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结束得还算顺利，课后补习班另外两人凑在一起，声音压得低低的道：“听说了吗？就咱们前面那个公园，有变态在扔有毒的猫粮，我刚来时正好撞见清洁大叔把一只小猫的尸体清理出来，天呐，那场景，我鸡皮疙瘩到现在都没消下去。”
有毒的猫粮？小猫死了！
早川律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千万不能是小橘！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电流窜遍全身，他拽上书包后猛地推开椅子，像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出了教室，胸腔里只剩下急促的心跳和无声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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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树荫下，程澈正蹲着呼唤小橘，小家伙今天有些反常，叫了好几声才蔫蔫地探出头，全然没了平日的活泼劲儿。
程澈疑惑的把它从头到尾仔细捋了一遍毛，小家伙才懒洋洋地绕着他的腿趴下，发出两声有气无力的喵呜。
“怎么了小家伙，你也心情不好吗？”程澈将猫粮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喂食的动作被一阵由远及近慌乱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程澈抬头正撞上早川律惊慌失措气喘吁吁跑来的身影。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猝不及防地交汇，这一次竟是程澈先微微偏开了头。
看到小橘安然无恙的依偎在程澈脚边，早川律紧绷的神经才轰然松懈几乎腿软，他本想立刻转身离开，但毒猫粮的事情留下的心悸还围绕在心间。
犹豫只在瞬间，担忧便压倒了一切，他几步冲到程澈面前，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后怕，“小橘不能待在这里了，有人故意给流浪猫喂毒猫粮！”
程澈没有回应他关于小橘的警告，反而抬起眼，目光像两道骤然亮起的探照灯，牢牢锁定了早川律，声音低沉而直接的问道：“昨天楠本澄手里的视频是你拍的吧。”
“是楠本老师......”早川律下意识的问道。
“不是他告诉我的。”程澈打断他道：“我看见你了。”
程澈的目光现下似乎带着洞穿一切的力量，所有的光似乎都聚焦在早川律一个人身上，让他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早川律僵在原地，像被钉在了水泥地上，他死死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大脑一片空白，那些平日里应对自如的借口和托词，此刻竟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无助感淹没了他，仿佛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审判席上，等待着对方的裁决。
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小橘都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不安地在程澈脚边焦躁的打着转，发出细弱的呜咽。
最终是程澈先败下阵来，一声极轻却饱含着复杂情绪的叹息从他唇边逸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早川律依旧低着头，只是声音冷得像结冰的湖面自嘲道：“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有多懦弱？告诉你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打，却只顾着自己逃跑？还是告诉你......”
“早川律。”程澈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恳切截断了他自我贬低的话语，“谢谢你。”
早川律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放大，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震惊、迷茫、难以置信，在他脸上交织变幻。
程澈，谢我？
程澈抱起小橘，走到早川律身边语气真诚道：“谢谢你帮我录下了视频，没有那个视频的话我大概没法全须全尾地从办公室走出来。”
程澈顿了顿，看着早川律依旧闪躲的眼神继续道：“你不冲上来是对的，那些人下手根本没轻重，你来了只会多一个人受伤，楠本老师他们是你想办法找来的吧，很及时，所以早川律你没有错，谢谢你。”
他昨晚辗转反侧的心结，在今早看到早川律那一刻已经豁然开朗。
想到如果早川律真的替自己承受那些拳脚，程澈心底甚至掠过一丝后怕。
早川律依旧沉默着，但紧绷的肩膀线条却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紧抿的唇角也柔和了几分，虽然脸上还努力维持着惯常的冷淡。
程澈见状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将小橘往早川律怀里塞，“你抱抱看它是不是又胖了？我觉得绝育这事儿真不能再拖了，你这周日还有空吗？”
早川律板着脸，动作却无比轻柔地接过了那团温暖的小生命，小橘依偎进他怀里的触感，瞬间融化了他最后一点硬壳。
早川律极快极轻地点了下头，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如果不是程澈一直专注的看着他的话。
“对了。”程澈仿佛才想起什么，语气自然地将话题拉回原点，“你刚才说公园里有变态投毒？”
早川律立刻抬起头，神色再次变得凝重道：“对，这太危险了，小橘绝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关于对小橘安危的焦虑，瞬间盖过了早川律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
程澈看着对方因为担忧小橘而立刻转向自己的脸，心头莫名地一软，自己费尽心思的解释，竟不如小猫的去向更能牵动他的心，他凝视着早川律紧锁的眉头，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温热的指尖轻轻覆上那微蹙的隆起。
指尖下的皮肤骤然有了变化，早川律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程澈也瞬间感到一丝尴尬，但手已经放上去了，再突兀的收回反而更奇怪，他索性拿出北方人的那份爽朗劲儿，大大方方地用指腹揉了揉那紧蹙的眉心，动作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别急。”程澈的声音放得更柔，直到感觉到指腹下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才收回手，“小橘就先放我家养着吧，反正现在家里经常就我一个人。”
早川律闻言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小心翼翼的把小橘递回程澈怀里道：“这样最好。”
小橘的去处尘埃落定，两人之间的话题似乎也戛然而止，误会虽然解开，但刚刚修复的关系还带着新生的脆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又近乎笨拙的安静，反而比争吵更令人无措。
早川律悄悄打量着程澈的表情，下唇被牙齿轻轻碾过，留下一点一闪而过的浅白印记，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天Sunstead的主打菜是什么？你们去也给扣戳了吗？”
早川律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主菜？”程澈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问题背后的深意，有些茫然的回答道：“谁们？我今天没去Sunstead啊。”
听到没去两个字，早川律悬着的心咚地一声落回原处，一股隐秘的轻松感瞬间抚平了他心里的最后一丝紧张，还好那家店对于他和程澈而言还是特别的。
程澈敏锐地捕捉到他神情的变化，电光火石间明白了那个你们的含义，一丝笑意爬上他的嘴角，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逗他道：“怎么，怕我带别人去我们的秘密基地啊？”
“谁说的！”早川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都拔高了一度，带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急切道：“你爱去哪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相处了这些时日，程澈早已摸清了早川律这别扭性子下的底色，与其让猜疑和试探消耗彼此，他更愿意快刀斩乱麻，把一切不安定的火星掐灭在萌芽里。
于是，他收起玩笑目光坦荡而直接的看进早川律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道：“那家店我只带你去过。”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骤然僵直的背影，又无比笃定的补充道：“以后大概也只会和你去。”
以后也只会和他去？！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早川律脑海里轰然炸响。
一股滚烫的混杂着惊慌失措和难以置信的洪流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脚下仿佛有鬼火骤然窜起，带着灼人的温度，刷的一下直冲头顶，早川律甚至能想象自己头发被燎得冒烟的荒谬景象。
“我，我得走了，马上回家，我，你，拜拜！”早川律语无伦次，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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