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铁铁太勇猛了,两只胳膊抡得和风火轮一样,也就打水仗作战经验还算丰富的韩燕熙能招架一下,我们只能从旁助攻,对花铁铁不起丝毫作用。
一番激战,最后我们阵营败势已成,最终溃不成军,被花铁铁逼到角落,弱鸡子似的,瑟瑟发抖,几乎毫无反抗之力,花铁铁却并不罢休,连我想要认输投降都不给机会说出口。穷寇莫追,她没玩够,于是偏要反其道而行,乘胜追击,企图逼得我们穷途末路,绝地反击,才过瘾。
我草,我们是真没劲儿了,大姐。我们虽然人多,但都是幼弱残兵,我们就只有一个身体健硕但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韩燕熙!刚才他就敌我不分,又攻击我来着!好在被惠王齐王扼制的同时,给花铁铁的攻击攻上头了!最终确定了唯一的反攻目标。
可韩燕熙是个响堂堂的大男人,不肯认输,惠王看着韩燕熙孤军奋战,也不好意思终止战役,只能硬上。
柳花郎就舍命陪君子呗,只见他侧着身子别着头,红着眼睛光想哭,面无表情,生死由命的样子,手上好死不死的撩着水,朝花铁铁的方向泼,却一滴也没泼到花铁铁身上去,那能泼上吗?水花还没尿花高。我气得不行,暗骂:实在不行你脱裤子尿吧!不带那个样儿,就别玩了!
走神的功夫,护在我身前的齐王就给花铁铁泼得背过气去了,转过身子想松缓一下,却一个没站稳,倒在我身上,可我太矮了,他几乎扑进水里,我俩相扶相持一番挣扎,刚站稳的刹那间,忽然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从我脸上划过,齐王又慌张地摔倒趴进水里,呛了一大口水,咳嗽着喘不上气。
见事不好,我赶紧喊停,声音却被瓢泼似的水花,泼地断断续续:“停,我大樟郎受不住啦,不要泼啦,不要,停,停不要,快,不要,停……”
旦公公急得不行,下水来和我一起一左一右撑着齐王,一起喊:“不要,快,不要,停,快快快,不要,停,快……”
唉,喊得稀碎啊!
旦公公没来得及宽衣,衣服兜水,行动十分不便,在花铁铁猛烈地袭击下,我们三个大喊大叫,跌跌撞撞,慌慌张张,东倒西歪,乱七八糟……
齐王生无可恋的样子,我和旦公公更加紧张激动,手上力度加重,嘴里的喊声更大,完全没听见已经脚软的齐王呜咽着什么,后来才知道,齐王其实只是简简单单地想用手把脸上的水挥去,可是双臂却牢牢给我和旦公公钳制着,他当时真的有那么一刻要给憋死了,于是最终完全脚软跌入水中,使尽全力呼出的几句破碎的呼救声也给我们更加破碎的喊停声湮灭了……
好多年之后,他还在不甘地回想,那一刻,他别无他想,真的别无他想,真的真的什么想法都没了,仅仅只是想把脸上的水胡噜一下,就一下……
那边战事胶着,其实结局已定,男人们只是还在苟延残喘地为维护尊严之战而僵持着。
不知谁喊了一句,男人怎么能输给女人呢?兄弟们给我上……
柳花郎,韩燕熙,惠王,男儿血性瞬间就上来了,他们可不想落得跟齐王一样狼狈,头脑一热,越挫越勇,我当时看了他们疯狂抡臂泼水的样子,都怕他们把胳膊甩飞了,感觉就算这汤泉池子是有泉眼的源源不断的活水,下一刻也得让他们泼干了不可。
平安本来是和翡翠一道趴在轩窗台上嘻嘻哈哈笑着看热闹的,却发现一边儿都快晾干的草木染又都给泼湿了,瞬间怒了,河东一声吼……
我们终于得救了……齐王都要憋得哭了,红红的眼睛,满脸委屈,不停的咳嗽着,旦公公庆幸,哭着说平安姑娘大德,再多玩哪怕一小会儿,他家王爷也受不住了。
兴奋过后是虚脱,花铁铁和我缓了缓,帮他们震干了头发,又帮他们吸了吸耳朵里面的水,把草木染也震干收进来放好,明天就可以缝制床单被套和枕头了。
忽然柳花郎大惊失色,手在胸前拍了拍,又伸进怀里摸了摸,大叫不妙。说有很重要的东西掉进汤泉池子里了,我赶紧下去帮他找,不多时,在池子边上找到一个卷轴,他轻手轻脚接过去,小心翼翼的打开罩子,原来是一个十分精致的鱼鳞装卷轴。
还好还好,宣纸是不怕水的,墨和颜料也不怕。将鱼鳞装在书案上展开铺平,花铁铁用内力缓缓震干抚熨平整,鱼鳞装的页片就随着轩窗外的清风浮动。
鱼鳞装是一片一片的宣纸书页,错落层叠开来封装好的,铺开卷轴,整体看是一幅画,翻开书页,其中或书或画各有天地,工序麻烦,工艺精绝。
柳花郎带来的这幅鱼鳞装封套都用了绞了金线的缂丝工艺,其他所用材质自不用说了。
这卷鱼鳞装是特地给平安准备的私定惊喜,若不是掉进水了,我们怕是没机会一睹为快,不过平安也坦荡,愿意和我们一同分享。
鱼鳞装的封面画是长安城西市万园街夜市盛况。画面采用叙事风格,首先是那日夜游的情形,一入万园街,各个园子各条街上都有平安和郑清手牵手四处游转的身影,他们一起看烟火,一起吃小吃,一起放花灯……当然也有我,堂邑夫,柳花郎,齐王,惠王,甚至还有翡翠,带着面具跟随在后。
画卷最中心是花小楼,楼中人物个个生动逼真,李大娘子忙活着招徕客人,平安和郑清在一楼大厅里荡秋千,朝天阙的虞三娘正带人送锅子来,我和堂邑夫在向她索要见面礼,后园戏台子上乐队正在演唱,台子下平安和郑清并肩坐着……
