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早被大火湮灭的魔莲,现今却好生生地变成人形,开始作恶无度。
原以为葬身幽冥的人,现在却出现在护城河底,被折磨到了不生不死的地步。
原以为吞心城此事是有人装神弄鬼,而等亲眼瞧见,才知活人比恶鬼还要捉摸不定。
楚蘅压下心中的惊疑,等着高座之上那位“三哥”发号施令,比如像乌川那样,将眼前人全都钉上长钉,变成活生生的纸扎人,又或者是砍下所有人的头颅,抛尸荒野……
只一想想,命不久矣的感觉便萦绕楚蘅周身,他心里感叹万千,涌上来成倍的猜想和脱身之法。
相比之下,那位三哥看起来倒是不慌不忙,一副久居高位的模样。他微微靠着椅背,左手放在骷髅头颅顶之上,指节轻敲,发出阻塞的咚声。
楚蘅目光在那骷髅深深凹下去的双眼停留许久,身体不自主战栗。
空洞的眼窝,恍若幽潭,轻易便能使得来人毫无防备,深陷其中。他刻意挪开眼神,尽量不去和任何存在的双眼对视。
而座椅上的三哥将底下几人一一扫过一遍后,便笑了出声,他冲着身旁的长发男子勾了勾手,“落回,很多熟面孔,不打招呼吗?”
那位以慢性毒药取名的幽冥魔莲嗤笑一声,长至腰际的发丝也一阵一阵随着发颤,说出口的话却极其狠厉,和他昳丽的形貌相当不符,“打招呼就不必了,浪费时间,我这次定不心慈手软,速战速决。”
“还真是长大了,”三哥又笑,但面具几乎占满整张脸,让人分不清伪装之下的究竟是什么表情,“也罢,你不想那便开始吧,最近的驯化率倒是不高,看看这次如何吧。”
三哥只懒洋洋地支着下颌,似乎接下来要进行的,不过是什么抬抬手就能摆平的,连盯都不用盯着的琐事。
其余几人都没有要挣脱的迹象,楚蘅也只好耐着性子,由着落回定眼看向自己。双眼交接的那一瞬间,楚蘅只觉得头昏脑胀,只能靠着和晏空青的心语维持面上的平静。
他的身体被控制着走到木架前方,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伸进木架上的镣铐之中,目光涣散,唯有头颅扬起,目视前方,和对面木架之上的晏空青对上眼神。
晏空青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他的声音一出现,阴了许久的天也开始放晴,混沌的脑海也清晰许多。
他说:【别被他蛊惑。】
楚蘅在心里吐着苦水。
【才不会,我可是有家有室,区区魅惑之计,我怎么可能……】
下一秒,落回媚眼相看,楚蘅一时恍惚。
视野之中,落回顶着晏空青的身体捏住楚蘅的下巴,想要凑上来。楚蘅一阵恶寒,遂默念晏空青的名字以抗之,倒是有所效用。
想来梵语之于佛门众人,而晏空青之于楚蘅,不过是同道归一。
回过神来,楚蘅吐出一口气,语气郑重,生怕晚说一秒就显不出他的一腔赤忱真心。
楚蘅:【晏空青。】
晏空青:【嗯。】
楚蘅:【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晏空青似是笑了,他也学着楚蘅,温柔很多。
【我也喜欢楚蘅,移山填海不可平。】
被带入护城河底的六人已经全都被锁在木架之上,像等待行刑的囚犯那般,等着落回的下一步动作。
紫色藤蔓破开落回双手的手心,目的明确,分成六股,朝着架子上的六人奔去。
一股股紫色长蛇在空中发出嘶嘶的叫声,眼见着就要缠在楚蘅身上。
【什么时候才能挣脱,三长老安排的那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来?】
楚蘅有些着急,魔莲的触须在他们身上缠上一圈,最后缠住脖颈。他的呼吸空间被压迫到了极点,以至于他不得不仰着头。
出发前,三长老便安排好一切。和楚蘅以及晏空青简单陈述了所行要点,便带着一群人在护城河岸边守株待兔。
楚蘅几人只消跟着进入河底,像傀儡那般吸引住恶鬼的眼神。再等一个恰好的时机到来,由三长老挣脱为号,呈内外包夹之势,几人合力,将河底弄得一个天翻地覆不是问题,到时候恶鬼也无处可逃。
只一点不太明确,三长老所说的那个时机何时才到?
落回收回手,满意地看着几人,“倒是很乖。”
三哥轻笑,半阖上眼睛,“是吗?”
“自然,比那乌川可是安分多了。”落回说道:“谁知道本应死在乌家灭门之时的人,隐姓埋名在最危险之处躲了千百年,本应死于巫蛊之术,却硬是扛到现在。真是麻烦。”
“这种人驯化后才更强。”三哥朝殿下躺着的乌川看了一眼,“他先放在一边,眼前这六人才是精品中的精品。”
“是。”
短暂的对话后,他们所说的驯化应当是真正开始。
第一阶段,落回手一摊平,六个放大的纸扎人便出现在殿内,被注入些许灵力后便自动走到六个木架之后。
方才的魅惑之法后,扛不住的三位魔族手下都将自己的名字吐露出口,而剩下三人,一个魔族主君,一个神族上神,还加上他们为非作歹的吞心城长老,名号什么的自是用不着逼问。
落回变成人形后,他的触须也不再依托本体,可以自由离去。六条长帛上分别写着六个人的姓名,被钉在纸扎人背后。
几乎是立时,楚蘅感到一阵刺痛,针扎似的,密密麻麻,自后背一点往四周蔓延开来。
还没到那个时机,楚蘅只能忍耐。
第二阶段,落回团坐于地,手心朝上,丝丝紫红色从手心溢出,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那颜色很是眼熟,楚蘅的意识飘零在外,看着那处,猛然发现端倪。
不过半时,用不着猜,谜底便明明白白摆在众人眼前。灵力从落回手心离开,与此同时,落回的额间,一枚莲花印记明目张胆地暴露在外,由浅自深,由赤红变为紫红。
即使楚蘅目前受疼痛侵扰,即使颜色有所改变,他也决不会认错那物。
弑心蛊,纠缠梵天已久,折腾晏空青多时,最后被乌川以心换心,一举拔出,彻底根除。而独属于它的印记此刻正浮于落回额间,浑然天成一般。
难不成他们要将弑心蛊种在别人身上?
难道城中惨遭毒手的盛年男女,全都成了蛊毒的养料?
种种疑惑悬于心头,种种答案争先恐后地帮他驱散旧事的迷雾,幕后之人的面纱成了金色的面具,正盖在三哥的脸上。
楚蘅就快要找到那个缠绕的丝线头,余光一瞥,身旁的三长老手指轻点,点点灵力自手指飞泻而出。
就是现在!
三长老破开迷蒙,挣脱挟制。晏空青紧随其后,一剑破空,将所有藤蔓斩断。楚蘅最后凝住神魂,震断镣铐,破空分身而出的同等长剑被他握在手心。
其余三人也缓缓醒来,几人将躺到在地的乌川架起,以殿中墙壁为后盾,面向殿上两人。
而不止于此,护城河外的动静也是不小,原本就集结在外的三长老手下魔兵严阵以待,将护城河团团围住,每一处口子都被把守得当,定教河底之人难以逃脱。
“巫蛊之术一旦开启,施术者便不受自己控制。”三长老将自己的法杖亮出,顶上镶嵌一个牛头白骨,两条彩色丝带缠在牛角之上,不愧为巫蛊鼻祖。
法杖一接触地面,法力便透过地面,丝丝缕缕传至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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