道,“还记得血契吗?我有时在想,若你死了,这契约是不是,也就不作数了。”
“苏檀,你想干什么?!”莲看不到她的脸,却感到一股瘆人的凉意布满全身,他警告道,“我劝你可别乱来!”
“想干什么?当然是想让你走得完整一些!”
苏昙一手掐住莲的脖子,一手握紧匕首,干净利落地捅进莲的心脏。拔出来时,她甚至将刃身在莲的胸腔里调皮地转了一圈,将里面搅和得一团乱,再没有理清的可能。
苏昙颇为自责道:“本来都以为我不会再用这把匕首。但现在看来,也算是物尽其用。”
“你……”
莲哑了声音,不可置信地捂住心脏,浑身脱力,瘫倒在地。
苏昙不想再听他说话,她手起刀落,匕刃划过莲的脖颈,割断了他喉间最后一丝呻|吟。下一秒,她在脸上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下颌骨淌到下巴,又滴落在地。她踢了踢脚下的人,确定莲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苏昙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血迹,把刀扔到一旁,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莲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死,她体内所有修炼黑气提升的修为全都随之消失。她尝试再唤出黑气,但手心空无一物。
苏昙算了下时间,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接下来,就要靠她和何瑚的速度了。
阵眼处,陈万肃察觉到体内的黑气尽数消失,心头狠狠一惊。他当然知道黑气消失意味着什么。
陈万肃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陈鑫郁,嘴角绷得又直又紧。他压下狂躁的情绪,朝空旷的冥谷喊道:“是谁在搞鬼?出来!”
苏昙本想应了他的猜疑,直接现身,不曾想另一道男声响起。
“……义父。”
陈鑫郁缓缓走出来,走向陈万肃。
“你为何会在这里!”陈万肃目光移到陈鑫郁手上,看见他紧紧攥着的信纸,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问道,“谁给你的?”
“这很重要吗?”陈鑫郁神色哀戚,继续向前走,“为何十八年……十八年了,你都瞒着我,就是不愿告诉我?”
陈万肃:“你不需要知道。”
“是不需要,还是因为我就只是你复仇的一枚棋子,是你在路边突发慈悲捡回来的……一条没人要的,狗?”陈鑫郁走到陈万肃面前站定。
“陈鑫郁!”
陈万肃提高音量,怒喝着给了眼前的人一巴掌。
陈鑫郁被巴掌扇得偏过头,嘴边却带着笑:“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修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忍受着毒蛊,我竟还天真地以为是我从小就有的怪病。”
“义父……父亲,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是完成你的复仇大业,杀了苏檀之后,你不需要我了,不再可怜我了,再把我随手丢掉,是吗?”
陈鑫郁的话犹如一根根酸刺,精准地刺进陈万肃心脏。
陈万肃这才发觉,没了黑气扰乱神智,他竟连发疯的勇气都没了。
在他遇到莲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
陈鑫郁是他孤苦一生的唯一牵挂,也是唯一软肋。他养之,骂之,打之,亦爱之。
他是个罪人。他走上歧路,根本不配解释。
如今莲已死,仇已报,陈万肃心里反倒轻了几分。
他笑着摇摇头,引出体内内丹。
陈鑫郁脸色突变:“你要做什么,父亲!”
陈万肃眼底透出悲哀的笑意,施法困住陈鑫郁,将自己修炼出的内丹送进他体内。
“陈万肃,你到底要干什么?!”陈鑫郁双眼通红红,尖叫着疯狂摇头。
“解你体内毒蛊。你自由了。”
“我不!”
陈鑫郁死死拉住陈万肃,又被他扯开。他不受控制地浮到半空,霎时间,周身爆发出一层层光圈,身体迸出的冲击和能量竟直接震碎陈万肃设下的冥谷封印!
顿时,天光重现。
苏昙被透进的阳光晃了下眼。
陈万肃不再理会发疯的陈鑫郁。他转过身,说道:“出来吧,苏檀。”
他早就发现了。
苏昙整了整衣服,走出来说道:“现在你既无黑气,又失内丹,修为也尽失大半,恐怕撑不了多久。”
“对付你一个,足够了。”
陈万肃不多废话,直接朝苏昙发起攻击。
*
遣凌派内。
何瑚从一早上便心神不安。
南宫洛奚陪在她身边,一遍遍宽慰着她:“别太担心,苏昙肯定会没事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
“离午时还有三刻。你已经问了我五遍了,别着急。”
何瑚焦急地转圈:“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给掌门说吧?”
“那我和你一起。”
“不行。我去告诉两位掌门,你去望月峰找南宫峰主。”
“好。”南宫洛奚抱了抱何瑚,“注意安全,我们冥谷见。”
……
“什么?她今天去了冥谷?!”穆遣刚听到一半,气得恨不得立刻把苏檀找过来,“她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
苏婉凌按住他:“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马上去冥谷,信在路上看也不迟。”
何瑚不敢多言,生怕再多嘴说了什么,引起二老的担心。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没错,阿檀要说的都在信里了。”
*
冥谷阵眼。
苏昙无意杀陈万肃,耐不住他敌意太重,几次下意识出手差点直中陈万肃命门。而陈万肃也好似全然不在乎,几次都不曾闪躲,仿佛抱着必死的淡漠。
可她一点不想接下这颗烫手山芋,最后棘手的事还是交给遣凌派掌门来处理。
她挡下陈万肃的梭化掌,厉声质问道:“陈万肃,当年你心中若是真的有我母亲,又怎会与她不辞而别?到头来竟对她的女儿生出歹心!”
陈万肃冷笑一声,紧追苏昙,对她甩出一记定身诀:“我身上背负了整个宗门的深仇,我不能抛下满门枉死的性命!”
苏昙侧身躲过,不依道:“你心里装不了那么多,就早该做出取舍!自知已经走入歧途,却任其发展不加阻断,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早已败絮其内!”
“……你说得对。”
陈万肃突然停手。
苏昙微微睁大眼睛:“你——”
她的破灵掌已经施出,陈万肃却没有丝毫躲闪的意图。
破灵掌虽不致命,但陈万肃已是一副残破躯体,中了此掌,恐怕也就只剩半口气。
陈万肃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吐出一口鲜血,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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