三楼包间上更是画了我们平时齐聚饮乐的场景,连猪长平都在画上……当然她的貂儿也在,整整齐齐的坐在三楼包间遮台的木栏杆上,还有很多小小的点点,隐约能看出是小貂儿的样子,我说,这该不会是貂儿还没出生的孩子吧。齐王一脸这你都能看出来的样子。
柳花郎说我猜的没错,就是貂宝宝。
可是用几个黑黑的小点点代替,是不是太潦草了些?平安呵呵笑着说,很可爱。那既然我妹妹喜欢,自然就是合适的,甚至极好的。
齐王和惠王觉得画上那些个梳着总角的我,画得都不够灵气,我倒是觉得还好,只看了看戏台后因吃辣比赛而辣得红彤彤的堂邑夫,和包间里举杯宴饮的,屏风后隐约可见的刘景和太子等贵人,然后寻找李椒的身影……
韩燕熙越看脸越黑,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到处成双成对,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可他却只是很生气的问为什么单单要画平安抱着猪长平的那天,那天平安并不快乐,还把他画到那么角落的地方,我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屏风后末席角落里的太子伴读们,正和我一同吃着朝天阙的锅子,画上的韩燕熙辣得脸红,侧脸喝着冰梅子饮。整幅画上他只出现这一次,还没给正脸,我想这才是他计较的重点。
而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我找了半天,才终于寻见的,只漏了小半个身子隐约是的身影上。
平安轻轻地抚摸着画上盛装打扮的猪长平,道:因为花郎知道,我想它了。
众人都知道平安对猪长平的宠爱。我拉了拉韩燕熙,示意他不要过分计较。
花铁铁惋惜画上没有她。
然后便是我们游船的情形,和平时我们各园中休闲娱乐的场景,打台球,滑轮滑,玩回旋镖……
末了是我们在城外上林苑,面相朝阳,红尘作伴,策马奔腾,潇潇洒洒享尽人世繁华的样子。
我喜欢这个画面,便问是哪位画师画的。柳花郎得意的扬了扬头,指了指自己。众人自然对柳花郎赞叹一番。
平安简直不敢相信,拉着柳花郎不断确认。柳花郎说他虽然出身音乐世家,但自幼兴趣广泛,除了音乐最爱画画,可是有十年国画五年素描底子的老画手。素描是什么东西?不过,本着不懂装懂不露怯就是懂的原则,众人都闭口不问。
平安简直崇拜柳花郎崇拜成星星眼了。可是我觉得有十几年的绘画功底儿还把我画成那样,难怪齐王惠王不满意。见他正得意,我就不泼冷水了,跟着众人一起同赞赏,让他更加扬眉吐气,毕竟他实在别出心裁,真的满腹才华。
我轻轻翻开鱼鳞装册页,里面是一首首歌词,撒金蜡染,格调卓然,细细嗅一下,还有墨香和熏香,无不透露着用心二字。柳花郎要显摆的东西,果然皆非凡品。
平安对鱼鳞装的喜爱溢于言表,恍然道:怪不得之前柳花郎老是旁敲侧击,询问平安要是有一幅画,平安想画什么,还让平安细细说来,说得越细越好,原来是要记录下来,按照平安的心意,制作成这副光景画,给鱼鳞装歌词选集做封面。
众人羡慕极了,都想要定制属于自己的鱼鳞装,于是纷纷取来纸笔,打算将自己想定制的内容写下来。
趁着这空挡,柳花郎将他接下来的商业计划,与我详谈。
我综合柳花郎的提议,思考了一下,看了看鱼鳞装,又看了看印刷的歌词选集,建议他将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两只印刷技术都交给官书局,像盐铁金银矿产等一样,用作大汉官家技术加以保护垄断,我倒不担心平安说的对历史发展进程有什么影响,我只关注这项技术对眼下的影响。
柳花郎舍不得交出去。我道舍不得交也得交,早晚都得交,与其闹到最后技术泄露不好把控,官家出来收拾烂摊子时再交,不如现在主动交。
这种先进便利的技术若非官府掌握,很快就会在民间争相模仿盛行起来,不管用作印书还是印歌词还是印其他什么,它的效率都太惊人了,都将带来一场由技术变革引起的巨大冲击,所以面世前,必须先由官府提前牢牢把控,严防外泄。
见他还是苦恼不应成,我便细细开解娓娓道来,和他剖析透这项技术为什么不可以掌握在我们小作坊手里:大的层面不说,就说小的,如今他的歌已经很多人都在唱,没有新式乐队伴奏,他们用琵琶古筝笛子洞萧伴奏也不失风味,就算清唱也有很多人愿意听,茶楼里卖唱的不必说了,外面撂地儿的都因此赚了不少钱,只是咱们可怜他们谋生不易,从来不追究也就算了。
但既然咱们要做歌词的买卖,就要留心了。印刷版歌词选集一面世,这下市面上就有了完整详尽且正确无误的歌词,随便一个乐人都能谱上曲子,那时便是人人皆可传唱。
到时候一定有人拿了柳花郎的原版歌词作为母本,再借助偷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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