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升,已经是徐韶华赶回来的第二日了因为家里空出来的厢房都被几名有孕的妇人暂住了故而徐韶华和徐宥齐挤了一晚。
纵然五日都不曾睡好,可徐韶华到底身体底子好只睡足了一夜后便精神好的不得了。
这些日子村人都吃的是大锅饭,是村长用村人缴纳的银子买的粮食和蔬菜,请几个妇人借徐韶华家的灶台做的。
可以说,除了几个孕妇外大家都是只以填饱肚子为主,这会儿徐韶华起来后大锅饭还没有做成可他听说了这事儿还是走了出去
“华哥儿?”
村长在门口等着维持秩序,却没想到徐韶华起的这么早:
“怎么不多睡会儿?可是吵醒你了?”
徐韶华摇了摇头:
“并非,村长伯伯有所不知
“竟是如此?苦学勤勉,难怪华哥儿能考上县案首!”
村长说起这事儿便与有荣焉他们青兰村就去了华哥儿和齐哥儿两个孩子华哥儿就直接考中的县案首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你说齐哥儿?齐哥儿翻了年才七岁若是他都能把一众学子压下去,那那些学子只怕要无颜见人了!
徐韶华闻言只是谦虚的笑了笑:
“您谬赞了社学之中,大家都是一样的勤勉。”
村长这会儿只是抚须一笑:
“你小子就别在村长伯伯这儿谦虚了,这次你去考府试的,想必考的不错吧?”
徐韶华闻言,沉默了一下村长见状心也不由一沉随后连忙描补道:
“华哥儿你现在还小咱把心放宽我相信我们华哥儿下回啊一定能胜过旁人!”
徐韶华听着村长哄孩子的语气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无奈但他还是在村长身边坐下斟酌道:
“村长伯伯不必如此我方才那般只不过是我自己也无法确定这次成绩如何罢了。”
村长轻轻拍了拍徐韶华的肩膀没有说话不多时今日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现下青兰村正处于重建阶段是以吃食只是寻常的糙米粥和杂粮馒头但因为大家伙都要出大力气的所以这些都管够。
做饭的妇人乃是天不亮就开始揉面煮粥的这会儿糙米也变得软烂不已徐韶华吃饱之后也没有闲着反而朝外面走去。
昨日安家来人帮着村人将不少的碎石泥土清理开来但也不过三分之一。
安望飞昨日也是累极将一切安排好便向
徐韶华告辞回去,而安家人也需要休息,昨个天快黑的时候才歇下,这会儿在临时搭好的棚子下休息。
是以这会儿徐韶华出去的时候,只能远远看着零星的村人正趁着天还没有热起来,辛勤的将沙土铲在独轮车上。
“三叔。”
徐韶华唤了一声,走了过去,他爹是独子,这个三叔是他的本家叔叔。
“华哥儿啊,你起的好早啊。”
“没有三叔早,这会儿早饭好了,三叔还是先去吃点儿早饭吧。”
徐三叔连连点头:
“要去的,要去的,等我再拉两车土,把我家这块地先清出来。你三婶性子娇,前两月才生了娃娃,总不好让她一直挤在棚子里。”
“三婶子生了?”
徐韶华怔了怔,当初大嫂用红糖在三婶子处换了饴糖哄自己的一幕还在昨日。
“是啊,就是你县试前生的,生了小子,以后啊,要是他能读进书,华哥儿你也教教他!”
徐三叔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哪怕这会儿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可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好说好说,三叔,这样您先去吃饭,我帮你把土铲起来怎么样?”
村子里用来拉土的独轮车也是有数的,但是旁人休息的时候,也可以为自己的小家做点儿什么。
“这怎么使得?华哥儿你这手那是拿毛笔写字的!”
徐三叔连忙摆手,随后便扯着徐韶华往他家走去:
“不就是吃早饭吗?走走走,咱们一起去!”
“三叔,我都吃过了。我出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这沙土早一日清尽,大家也能早一日起房子不是?
况且,就像您说的,三婶子和堂弟可还等着住新房子,我帮您一把,您也能轻省一些不是?”
