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是我们当时的话,让她留在盐城。”唐墨下意识皱眉,“但这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她并不属于这里,家里大小姐党的好好的,不愁吃不愁穿,来盐城乡村带小孩,这有点太离谱了吧...”
沈期抿了抿唇,他知道唐墨一定因为这件事情自责了很久,否则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他还记得在毕业之后,在高铁站和留在盐城的同学遇见。
对方无意和他们提起张晶辞去原职,下乡任教的时候,唐墨的脸完全冷了,她整个人似乎愣住了,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可置信,在对方一句接着一句的陈述中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后来在去京城的高铁上,唐墨全程没有开过口,对着窗外连绵的青山发呆。
所以沈期明白,她一直在为这件事情而自责。
沉默了很久,唐墨还是开口。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当时仍然会这么做。”
沈期叹了口气。
果然。
她当时的话并不仅仅是说给张晶听的,更是说给年级办公室所有的班主任一个警告。
她不止是在为张宇发声,更是在为其他已经处于相似处境的人发声,她顾及不了那么多人,只是帮班上的人苦恼助学金,就已经吃不消了。
如果只是苦苦哀求似的讲道理,才真正变成了用来举例的“祥林嫂”,要将同样的说辞和不同的人说多少遍才能被记住,才能获得重视。
只有激进,只有杀鸡儆猴,才有丝毫转机,所以张晶是最“不幸”的,被选中的绝对不会被辞退,不会被学校以这个名义责罚的有背景的人。
最终也确实像唐墨预料的一样,她因为成绩好没有被劝退,张晶因为有背景没有获得任何责罚,而全校上百个在城南矿脉中失去父母的孩子被强制招回完成学业,等到了市里派来的专属助学金和心理咨询师进行干预。
但是她没有想到张晶会因此有了巨大的心理负担...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住脑。”沈期就知道她又要开始脑补一些有的没的了,“你必须要知道,我们的话能让她愧疚的前提是,她自己是一个善良、听得进话的人。”
“就像你说的,她读催泪的书籍也会较真,只是没有真正看见被人的苦难,否则一定会倾力相助。”
“当时她才来盐城一年,而那一年的评级你我都知道她一定评不上,比她又有背景又更有实力的人大有人在,她根本不可能在盐城只呆一年。”
“而如果放任那些学生退学,城南矿脉仍然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因为肺病死去,甚至就包含那些学生,政府不会放任这个问题不管,而她也一定会有契机接触到这些,也一定会出手去干预。”
“唐墨,结果是一样的,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情,你只是在解决当时急迫需要解决的事情。”
“没有人可以在当时那种情况做的比你更好了。”
“你不应该总对别人宽容,对自己刻薄。”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
唐墨在他的话里沉默了很久很久,她能感受到心跳逐渐平缓,能感觉到心脏不再紧绷,大脑中喋喋不休的几百种声音归于沉寂。
沈期说,“你答应过我的。”
唐墨明知道对方现在与她相隔万里,但仍然躲闪似的撇开脸,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说,“好。”
*
宋抑的心情很复杂。
因为张晶所说的感觉,即使描述的字眼很模糊,但他仍然能够确定那种特殊的感觉,和对那个奇怪的家伙不可自抑的想要靠近。
彻底对唐墨改观,是华航即将启程a国的深夜。
唐墨当时就作为秘书跟着卫淮去了许多场应酬,一晚上下来,路都有些走不稳,但说什么也要回学校的倔鬼。
但是他本来就因为家中的许多东西一筹莫展,所以不耐烦,但又割舍不掉责任感,还是把人给送回去了。
那时他大三,已经许久没有回过京大,正好回宿舍取了最后剩下的学生证,曾几何时,他以为大学会是人生的象牙塔,会有着许多美好的记忆。
但是并没有...
宋抑看着夜里逐渐浓起来的雾气,却一点也不想回到压抑的家,于是乱逛。
说实话,来京大三年,他最熟的仍然是宿舍到学生会的道路,其他的许多角落,都还未认真探索就要离开。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操场,大灯已经熄灭了,只有教学楼的照明灯点亮了绿草坪的边缘,钢丝门没有上锁,宋抑差点以为是幻觉,因为他好像看见了有个神经病这个点还在跑步。
他再次看了眼腕表,确认现在还有五分钟就要迈入第二天。
原本想着尊重理解,然后自觉离开的,但直到那个身影又完成了一圈,逐渐靠近,他才发现那个矫健的身影和刚才被醉醺醺送上楼的女人,好像是一个人。
唐墨???
宋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很诡异,毕竟自己是亲眼看见对方一整晚不止喝了四瓶二锅头,走路都要扶着墙的狼狈模样,难不成现在这个穿着运动套装狂奔的家伙是唐墨失散多年的双胞胎么?
心中压抑的情绪短暂被疑惑取代,他还是走了上去尝试着叫了她的名字。
...
两人在五十米的尽头面面相觑。
“大半夜不回家,在这儿干嘛?”唐墨拿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像看异类的眼光看他。
宋抑嘴角抽了抽,对这人先行污蔑的行为表示无语,“没事做,顺便逛逛,你呢?明天早上九点不是还要去公司,大半夜来跑步是遇见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么?来发泄?”
他选择性没有提起对方肚子里消失的二锅头。
唐墨也并不尴尬,直接坐在了花坛上,还拍拍一边示意对方坐下,“没有难过的事,每天都来跑。”
宋抑愣了一下,“都是这个点吗?”
唐墨点点头,眼神看向远方被黑暗笼罩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抑脱下了外套,想要给只穿了短袖短裤的她披上,即使脑袋有些糊涂了,他仍然骨子里带着关怀他人的习惯,但被唐墨摆着手拒绝了。
夏夜很凉,风也大,但是唐墨说她不冷,但宋抑坚持要给她盖上,最终那件西装外套被铺在了花坛上,给宋抑自己垫着做。
宋抑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好笑,但最终还是顺着她,和她并肩坐下。
“为什么要夜跑呢?不怕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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