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序（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第十一章
熬过了极为漫长的一夜。
窗外飘进了些许雨丝，冰冰凉凉的湿气渗透进屋，屋子里的余香渐渐淡了。
“小姐，宁安县主差人来送信了。”
用完药膳，程穗倚在窗前，揭开了那道信封。
【岁岁，见字如面。你前阵子差人送来的桂花糖饼很好吃，我心甚喜。听闻你入选了宫中女学，阿梓实在为你高兴，送你件小玩意儿，千万照顾好自个儿……】将那张信纸合拢，小心收进信封里，程穗眼眸流光如同春水波动。
指尖勾了勾，程穗的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捞出了信封里藏匿的一枚尖锐的利器。
小白好奇地凑过脑袋来看，感慨：
“噫，这枚簪子瞧着样式真是稀罕呢。还有这做工，怕是连枝舫斋都没有这样的好宝贝。”
“不止。”程穗捏住发簪末端那朵芙蓉花，轻轻一拧，原本雕琢得惟妙惟肖的花蕊登时弹出了几枚银针，只需稍稍再用力些，足以让对面的人见血封喉，一招毙命……
小白吓得连连往后退。
程穗轻轻抚挲着花瓣，满意地弯唇，果然还是印象里的阿梓，所做的暗器如此精巧实用。
“宫闱凶险，若是小姐佩戴此物入宫为防身所用，定也能躲开搜查，”小白扶着柜子边沿，缓缓站起身，强做镇定道：“宁安县主真是好巧思呢……”
程穗让小白将此物收好，回到了书案前，重新翻开了那本《入春序》。
说起来，距离皇后到清远庵清修的日子也该近了，届时，便是阿梓被领着出来，赐婚给那宣远候府世子爷的日子。
脑海里再度浮现那场惊心动魄的大火，程穗的心里仍是克制不住地绞痛……
旁人的命数，程穗不愿轻易干涉，只是，这一次，关于阿梓，她想要试一试。
既然自个儿都能与上回不同取代程欢入选女学；那阿梓，这回是不是也能避开那样的下场……
小白探头往外巡视了一圈，缓缓关上了窗扉。
“小姐，西苑那几日闹腾得紧，府上的下人们恨不能退避三舍。”
说这话时，程穗手里的《入春序》正翻到那页，上书：
【程欢落选，于西苑泄愤，苏氏责骂，二人起争执。而后，另有筹算。】
指尖落在“筹算”二字上，程穗眸光一沉，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纵使落了选，那母女二人亦不会就此死心。
“小姐，今日落了雨，可还要出门送糖饼？”
程穗垂手抚了抚腰间的绣袋，抿唇，抬起杏仁眸梢，继而轻答：“自然。”
收拾妥当正要出门之际，程穗只一眼，便望见了站在南苑院中的程嬷嬷。
“宫中女学来了消息，正值皇后娘娘入清远庵清修，命诸位入选了女学的贵女们随同左右。”
“这……”小白担忧地望了眼程穗。
程嬷嬷摆手，“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夫人也已为小姐备好了换洗的衣装和行囊，小姐，请罢。”
程穗弯唇，“多谢嬷嬷特地跑一趟。”
程嬷嬷微微颔首，虽然依旧冷着面，心里只道可惜，若不是那卦卷所言太过骇人，眼前的女郎一颦一笑，举手抬足间，皆有从容大方之态，绝非池中鱼。
只是顶着这晦气的名头入了宫，这条路，是凶险，还是坦途，也未可知了。
茶水铺。
“掌柜的，今日诸多高门贵女在家中忙着筹备入女学的事务，那女郎，许是不会来了。”小二扒拉着窗柩，拿着抹布擦拭着积水。
老板望了眼窗外纷扬的细雨，指尖快速拨弄着算盘，“经商之人，最忌失信。再等等罢。”抬头，老板语气坚决：“况且，我相信先生的眼光。”
西苑。
“娘，若不是我中途离了席，哪里轮得到那灾星趁虚而入。”
“轻声些，难道光彩么？”苏氏一把擒住程欢揪着桌布的手，“你可知，为了劝说你爹，让你参加遴选，费了多大的劲。再者，你如今落了选，你爹先前为你周旋铺路那一番折腾，已然是让他寒了心。”
冷冷地瞥了眼程欢的手，苏氏收手回袖，“如此，你若还要掀桌，便继续闹去吧！”
程欢难得见自家娘亲这般冷漠，顿时晃了神，“娘，娘，我错了，如今该如何是好？若是失了爹爹的心，又入不了女学，我如何才能嫁与太子殿下？”
苏氏见她泪眼汪汪，攥着自个儿的衣袖不肯撒手，叹了口气，“我知你心气高，看不上你那长姐，可为娘如何教你的，你竟这般沉不住气！你为了刁难她，竟丝毫不顾自个儿……”
顿了顿，苏氏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程欢的脑门，愤愤然斥责：“那是何样的场合，岂容得你在宁相夫人那样的大人物跟前失了仪态！”
程欢瘪唇，很是委屈，低头绞着袖子。
见她又恢复到这般死样子，苏氏咬牙，拧了一把她的胳膊，“你可知，宁相夫人上个月刚被陛下定为女学里教授仪态的女官！旁的不提，她还是那程穗生母的手帕交。你那点小把戏，早被人看穿了。”
“娘，娘，我知错了，今后再也不耍小聪明了；眼下，求娘亲指条明路吧……”
程欢先前路过了书房，便听见了程乾有意与宣远候结亲，但碍于程穗的身份，如今只能将此事交在她身上。
可，若是嫁与宣远候府的那个世子爷，传言那就是个混世魔王，若是退而求其次，便只有那个小宋公子，虽说没有宣远候府的世子爷来得混账，然而家道中落，嫁给他无异于孤身入了寒窑，细思极恐。
“原本你若是入了女学，还能偶尔与太学堂的贵胄们有所接触，兴许将来司局秋试时，还能在陛下跟前露脸，如今你这条路业已断了，便只能兵行险着了……”
“娘亲请说，我这回必然乖乖遵循。”
苏氏瞥了眼窗外，濛濛细雨入窗，勾唇：“皇后娘娘今个儿才领着那些个贵女们入清远庵清修，隔了一条山道的东南方，便是国安寺。届时，帝师身为太学令，自会领着太学堂的子弟们一同入寺，为明年春试的学子祈福。”
程欢凝眉，上前一步，“娘亲是想说，提前入寺打点一二？”
苏氏睨了她一眼，倒还不算蠢过头，“这个机会，你若是好生把握，纵使寻不着太子殿下，随即遇着位公子，都比眼下的选择好上太多。”
——
马车一路疾行，到了清远庵，已是黄昏时分。
山径两旁的桂花树被雨打湿，苍绿的枝叶越发幽深，桂花失了些明艳，残留着雨后的淡香。
“小姐，已经差人送去了。”小白凑近程穗耳边，低语，“掌柜的说了，小姐只管安心清修，铺子他会安排妥当。”
程穗会意，将小白递回来的绣袋重新系在腰间，跟着庵里领路的婆子进了客室。
前头的那些个贵女们一听要两两一间，登时结了队子，唯独程穗落了单。
“谁敢与那小灾星同住啊！”连棠挽着苏晴晴的手，阴阳怪气。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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