徐韶华说着,便从徐三叔的手里接过铁锹,他平日里总看爹和大哥做过,这会儿做起来起初有些生疏,三两下便找到了合适的发力点,变得熟练起来。
“哎哎哎,你这孩子!”
徐三叔想要从徐韶华手里抢过铁锹,可是这孩子看着小,他却怎么都从他手里拿不到铁锹,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华哥儿啊,要是远志哥知道我让他家读书郎干这样的活计,怕是要骂死我了!”
“我爹才不会呢!三叔您就放心吧!况且,我也不是只帮您一家。”
徐三叔见实在从徐韶华手里拿不到铁锹,跺了跺脚,直接往徐家跑去,华哥儿这是因为自己没吃饭这才帮忙的,自己
吃了饭,他可就不能抢自己的活儿了!
而等徐三叔回来后,徐韶华确实没有再抢他的活了,而是去了另一家,他眼睛利,挑着人家没劲儿的时候,一干便是两刻钟。
而这会儿,众人都纷纷开始忙碌起来,哪怕是三岁的幼童都将自己可以拿得动的枯枝碎石拾起来往独轮车上丢。
一时整个村庄颇有一番温馨之感,便是安家来人这会儿都不由得因这样的氛围而越发干劲儿十足了。
起初,徐韶华的帮助还让村民们连连推辞,可等看到他确实没有一点畏苦怕累,甚至劲头颇足的模样后,村民们终于不再劝,反而将这份情深深记在心里。
少年今日穿着一身旧日的灰色长衫,衣摆洒脱的别在腰间,宽大的袖口也用布条包裹好。
可哪怕是这般做着寻常活计,他那挺拔笔直的背影随着他挥洒自如的动作,依旧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和太阳一样耀眼。
日上中天,太阳炙烤着大地,这会儿是最热的一个时辰,也是村民们吃饭休息的时候,是以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朝徐家走去。
徐韶华抹了汗,也在人群中走着,可是无人发现,他的脚步却轻快的仿佛没事儿人一般。
无他,方才的高强度劳作之下,徐韶华将九霄心法运转到了极致,也不知是否是厚积薄发的原因,竟然就在他一次挥起铁锹的时候,直接突破的第二层。
若说第一层的九霄心法带来的真气只有一缕,便是他想要抵挡头顶的雨丝都要颇为费力,那么这一缕真气,便足够徐韶华将自己的半个身子笼罩住了。
这会儿,徐韶华熟稔的用真气流转四肢百骸,方才身体的疲倦感也随之渐渐消失了。
而就在徐韶华迈过大门的时候,和赶来的风洄撞了一个满怀,风洄抓着徐韶华的手腕,忍不住瞪大眼睛,压低声音:
“小郎君,你,你又突破了?”
九霄心法的难度难不成还是因人而异不成?!
徐韶华闻言,扬了扬眉:
“是,今日刚突破,就在方才铲土的时候。”
风洄:“……”
说好的要心法配合剑诀呢?
徐韶华看着风洄无言的目光,慢吞吞道:
“我想着日日都要练剑,倒不如将剑法也融合到挖土之中,想来才有此番突破。”
风洄这下子连表情都不想做了,人家花里胡哨(划掉),风华绝代的九霄剑诀,被你用来挖……挖土?
这合理吗?!
最关键的是,这小子还真突破了!
风洄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内走去,徐韶华本来想去厨房,但被林亚宁拦住了:
“华哥儿,来,你的饭娘都打好了。
徐韶华闻言便跟了上去,却没想到,一进屋子,桌子上除了糙米饭和杂粮馒头外,竟然还有一盘子肉饼。
“这是飞哥儿带来的,你方才在外头,他便去和齐哥儿说话了。
林亚宁看着徐韶华眼里满是心疼,她家华哥儿从小到大还没有干过这么重的活儿呢!
“安家妹子让人送了些肉和夏衫过来,村长说今个晚上让大家伙儿吃点儿好的。
“叔父他们有心了。
徐韶华早就饿了,这会儿将一个肉饼递给林亚宁:
“娘,你也快吃,爹他们呢?
