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臭小子,这么多人参加宴会,就你回来生了病,落水的李家小姐都没你能折腾,下次可别凑热闹了,再病一次,我都要跟你去了。”
“韩老头,一边去,喂个药还废话这么多。”
韩贺子蔫蔫的,小脸又瘦了几分,靠在软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已经入夏了,小身体却还冰凉凉的,贺夫人坐在床沿,摸着儿子冷冷的指尖,心里不好受。
刚才被骂了的韩侯爷老老实实地给儿子喂药,高高大大的身子屈着,坐在床边的小绣墩上,嘴里还嘟囔着,却不敢大声了。
“爹,娘,我下次穿多一点”,韩贺子喝完药,仰着头可可爱爱地保证。
贺夫人指尖轻点儿子的眉心,“所以,下次还要凑上去对吧?”
韩贺子讨好地笑,妄图萌混过关。
“咱们儿子也不赖,李家还来送了厚礼,感谢咱们小宝仗义相助”,韩侯爷把药碗递给侍女小杏,捏了颗梅子,“来,奖励酸梅子一颗。”
贺夫人拿帕子擦干净韩贺子下巴上的药渍,“小宝,娘不是不让你做好事,但以后要量力而行,有大人跟着,让大人去处理。没人在附近,先保护好自己,再叫来大人去处理。”
“嗯,我记住啦,娘,我保证下次不会生病了。”
“这哪是你能保证的了的”,贺夫人被儿子逗笑了。
韩贺子喝了药,又吃了酸甜的梅子,说了会儿话,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
“行了,让小宝睡会儿吧,咱俩先出去”,韩侯爷给妻子使了个眼色,显然有话要说。
贺夫人先是摸摸儿子的额头,感觉不像早上那么烫了,又把被子掖好,看韩贺子渐渐睡地安稳了,悄声叮嘱了儿子的大侍女小杏几句,才跟着夫君出了八宝院。
夏日正午的太阳毒辣,幸好贺夫人的如意院不远,饶是这么近的距离,韩侯爷走了一会儿,脖子上的汗珠把衣领都浸湿了。
“擦擦,怎么穿这么厚?”贺夫人拿了帕子给夫君。
“早上还有点凉,我下早朝急着回来,随手拿了一件就去看小宝了。”
“哎,下次可得经心点儿,看你热的。”
擦了汗,又让侍女紫苏上了凉茶,贺夫人才不紧不慢地说,“别卖关子了,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韩侯爷牛饮完大杯凉茶,才缓过来,“不就是李家那档子事儿。”
贺夫人纳闷极了,“按理说,李家二房的李不语在朝中还得仗着自己哥哥的势,二房的曹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大嫂和中宫贺皇后可是亲姐妹,怎么还能用这么拙劣的手段算计侄女?”
韩侯爷冷笑,“这你可有所不知,李不语无甚才干,要不是有个身居高位的哥哥李不言,他算个什么东西。那贺皇后和丞相夫人虽然是姐妹,可一个是嫡妻生的,一个可是继妻所出,曹夫人以己度人,当然觉得嫂子和中宫的亲近不过是表面功夫。”
贺夫人还是不解,“虽说各家都有点龌龊事儿”,说了这句,觑了一眼韩侯爷,显然是想到了自家那个搅家精儿媳妇,又继续说,“可算计侄女落水,再让自己娘家侄儿救上来,找借口让一众贵妇去赏湖畔风景,来个众人见证,伎俩忒下作,这是把大家都当傻子看?”
韩侯爷嗤笑出声,“伎俩下作不提,好用就行,十岁的女孩儿也开始发育了,过两年就要开始寻摸定亲的人选了。一个小姑娘众目睽睽之下,湿着身子和曹家那个怂蛋抱在一起,在场的夫人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就算知道这是被算计了,选儿媳的时候不也得顾虑几分,这李大小姐以后在京里难道还能定到什么好亲事?只能远嫁,而曹家是二夫人的娘家,也算知根知底,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李不言嫁女儿呢!”
贺夫人虽没有女儿,但想想也觉得气愤,“曹夫人是疯了吗?”
韩侯爷抚着妻子的发尾,“你觉得她疯了?不,她精明着呢,李不言虽有三个儿子,但女儿只有一个,李菲一旦嫁给曹耀祖,曹家这次杀良冒功的案子,说不定能被李不言按个失察罪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贺夫人虽在内宅交际,但对朝政不是一无所知,“我听闻曹总督手下的一个偏将为了排挤同侪,才作下这等恶事,妄图嫁祸,难道这传言是曹夫人放出来迷惑大家的?”
韩侯爷冷下脸,“什么偏将,就是曹汉庭那个老东西干的!”
贺夫人大惊失色,“这!可曹大人已经是两江总督,怎么为了这点功绩干出杀良冒功的恶事?”
韩侯爷耐下心来解释,“所谓的杀良冒功,并不是杀平民百姓,充作水匪人头凑数,曹汉庭已经是二品封疆大吏,剿灭水匪的那点儿功劳,他不会放在眼里。他杀的是两淮的盐商,沈家、朱家、陈家三大豪商家族,加上一众中小盐商家族,事前不但没有上奏朝廷,也没经过大理寺审定,刑部勘核,直接在本地的衙门秘密处斩了。”
“这是为何?天!是盐税?去年的盐税亏空?”贺夫人反应过来了。
韩侯爷点点头,“没错,就是盐税,近三年来,两淮盐税愈来愈少,明明一直有新的盐井开凿出来,海盐提炼法也安排了下去,可盐税交得越来越少,到去年,已经完全对不上账目了。”
贺夫人蘸着杯子里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两个字,“衡山”。
韩侯爷拿刚才擦汗的帕子抹干净桌上的水迹,悄悄点头。
夫妻俩不敢再谈下去,光熙帝近些年愈发多疑,在众大臣的家中安插探子已经不是秘密,于是两人转移话题,感慨了一番李家恐怕要因此事兄弟阋墙,转而聊起小宝的进学问题。
“让我进宫给太子哥哥当伴读?”韩贺子身体好转些,就开始在院子里折腾着放风,结果被老爹逮住问话。
“没错,今早下了朝,皇上还问起这事儿,太子求了贺皇后,贺皇后觉得咱们家不错,你的年纪也合适,就禀了皇上。皇上问我意见,我还没答应,你要是愿意,我就点头,要是不愿意,我就说你身体弱,不方便进宫侍读。”韩侯爷心疼儿子,进宫作伴读,当然不比在家里自在。
“可是我还什么都不会呢,我跟不上太子哥哥的进度啊”,韩贺子倒是没想那么多,反正自己总要上学,宫里太学的老师们都是最顶尖的,他也蛮向往的。
“你当然跟不上进度,侍读是个说法,实际上各家送进去的孩子年龄都不一样,自然是水平一致的放在一起学”,韩侯爷犹豫的是,儿子太小,太天真,万一被欺负可怎么办。
“要不还是算了,我给你找个师父开蒙,等大了再送到国子学去读书。”
“等等,我想问,太婆家的陈彦哥哥也要进宫作伴读吗?还有汝阳郡王世子?”韩贺子想到那天在太婆家里遇到的两只聒噪熊孩子。
“汝阳世子自然在宫中太学读书,你陈彦哥哥正好是他的伴读,你不知道吗?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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