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警官接过话头继续道:“并且,据汤某所说,当晚在秦敏睡下后,她就将石俊杰的尸体进行肢解。等到第二天早上,秦敏起床时,她‘已经完成了尸体的处理’,以此证明秦敏并未参与分尸。然而从尸体的破损程度和时间限制而言,我认为参与分尸的不止汤某一人。”
闻言,一直坐在长桌最尾端默默侧耳的潭缜元微微抬起头,在众人的余光中缓缓吸起一口气,挺直了腰板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瞥见身旁纹丝不动的薛成韬时,她话到嘴边又沉呼一口气憋回肚子里。
不过注意到她异常的举动,半桌看似疲惫实则肃然沉思的人全部微微偏头向她看去。
潭缜元瞬间坐直了,脑中隐隐倦意也随之一扫而空,然而没等对面开口‘让她说说想法’,身旁的薛成韬就已经从雕塑状态中解封,先一步沉缓地开口道:“……经第六支部查证,汤某部分生理状况异于常人,有可能独立完成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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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缜元再次推门进入时,豺妖斜斜地倚着靠背眼望身侧墙壁,呈现一个彻底放松了的姿势,她余光瞥见了潭缜元,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我能再见她一面吗?”
潭缜元没有回话,她回身关上门,站在门边打开一份纸质记录,正色读道。
“××××年,6月6日晚,死者石某某尾随汤某进入单元楼,于楼道中勒晕汤某后,骗开秦某家门,持刀刺向秦某。”
“秦某以辣椒水反击,随后用家中油锯砸中石某头部,石某重度颅脑损伤当场死亡。”
“6月7日,汤某与秦某一同将石某尸体肢解,四肢肢端藏于家中地下室泡沫箱中,头部藏于储物柜,6月8日晨,汤某开车将石某尸体抛至沿路垃圾箱,并将有血迹残留的化肥袋扔至附近水沟。”
读完后,潭缜元抬头换气道:“秦敏与石俊杰的聊天记录可以证明石俊杰敲诈勒索与入室杀人既遂,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豺妖咬牙听完,面色越来越沉,最后闭了闭眼睛,开口时嗓音沙哑:“死刑呢?”
潭缜元声音略微压低了些,不知是在跟豺妖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妨碍执法侮辱尸体才是大头,最多坐一两年牢,其他的最多算防卫过当吧,不知道能不能够上特殊防卫。”
“那就不会死了?”豺妖似懂非懂,低低地确认道。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是这样。”潭缜元点头道:“对刚才的笔录还有什么异议没有?”
豺妖低头沉思半响才道:“……分尸是我自己做的,她没参与。”
“如何证明?”
“她不知道那些东西藏在地下室。”
“那只能证明是由你藏尸。”
“……”
豺妖不说话了,于是潭缜元转而问道:“所以当时楼道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也带了一条有迷药的毛巾。”豺妖答。
“毛巾呢?”
“烧了。
……不对。”豺妖抬起头,脸上显现出一点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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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警方根据秦敏的供述,于其家中小卧室床下找到了豺妖所述的那条毛巾,毛巾上确实检测出了神经类药物成分以及溅落的血点。
而奇怪之处在于,当晚死者携带的所有物件中,秦敏唯独没有把这条毛巾一同送去焚烧处理。
对此,她的说法是清理案发现场时随手一放,事后就忘记了,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早六点,清晨阳光已经普照大地,偌大的城市从一晚安睡中醒来,自行车叮叮当当的铃响从碎了玻璃的警局后窗外经过,不远处岔路口旁的早餐摊子人来人往,审讯室炽白的日光灯下,豺妖正面对两位侦查员做出最后的坦白。
“我醒过来的时候,阿敏正把尸体往客厅里拖……我让她先去睡觉,等明天一早再说。等她进了卧室,我估计着她差不多睡了,就把尸体拖进小卧室。我开了油锯,发现声音太大了,就只能用菜刀。”豺妖双手十指交叠放在身前的小桌板上,支撑着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高不低,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
“你当时是什么感觉?”侦查员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没什么感觉。”豺妖淡淡的回答。
“刀还在家里吗?”对面的侦查员问。
“有两把,跟袋子一起丢进水沟了。”豺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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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审讯室中核对询问时,潭缜元在豺妖面前的桌面上放下几页笔录打印件,单薄的纸页尤带打印机中刚出炉的温热,不过豺妖并没有抬手去碰,于是那一抹温度也就很快消散了。
豺妖抬起头问他们:“那种人,死在谁手上就是脏了谁的手。男也死了,难道是我们故意要杀男也吗?”
几年里发出上万条骚扰短信,猥琐的目光时刻粘着在迈向新生活的大门口,男也说,只要男也想,就可以随时毁掉你的正常生活。
男也说,就算我殴打你,侮辱你,践踏你的尊严和人格,控制你的言语和行动,你也没有离开我的资格。我会让你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不得安宁,让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认为你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没有上门找你,是因为我在给你机会,你现在所有的正常生活都是我施舍给你的。
男也会一次次索要钱财,真假参半,虚张声势的用从前的一切威胁你,拿着刀一次次找上门来,换掉多少次手机号,多少次搬离原来的住处,男也都会在某一天,冷不丁的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出现在你面前。
你害怕了吗?
你的身体为什么而颤抖?你的双眼因什么而濡湿?
是恐惧吗?
不对。
是愤怒吧
所以你举起鞋柜上那把触手可及的油锯——你在深夜里无数次点进居家安全用具推荐时,所选择的“噪音最大”的一款。
你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下去,听到男也颅骨碎裂的声响,看到男也头顶涌出的鲜血缓缓流进男也狰狞的双眼,而直至手中沾满鲜血的那一刻,你终于怔怔地对自己说:
原来我并不是一个懦弱的女人。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审讯室中,秦敏轻声问薛成韬:“您为什么帮我?”
“关于的妖的发现与管理,我们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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