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昙手上牵着莱萩,头上飞着小鸦,身后跟着莱斯,三狼一鸟一起回到了月影族,暂时进了凌冉的房间。
凌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莱斯?”
“……嗯。”
凌冉握着门把,怔怔地看着门口的那个高挑的兽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从来没想过会有再次和他见面的一天。
她眼眶湿润,哈哈大笑几声掩饰内心的波动,说道:“我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你随便,别客气。”
“好。”
莱斯感受着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他体内逐渐沸腾的血液先比他认出家的气息。其实从刚刚进入月影族的那一刻,他便开始变得慌乱,现在更是紧张到身体僵硬。
原来重新回家是这样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莱斯对凌冉露出回应的礼貌微笑,坐到最里面的凳子上,示意她先看看苏昙的情况。
凌冉的目光落到灰头土脸的苏昙身上,忍不住惊道:“我的天!你怎么搞的一身伤?快坐下,我给你处理一下。”
“地牢突然塌了,我没来得及跑出去,被困到了废墟下面。不过那些被掳的兽人都提前救走了,没有其他人受伤。”
苏昙乖巧地坐在她身边。
凌冉翻出药箱,慢慢褪下苏昙肩头破烂的衣裳,毫不留情地轻叱:“你这伤口,要是再划得深些,就要伤到骨头了。”
“这不是没事嘛。”苏昙抿嘴浅笑,转移话题道,“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宾砾,他去哪了?我还得把银戒拿回来呢。”
“不知道。”凌冉眼神没有离开伤口,手上动作轻缓温柔,“不过银戒的事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什么时候的事?”苏昙好奇地扭了扭身子,冷不防牵扯到伤口,瞬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好呢,别动。”凌冉把她按回去,“就昨天的事。宾砾出去洗澡的时候,我暗中找其他兽人把银戒替换了,他现在戴的那个,是赝品。”
“……厉害。”苏昙不禁感叹,果然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不,她要操心的事又少了一件。
凌冉扬起下巴:“所以,她又是谁?”
苏昙顺着凌冉视线看去,熟络介绍道:“哦,她叫莱萩。据我个人猜测,她极有可能是洛娜的女儿。”
凌冉上药的手顿住:“……怎么可能?洛娜只受孕过一次,而且那一次……只有莱斯活下来了。”
“怎么不可能。你仔细看,她和莱斯长得多像。”苏昙把莱萩在地牢给她说的话大致转述一遍。
凌冉认真望向一旁低头发呆的小狼。
他们确实像,太像了。
一般来说,杂种狼都有蓝瞳、垂耳等共同的特征。但有血缘关系的杂种狼,会有特别的区分标识。比如说,莱斯和莱萩的脖颈处,都有一缕白色的毛发。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某种未知的关系。
凌冉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如果莱萩真的是洛娜的女儿,为什么洛娜一直都不回月影族?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莱萩又为什么会记不清父母的事情?
一时之间,屋里陷入沉默——打破沉默的,是几声不怎么响亮的敲门声。
莱斯最先反应过来。他道:“我去开门。”
紧接着,门发出吱呀一声叫,露出查克尴尬的脸,猝不及防和莱斯面面相觑。
查克看了一眼莱斯身后,挠头道:“你们都在啊。”
“不然呢。”
莱斯话里没什么感情,没有拒绝也没有欢迎。他转身重新坐到凳子上。
凌冉:“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她看了查克一眼,然后开始清理苏昙手心的灰尘,准备上药。
“谢谢你啊,不过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苏昙接过凌冉拿起的湿布,一点一点擦去伤口周围黑乎乎的尘土。
查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硬着头皮对苏昙道:“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苏昙倒是真的认真思考一番,说道:“应该不算严重?至少还没把命丢掉。”
说完,她突然想起之前和查克约下的承诺,如果顺利救出兽人,就试着带他见莱斯一面。现在刚好,两人都在。
她又补充道:“当然了,如果你是来提醒我关于见莱斯的事,不如就在这,直接问问莱斯的意见。”
莱斯:“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苏昙:“?”