林亚宁见儿子明明都咽了口水,但还是将第一张肉饼让给自己,一时心中泛起甜味:
“华哥儿你快吃吧,娘都吃过了。
“娘骗人,你身上可没有肉味儿。
林亚宁无奈一笑,儿子太聪明,也不好骗了,但他们家也不至于为了一块肉饼谦让来回,所以林亚宁只是撕了一块送入口中:
“成了,娘吃了,华哥儿也吃吧。
接下来,徐韶华吃,林亚宁看着,递水拿饭,那叫一个贴心周到,好容易等吃完了饭,徐远志从外面推门进来:
“华哥儿吃完了?来,这是金疮药,今个华哥儿干了那么多活,只怕手心要长血泡……
徐韶华晃了晃自己光洁的掌心,笑吟吟道:
“爹猜错了,我既然去了,自然不会让家里人担心,早就准备好了!
“你小子!
“如何?
徐韶华笑着看向徐远志,徐远志笑呵呵道:
“有你爹我的风范!
“老头子也不脸红?
林亚宁听到这里,不由得嗔了一句。
之后的日子,徐韶华过的十分的充实,经过多次的练习,他如今已经可以通过小幅度的变换用铲土的动作将九霄剑诀用出新高度了。
那铲土的姿势,都变得潇洒起来。
是以,这些日子时不时有村里的小姑娘借着给自家爹爹送水的功夫,三五成群的悄悄看着。
不远处,一只飞鸟不知为何惊起,发出一阵簌簌声,吓得小姑娘们纷纷红着脸颊,四散离去。
而徐韶华这会儿也停下了动作,抬眼看向府城的方向。
府试的结果,也该传过来了。
……
泰
安府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胡文锦一行人正在此地最大的酒楼里用饭胡文锦端起茶碗看着那清亮的茶水轻叹一口气随后将茶碗放了下来。
“我到现在想起徐同窗那考卷……还是有些胆寒他是真的敢写
那第三场的策问若是寻常的寒门学子自然不会体会到其中深意可是他们不同。
在考场之上看到那考题的时候他们整个人都懵了。
这事是他们可以议的吗?
倘若他日传入那四位辅国重臣的耳中只怕……
胡文绣这会儿倒是将那杯中茶水饮了下去这才缓缓道:
“所以我们不是徐同窗。”
胡文绣如是说着却苦笑了一下:
“枉我自负聪慧却不如徐同窗一个不闻朝堂事的看的明白。这次考题若是没有圣上授意谁敢写出来?”
而他却因为顾忌良多字斟句酌试图通过文采斐然的字句将关键性语句一笔带过。
可能为一府知府的知府大人又岂会看不出他这些小把戏?
是以胡文绣这次只得了第九名。
胡文锦也一时沉默他虽然平日看着冲动鲁莽可是如他这样的世家公子对于政事的敏感远超旁人。
但在胡文锦看来乱中求稳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是对于世家来说传承才更重要一般。
可是却没想到这样的作答也只不过排名第五罢了。
至于马煜、魏子峰二人更是不敢乱言最后只得了一个第十九和第二十八。
“现在看来只怕咱们上面坐的那位至尊也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人呐。”
胡文锦如是说着马煜也缓声道:
“正因如此家父才请两位趁此时机入朝啊。”
胡文绣闻言微微点头:
“不管怎么说马叔此番说通了父亲让我等借瑞阳社学初立来此实在是一步妙棋。”
四人随后面上的表情松散起来胡文锦这才有些担忧道:
“那日徐同窗走的急也不知他家中可好?”
“应是无事的我等待下次院试之期公布后再回青兰也能让徐同窗他们有个准备。”
胡文绣镇定的说着想起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唇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聪慧擅谋胆大心雄。
他岂会轻易止步眼前?
知府府衙袁容这会儿正在房中处理公务一旁的丁衡将
本次科举的排名看了又看这才道:
“袁铁头啊袁铁头不过一次府试你是怎么想的?这胡家兄弟应是当初胡首辅的后人你竟只给他们这么低的名次也不怕他日朝里那些得过胡首辅恩惠大臣的后人骂你。”
袁容没有搭理他只是将最后一笔写完这才将毛笔搁置取了一张帕子擦了擦手笑骂道:
“你搁这儿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呢?头名的考卷你又不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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