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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处罚

小说:

强取豪夺后他失忆了

作者:

度迢迢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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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武军一到,前方残局很快结束,沈窗居于护卫之后,没看到前头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赵玉颐一声惨叫,她登时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左右士兵警惕地看着她,握刀的手都紧了,沈窗望了那边一眼,什么也看不清,便坐下了。

天色将暗,升起了火把。

沈窗手上的血都干涸起了皮,傅璋还不下令撤退。

数名传信的小兵急急传来军报,傅璋又做了些部署,直到山风呼啸,沈窗冷得不住颤抖。

傅璋才下令收兵。

这一仗傅璋调了一万名龙武军,折损了不到百人,回城时火把蜿蜒数里,沈窗自不可能再跟在主帅身边。

她行得慢,又不会骑马,傅璋只派了几人把她带回去。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

沈窗进了府,龙武军走了,封彻亲在门口接她。

封彻带她去了正院,让她进去。

与此同时,一素袍男子背着药箱匆匆而来。

傅璋与卫子犀议事完毕,也从书房走来。

傅璋走进屋里,卫子犀紧随其后,龙武军军医谢迢趋步而进,沈窗也大着胆子跟了进去。

封彻端来一盆水。

“出去跪着。”傅璋头也不回,屋里的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沈窗只顿了一息,朝傅璋行了一礼,道声是,走了出去。

她出去后,屋里的人静了片刻,只卫子犀盯着沈窗的背影,微挑了下眉。

傅璋只洗了一把脸上和手上的血,便顶着血淋淋的伤口再次出来。

沈窗这下看清了,他的伤有两处,左肩和左侧胸口。

沈窗带血的五指收紧,垂下头一动不动。

傅璋走了很久,封彻也离开了,谢迢才走到沈窗身边,压着声音问:

“诶,你跟我说说,这活阎王是怎么受伤的?”

沈窗缓缓抬头,见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这样的笑容,她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但她紧闭双唇,垂下了头。

-

时近子时,皇宫里各处阒静无声,傅璋到得宫门,不解剑不下马,径直绕过等候的内侍打马进宫而去。

新帝入宫后大赦天下,宫里的侍人也少,来往的多是佩剑侍卫,见了他的身影,无不停住脚步行礼,待他走过之后才起身继续巡逻。

皇宫里只议政殿还亮堂堂的,傅璋还未踏进去便知里头有哪些人,也猜到他们说过什么。

内侍进去通报后,里头立刻传他进去,他大步而入,朝上头傅尚微微一礼,傅尚未叫起,他便直起了身。

见此傅尚已习以为常,看了傅钺和陈襄一眼,笑道:“二郎来了,方才的话,安顺侯再说一遍吧。”

陈襄先朝皇帝抱拳,继而转向傅璋,提气欲言。

“安顺侯可要说东林山之事”傅璋开口,陈襄的话全梗在了喉咙。

“儿臣方才于东林山中剿灭残军,安顺侯未提前与儿臣知会,见那山中混乱,便放了箭,事后才知里头有城防军的人,儿臣收令去救,已经来不及,城防军为大朔捐躯,儿臣感佩,安顺侯迟迟未现身,有什么话要报与本王?”傅璋斜睨着陈襄,不怒自威。

陈襄感到一阵寒气,转向傅尚,朝着他说明鉴,“分明是武王不满陛下重用我等,刻意铲除!”

闻言傅尚眉头微动,他有些责怪陈襄说话太过。傅璋近来本就不服他的令,按往常,傅璋恐怕要亲口承认,还得他来安抚傅璋,场面难看。

不料今日傅璋竟示弱道:“本王发现之时,下山亲去救了,为此负了伤,安顺侯莫要不知好歹。”

听闻他说负了伤,房里的人才发现他身上有两道口子,屋里是有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傅钺将信将疑,傅尚立即让人传太医。

傅尚说了些安抚的话,太医急速奔来,确认了傅璋的伤势。

傅尚和傅钺都闪过慌乱,只陈襄咬牙切齿,欲指责他用苦肉计。

傅尚却霍然起身,命太医立刻诊治,又吩咐内侍安排下去,让傅璋今夜宿在宫里,一时之间,议政殿内忙作一团。

陈襄的话再难出口。

傅璋却不领情,“乱局未定,父皇没有别的要事,儿臣便退下了。”

傅璋语气冷硬,说完不等傅尚回话便转身。

“快去,快去歇着。”傅尚追着他的背影,满是殷切关怀。

一旁陈襄还要再说话,傅钺也行礼告退,追着傅璋出去了。

傅尚缓缓坐下,眼眸动了动,才对陈襄道:“爱卿啊,朕的二郎从未负过伤,想必是你误会了。”

