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银辉如纱,一阵风吹过,将廊下的羊角宫灯吹的哗哗作响。
沈珺颇有些神思不属地走着,风越发大了,吹着他的衣衫袍角猎猎翻飞。
不同于其他人慑于督主威仪,恨不能气儿都不喘了,免得惊到督主,赵弼方是跟随沈珺的老人儿了。他入宫已经三十年,当初因为一点小事差点被大太监活活打死,还是入宫的沈四夫人碰见了拦了下来,又使人给银子伤药,才保下了他这条小命。
因着这份恩义,当初沈珺入宫罚没去尚衣局,若不是有赵弼方一力周旋,尽心照顾,小小年纪的沈珺怕早就死成一具白骨了。
现如今沈珺身居高位,而赵弼方作为他的第一心腹自然也水涨船高,坐在司礼监内政监察使之位上。在圣上还没有设立西厂之前,可以说宫内大小事宜基本上都握在赵弼方手里。
情分不同,赵弼方对待沈珺既像对待上司般敬重,又像长辈一样疼惜。
他冲着后面招了招手,自有懂眼色的小太监抱着东西小跑过来:“赵爷爷。”
赵弼方接过披风,示意其他人离远点,他走上前把披风披在沈珺身上。
“督主,天寒风硬,不管什么大事儿,都没您的身子重要啊。”
沈珺扭头看见赵弼方满眼都是关怀,空茫茫的心里浮上一丝暖意。
他任由赵弼方一边给他穿披风,戴兜帽,套手捂子,塞手炉,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忙上忙下,好像他是个不知冷热的傻小孩似的。
“咦?督主家常戴的手串子哪儿去了,怎么戴了这个?”
“这个啊……”
沈珺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戴着闻骁的碧玺手串,居然把别人的东西拿走了,看来今儿晚上自己的心着实是乱了。
他感叹道:“是柔惠公主赏的。”
赵弼方脸色一变,杀气上涌。
这位公主递话威胁督主就已经够该死的了,居然还拿女人的东西给督主戴,是什么意思?侮辱督主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吗?
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督主放心,圣上对这位公主也就那么回事儿。她不是报病了么,那病死了也是该的,您若是想让她今儿就死,那我便让她看不见明儿的日头。”
沈珺看懂了赵弼方愤怒的原因,他回想起那位敢于豪赌弄险的少女,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送我这个不为羞辱,只是临时借我把玩的,结果被我不小心拿走了。”
哦,不是羞辱啊。
赵弼方眨了眨眼,杀气瞬间收起来了。
至于沈珺的后半句,拿走怎么了,督主拿走一个小公主不值钱的手串子,那是给她面子呢。
嗯,这骄横跋扈阴阳怪气,让人看了就想踹两脚的死德行,有文臣嘴里骂的阉贼那味儿了。
至于这位公主威胁人,“河浥郡离的太远,我已着人去查了,至于督主身边,还有派去小公子身边那些死士的家人们,我都查过了,没出纰漏。”
赵弼方跟沈家有旧,又是沈珺心腹,自然是知道方酬跟沈家的关系的。
方酬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他安排过去的,就连那个檀秋也是赵弼方认的干妹妹,他自认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想破头都想不明白柔惠公主是怎么发现的。
沈珺也不明白,闻骁身上有太多秘密,既然不能把人抓进昭狱里去严刑拷问,那就慢慢探查吧。
不过,这不妨碍他再梳理一遍身边的人。
“柔惠公主身边有咱们的人吗?”
赵弼方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咱们的人遍布宫廷,柔惠公主身边肯定有。但是,这位主儿深藏不露且极为谨慎,只信任身边那个白芷和红蔻,其他人也只能在外围打转。”
那些人牺牲几个要了柔惠公主的命,可以。但要想融进柔惠公主身边,获取认可,从而探听更多的消息,还做不到。
他有些尴尬:“属下无能。”
沈珺也不介意:“不是你无能,是那位殿下太有能了。无妨,继续想法子渗透,慢慢来别着急,不要露了痕迹被那位察觉。”
“知了。”
赵弼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沈珺身边不安生,那样要命的事儿都被人探了去。
如今看督主的架势,仿佛是跟那位公主达成了什么协议,可被人捏了短处威胁逼迫总归是危险的。
既然一时半会弄不清对方的底细,又不能直接搞死以绝后患,那就得把督主身边围的严严实实,铁桶一般才好。
“督主,要不还是把杨庆调回来,换个人去处理洛阳地动的事儿吧。”
沈珺身边有两个得力臂膀,一个是赵弼方,另一个就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杨庆。
这个杨庆早年有一幼妹,长的那叫一个粉雕玉琢玉雪可爱,不小心被二皇子这个畜生看上了。
那时候,先太子刚薨,二皇子作为太子之位最有力的人选,嚣张得意过了头。之前对于那见不得人的癖好还遮掩一二,之后打着为皇帝选童子童女侍奉道祖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掳掠女童进府凌虐亵玩。
杨庆那时只是一个区区总旗,家里也无甚背景,下衙回家就看到小妹那几乎没一块好肉的尸体。而杨庆的母亲痛失爱女,活活给气死了,父亲身体本来就不好才让儿子早早接了锦衣卫的班,接连失去女儿妻子,没几日也跟着去了。
短短数日,杨庆家破人亡。
那一年,杨庆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葬了家人,扎着孝带别着刀,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在二皇子去皇庄享乐的半路上行刺去了。
可惜,运气不大好,行刺失败。
若不是当时正赶上沈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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