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林疏雨非但不躲不闪,还沉静地看着她。
视线交缠,整个世界仿佛变得悠远空灵。
宋南伊心里蓦地一恸,率先撤开目光。
手也慌忙撤下。
这时江汀白刚好收了作业过来交给林疏雨,“作业,记名吗?”
林疏雨随意扫了他一眼:“记吧。”
视线又回到宋南伊身上,宋南伊没看这边,脑袋转啊转的,看看地面又看看天花板。
江汀白注意到林疏雨桌子上没有书包,挂钩上也没有,问:“林疏雨,你今天怎么没带书包?”
林疏雨:怎么个个都问书包。
“忘记带了。”
江汀白走了之后。
宋南伊还在东张西望,看墙看地板看桌子看水杯。
就是不看林疏雨。
林疏雨默默地看着她把桌上的卷子捏得皱皱巴巴的。
“数学卷子写了吗?”
宋南伊宛如惊弓之鸟,警惕着。
“……还没。”
林疏雨挑了下眉毛。
不就看你几眼,吓成这样。我又不像你似的,喜欢动手动脚,掐脸捏耳朵的……
林疏雨无情地说:“数学是查的最严的一科。”
“可是这也忒难了,也不是我这个水平能做出来的啊。”宋南伊皱着张脸。
宋南伊文科不错,理科是真的不行,特别是数学。
关键是这次的数学作业确实是难。
但林疏雨可不会徇私。
难也要写,不会也要交。
“姐姐——”宋南伊急促又简短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音调像是撒娇又像是被迫。
林疏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喊我什么?”
“学委姐姐~帮帮我呗……”宋南伊伸出三根手指捏着林疏雨的衣袖上下摇晃。
林疏雨深吸一口气,用力阖上眼皮,然后无情地把那只可怜巴巴的小手拂下去。
铁面无私的学委姐姐说:“不能抄作业,也不能不交。你哪里不会,我一点点教你。”
“我要是学不会怎么办?”
“不会的。”
“行吧……”
林疏雨讲题讲得很仔细,把知识点都拆开了揉碎了讲。
但是某个人还是不懂。
某个人:“不对啊,我记得这个书上不是这样的。”
林疏雨直接抽出教材,甩在某人面前:“自己翻。”
“可是,”宋南伊拿过教材,翻到某一页,指着一个公式问,“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小姐,我的公主殿下,你把这两知识点弄混了啊!”林疏雨感觉有点抓狂。
没想到讲了这么久,卡在了第一步上。
原来连哪个公式都不知道。
等到林疏雨给宋南伊讲完之后,宋南伊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林疏雨。
一手放在林疏雨的腿上 一手抻着自己的下巴。
“喂,”林疏雨拿笔敲了敲宋南伊的头,“你听了没有?”
“听了听了。”
“那你给我讲一遍吧。这个公式是怎么推导出来的。”林疏雨把书推了过去。
宋南伊有些抗拒:“不用了吧,我会了。”
“会了就讲,讲了效果更好。”林疏雨皮笑肉不笑的,“宋南伊,不懂装懂可是要挨打的哦。”
宋南伊闭着眼睛,直缩着脖子往后躲。
林疏雨一把扬起手,落在了宋南伊的后脑勺上,然后一使劲儿,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宋南伊只感觉有东西轻轻托着自己的后脑勺,然后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力往前带。
一睁眼,面前是林疏雨放大的脸。
……
‘砰、砰……’
她的睫毛真的很长,很弯很翘。
“听着!”林疏雨声音严厉起来。
然后就放缓了调子:“再给你讲一遍。”
阳光透过窗户,细细密密地撒在课桌上,宋南伊笑着,林疏雨整个人像是笼罩着薄薄的金色纱衣,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林疏雨,”宋南伊捻起她的一缕头发,惊喜地说,“你的头发,是金色的哎。”
林疏雨一时之间愣住了,她只想说,你不知道,你的眼睛也是金色的。
很漂亮。
漂亮得不像话。
漂亮得让我想带回家藏起来。
“伊伊。”林疏雨无奈地喊,“要认真听讲。”
“好好好。”
讲完之后林疏雨把书推过去,示意宋南伊讲一遍。
宋南伊嘟囔着嘴接过她手里的笔。
林疏雨笑着看着她。
窗外,枝干葱茏,树影婆娑。
光晕扩散间,好像万物都有了形状,浓厚的爱意也是。
宋南伊不知道,林疏雨偷偷捻了她的一根头发夹在了自己的书里。
——
林疏雨的伤口发脓了。
可能是洗澡的时候沾了水。
宋南伊发现的时候林疏雨刚洗完澡,穿着短裤短袖在晾伤口。
伤口汩汩外围红肿,中间汩汩流黄水,还带着血丝。
“林疏雨!”
林疏雨被着凌厉的喊叫声吓了一跳。
“啊?怎么了……”
林疏雨坐在小板凳上,不解地看着宋南伊。
宋南伊哒哒两步过来:“你伤口是不是沾水了?!”
“是呀,刚洗完澡。”
“不能沾水你不知道吗!不是跟你讲过了不能沾水不能沾水!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林疏雨被这架势吓得,小小声说:“不小心的……”
“药呢?!”
林疏雨从没见过宋南伊那么强的气场,嚅嗫着启唇,更小声地说:“忘记带了……”
宋南伊气得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快步出了宿舍。
杨小敏刚巧回来,见她火急火燎的,很疑惑地问林疏雨:“她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快到门禁时间了哎现在跑出去?”
林疏雨本人也还在愣着:“我也……不知道……”
……
宋南伊还是在门禁前回来了。
整个人喘得不行。
林疏雨正站在宿舍门口等她。
宋南伊就这样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大声喘息。
林疏雨俯下身过去挽她的手臂:“你……怎么了?跑哪里去了……”
宋南伊没说话,抬起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林疏雨连忙帮她拍背,帮她顺气。
“慢点慢点……怎么那么急着跑出去啊,什么事那么着急,明天再说不行吗……”
初秋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凉了起来,夜深露重,更是寒凉。
林疏雨和宋南伊都穿上了长袖。
同款的蓝白校服。
只见宋南伊分别从校服的两个口袋里掏出两瓶东西。
林疏雨疑惑,不知这两瓶是什么东西,那么金贵,让宋南伊大晚上跑出去,搞得现在喘得跟狗一样。
“什么东西?”
林疏雨接过那两个小瓶子,借着微弱的灯光查看。
双氧水跟黄药水。
“你……”林疏雨用力捏着瓶身,葱段似的细长手指微微泛白,声音有点颤抖:“你去医务室了?”
宋南伊慢慢缓过气来,直起身子,双手扶在腰间,用力点了点头。
“干嘛要那么晚跑去医务室啊那么远……”林疏雨的声音带着责备,也带着心疼:“干嘛要管我呢……”
宋南伊没说话,拉了张椅子出来,命令道:“坐下,自己撸起裤脚来。”
林疏雨默默照做。
整栋宿舍楼都已经熄灯了,喧闹声也已平息,林疏雨的心却慢慢沸腾起来。
走廊上很暗,只有几盏微弱的小灯闪烁着。
宋南伊蹲在林疏雨身前,低着头摆弄着那两瓶药。
“这药跟上次的不一样啊……”
林疏雨嘴角平直,看着宋南伊的发顶。
她的头发黑直,很多很密,所以绑马尾的时候总是很好看。
“我倒了?”
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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