“我托小鸦给你传的纸条,里面说宾砾在月影族做的事情,就是查克告诉我的。”莱斯淡淡地解释,“查克把你送到地牢离开的那天,我们碰巧遇到,他主动要求替我们监视宾砾在月影族的举动。我想他这么做对你的计划应该有益无害,便答应了。”
查克没有预料到莱斯会主动提起,惴惴不安地问他:“那时我说,我愿意做你在月影族的眼线,希望你能原谅我。你现在的想法……有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没有。”莱斯直勾勾地盯着查克,清透的蓝瞳泛着若隐若现的荧光,“是,你没像宾砾和其他兽人那样对我做那些恶毒的事,但你能帮却不帮,一直默默纵容,袖手旁观。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你害怕遇到和我一样的事情,害怕那个饱受伤害的狼是你。”
“原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我们的基因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不会再改变,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永远不会让你得到拯救。还有,我现在愿意和你,和你们说话,是因为我选择了放下。查克,别再做原地踏步的兽人了,真的窝囊又可笑。”
“我……”查克听他说完,早已难堪地满红耳赤,只能苍白无力地道歉,“……对不起。”
“我不需要。”
莱斯把目光从他身上挪走。
“咳、那个……”苏昙试探着打断,对查克说,“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另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吧,我肯定知无不言!”
查克正愁没有能表现自己的地方,立刻答应。
苏昙:“宾砾关押兽人的地牢到底从何而来?那里曾经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吗?”
“那怎么会有人呢?”查克百般不解,“当时宾砾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个地下空间,里面有很多单个的小房间。加上他看那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类的气息和痕迹,正好用来关掳来的兽人。”
“确定没记错?”
“我确定……”查克又回忆片刻,语气更加肯定,“我确定,我当时看到的的确和宾砾说的一模一样,不会有错。”
苏昙神色凝重,不知道她匆匆在地下二层密室里瞥见一眼的[HOA计划]会不会和第三个里世界的任务有关,可她眼下却完全不知要从何查起。
查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叫我。”查克识趣离开。
凌冉看着他渐远的背影,不禁感叹:“还真没想到,他变化会这么大。”
“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
苏昙打了个哈欠,心觉她现在这副虚弱的身体还需要休息,准备躺回地上固定的席位,浅浅睡一觉。
“你身上还有伤口,睡床吧。”凌冉走到床边,贴心把被褥铺好。
“多谢。”苏昙正欲过去,感觉有谁在拉自己的袖子。
“维希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莱萩突然面对这么多陌生的兽人,没有安全感,下意识想向最熟悉的兽人靠近。
苏昙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意下如何。
凌冉顺口道:“她要是想和你待着,你们就先一起吧。”
……
几分钟后,莱萩和苏昙相伴入眠,小鸦飞到了房子附近的高树上,找到一个舒服的树枝,也沐浴着阳光小憩。
不知不觉,屋里只剩下莱斯和凌冉相视无言。
“……我们出去?”凌冉轻声对莱斯说。
“好。”
莱斯和她一前一后走出房子。
凌冉双手交握在腹前,看着月影族来往的兽人,唏嘘道:“你离开这两年里,月影族的狼兽人不停地来了又去,一眨眼,竟然都看不到几个熟悉的的面孔了。”
“可您却一直没有离开。”莱斯看着远方,直白道,“是不想离开,还是不能离开?”
凌冉颇为意外地看向莱斯,没发觉他这几年看人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精准。果然,人会变,会不断成长,以至于老环境再也适应不了他,就如同所有的孩子都会长大。
她苦笑着说:“说实话,你走的那年,我是不能离开。月影族已经没了头狼,如果再没有老族员的管理,很快就会彻底溃散,更不会有你今天看到的一切。但现在,我想我应该是不想离开了。”
“为什么?”
“因为维希,因为你……还有莱萩。”凌冉顺着月影族的小路慢慢地走,“我虽然不知道维希到底是什么来历,但她终究没有做对月影族有害的事情。相反,她还救了宾砾掳走的兽人,里面就有我们的同类。我之前问她为什么要留在月影族,她的回答很令我意外。”
“她说了什么?”
“维希说,她把你当成她的朋友,帮你就是在帮月影族。”凌冉停下几秒,又接着道,“当时我瞧着她的眼睛,心里竟破天荒地开始隐隐期盼,也许,月影族还能回到你母亲带领时的那般鲜活生动。”
“……她真的把我当朋友?”
莱斯喃喃地问。
凌冉脸上的苦笑被一抹触动的神情覆盖:“你问我可没用,这种事情需要你用心去看,才能看的明白。朋友的存在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廉价,你得学会相信,真心是可以换真心的。”
真心么。莱斯想到,乔泽也对他说过这个词。那这么说来,乔泽也算是他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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