陈襄从前他也见过傅璋在朝会上与皇帝针锋相对,皇帝总让手下臣子与之抗衡,他则退居半步和稀泥。

今日他损了二弟陆仪,有城防军兄弟逃出生天,是他傅二亲手张弓射杀了陆仪,他早知这皇帝猜疑傅二,恨不得卸了他的兵权,如今日这般擅自屠杀己方兵将,扣上谋反的大罪也不为过。

方才他也看得出,傅尚是动了心思,没想到今日傅璋到来,狂妄到如此地步,傅尚仍要将此事放过。

陈襄震惊之余,很快想通了,傅璋有如此兵权,他这个皇帝也得看其脸色罢了。

原来傅尚不是真的在乎他这点兵力,他只是他手中恶心傅璋的一条狗。

如此下去,他有朝一日也会被傅璋一箭穿心。

陈襄心口一寒,傅尚又对他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他全然听不进去。

陈襄走出议政殿,正听见傅钺与傅璋的对话。

“你也有受伤的一日。二弟,你也是人,凡事莫要逞强。”

傅璋回以冷淡:“大哥莫要添乱便好。”

“……如何就是添乱,你总用杀戮来解决问题,你可知人皆是父母养的,杀了那人,那人的父母兄弟可是会心疼的。”

傅璋嗤了一声。

傅钺叹气:“是了,你怎么会知道呢。”

傅璋的脚步动了,走下了阶梯。

“三妹近来好些了,只是母亲又病重,你若空了,去看看她们吧。”傅钺还说。

傅璋没出声,脚步渐远。

陈襄握紧了手心,早知今日,他就该将沈窗秘密献给傅钺。

傅璋上了马走远了,陈襄走出门,朝傅钺见礼:“方才多谢王爷为末将执言。”

“我不过说几句公道话罢了,我这个弟弟是有些残暴,但他生来如此,你可莫要记恨。”

陈襄抬眼看了看傅钺,他看着自己,眼里是真切的忧虑。

陈襄垂下眼道:“政王仁德,陈襄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傅钺顿了片刻,勾起温和的笑:“如今江北之地归于安宁,只要是人才便可用,只要你一心为国效力,何须如此。”

陈襄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傅钺。

傅钺抬手把他扶起来:“只是你莫要记恨武王,这天下能太平,多亏了他在带了龙武军出生入死,如今正是他锋芒毕露之时,你避着他些便是。”

陈襄生死攸关之际显示效忠,得了傅钺如此轻巧的答复。

陈襄不知他底细,脸色变了变,最终压下满腹心思,躬身应是。

-

傅璋回府时,已是后半夜。

谢迢已经在某处眯了一会儿,沈窗还跪在院里。

傅璋走过她身边,停了停,出声让她起来。

沈窗冷得四肢麻木,缓了缓才站起来,傅璋已经进了屋,谢迢也被封彻叫了进去。

沈窗挪着步子走进屋里,谢迢正用剪子剪开傅璋的衣裳。

见着傅璋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一闪而过,沈窗打了个寒噤。

封彻手里拿着帕子,谢迢让他擦血,他下手不知轻重,弄得谢迢一阵臭骂。

“你来。”谢迢转头朝沈窗道。

沈窗走过去。封彻看向傅璋,没得到反对才将帕子递给沈窗。

沈窗这才看清那两处伤口,胸口的细长但不算深,肩头的指长,却深及半寸,加上隔了这许久,他又是战斗又是骑马,伤口皮肉翻了出来,血肉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沈窗颤了一下,很快恢复镇定,专心协助谢迢擦净血迹。

谢迢施针止血,又用了银针缝合肩头最深之处。

从头到尾傅璋一言不发,只在缝合时呼吸沉了一些。

缝完伤口,谢迢长出一口气。

“擦擦。”谢迢丢下银针,累得当即坐下了。

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沈窗也擦干净了,不知要擦哪里。

谢迢指了指傅璋的脸。

沈窗这才敢看傅璋的神色,却见他一脑袋的汗水,从额头往下,积蓄成股,沿着下颌,流到颈窝里。

沈窗丢了手里沾血的帕子,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傅璋擦汗。

沈窗的手绢碰到傅璋的下颌,他眉头动了动,抬眼看向她。

他大概是疼得狠了,眼眸中氤氲着朦胧水雾,眼中没有多少威吓,反而有些罕见的柔软之色。

沈窗顿了片刻,傅璋没出声,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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