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那考生这才带着一身熏人的味道自胡文绣面前走了过去幸好胡文绣这会儿已经进入了吐纳状态并未再被影响。
第二日的饮食问题让一部分未曾有所准备的学子先一步倒在了屎戳子上,若非在考场之中喧哗是要被枷的,只怕此刻贡院已是哀嚎一片。
徐韶华是在黄昏前将最后一题写完的,随着一口浊气吐出徐韶华慎重的将考卷放入卷纸袋中保存起来,这才终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这首场对于过目不忘的徐韶华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寻常学子来说
而众考生便要在这书山之中被主考官挑出三十道题目既要知前情后意,又要对其释义解释的雅、正、达。
一字不错,一字不漏。
如此,方才能称一句完美。
可又能有几人做到完美?
徐韶华早早结束了煎熬时刻接下来需要对抗的便是身体的本能了不过早在开考前,四人便已经清淡饮食,不再食用油腻的食物,再加上徐韶华本身消耗大,这会儿倒是可以安坐在原位。
但同一时刻,绝大多数考生都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有些首次参考的考生忍不住去了茅厕。
但更多的,却是一些两次、甚至更多场的考生坐在原地不动如钟灵泽巾、足衣等都用来解决那些五谷轮回之物以至于等到第三日时整个考场已经彻底不能闻了。
唯有巡考的兵将忍受着这样难闻的异味兢兢业业的巡视着。
安望飞等人也在最后一天开始冲刺起来随着吐纳之间少年们的神色渐渐变得平和仿佛人笔合一。
这一刻莫说只是一些异味哪怕是打雷下雨也无法打扰到他们。
笔落铃响。
所有人同时起身撤出考棚纷纷朝贡院外急奔而去徐韶华刚一出门就看到卫知徵带着徐宥齐在门外候着:
“华弟你可算出来了徐大哥在家里煮鸡汤要看着火我二人过来接你。
方才望飞兄弟他们已经先跑一步了跑的快的跟后头有狼撵似的!”
徐韶华见卫知徵要迎上来连忙摆摆手:
“你们站在那里就行了。”
卫知徵一愣直接走过来:
“嗐我们早有准备!”
徐韶华定睛一瞧才发现这一大一小的鼻子里都塞着棉絮不由默了默:
“明乐兄还真是准备充分。”
徐宥齐这会儿也跑到徐韶华身边,直接牵起徐韶华的手:
“叔叔,咱们也快回去吧。
徐宥齐早就听爹说过,这贡院里头一进去三天都不敢如厕,这会儿半点儿不敢耽搁,连忙拉着徐韶华往小院而去。
等四人洗漱好,又喝了两碗温热的鸡汤后,几乎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便直接上榻入睡。
明日,便是第二场的入场时间!
翌日一早,天微微放亮,众人便已经准备齐全朝贡院而去,徐易平将检查了不下数次的考箱递给徐韶华,殷切叮嘱:
“二弟,这里头第二层里我放了一小壶清络饮,这两日天阴沉沉的,让人都透不过气,这种天气最难受,要是实在遭不住,就喝一口,今天内就要喝完,记下了吗?
徐韶华连连点头:
“我记下了,让大哥费心了。
“自家兄弟,说这个做什么?对了,这是一包参片,二弟你也带着吧。
徐易平看着徐韶华歇了一晚上,还有些苍白的面色,忙将炮制好的参片也一并给了徐韶华。
人参大补,可过犹不及,徐易平早就打探过,这会儿只道:
“我听大夫说,含在舌下即可,二弟你可莫要图省事,直接嚼了……
徐易平絮絮叨叨,却基本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徐韶华没有不耐烦之处,兄弟二人缓步行在青砖路上,倒是难得的和谐美好。
第二场入场后,众考生的考棚略有变化,这也是一种防止作弊的方式。
盖因此前有考生会在上一场考试时,偷偷在考棚中藏一些小抄之类,当年主考的考官是个极为严谨之人,在考试时不顾异味,多有巡视,那考生做贼心虚,直接被当场拿下!
而这位考生以一己之力,直接改变了整个大周乡试三场科举的座次排序。
不过,这也让之后两场的考棚成了开盲盒。
徐韶华这一次的考棚排序更加靠前,是三十六号,还未走到近前,便觉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徐韶华面不改色的走过去,这才发现其临靠的那间考棚考桌之下被人留下了一堆不明物。
徐韶华不由得抿了抿唇,等进了考棚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后,挂好油纸,又将香囊里的香料在四周撒了一圈后,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这会儿徐韶华也不知还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了,幸运的是,自己的考棚还算干净,不幸的是……隔壁便被埋了一个雷。
不多时,隔壁传来一声压抑的“彼你娘之,随后便是那考
生被气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更换考棚的存在
随着一声呼声乡试第二场正式开始!
如果说第一场是基础热身那么这第二场的难度一下子便被拔高了数倍!
首场可以死记硬背可从第二场开始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考生会被一下子刷下来!
第二场相较于首场的考题大大减少首先便是三十道考题被缩减为三道分别为:论、表、诏各一。
看着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可实则内有乾坤。
首先便是这道论题题为:垂拱而治。
此论题出自《尚书·武成》意思是天子无为而治便可使天下太平。
但在此之前要明白一件事景帝尚未完全亲政大周永齐年间的基本国策尚且未曾定下而这垂拱而治却已出现在乡试的考题之中这或许便是右相基于晏南之事迟来的反击。
徐韶华没有急着提笔他不由得垂眸细思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叩两下他想起卫知徵告知的关于两位主考的信息。
若魏主考是右相的人右相此番让其定下这一考题的目的除了反击圣上对晏南事宜的操作外更多的怕是要筛下这一批清北学子。
毕竟此地的两位巡抚都是右相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了这道论题一出能被选中的学子若都是赞同无为而治这一观点那么圣上也必不会再重用这些学子。
这么一来圣上少了人才可用不说韦大人、马大人在朝中的势力也会进一步缩水此乃一举两得之法。
不等等。
徐韶华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只怕右相也有再探自己心意之意毕竟当初虽然自己装糊涂狠狠扎了右相的心让右相暂时放弃了对晏南的针对。
而这只怕也让右相心中起了疑心这一次他特意将自己手下之人派来清北省担任主考拷问的也是自己的心意。
这是阳谋。
徐韶华想到这里薄唇紧抿他缓缓抬起手盛了两勺清水入砚脑中飞速的思索起破题之法。
与此同时帘内魏有任和苏平真皆正坐在原地闭目养神此处距离考棚较远的并不会嗅到什么不雅的味道。
不过帘内的主副考官都是从这一步过来的对于考棚中的情况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历历在目。
随着开考的钟声响起苏平真端起一盏茶水放在掌心却不去喝只是看了一眼魏有任道:
“昨夜听见魏大人夜里梦呓了好一阵不知可是魏大人做了什么美梦?”
苏平真这话不无讽刺两位主考同吃同住彼此监督而苏平真这话就差没指着鼻子骂魏有任意图科举舞弊了不过昨日他听的并不甚清楚也没有什么证据这才按住不发。
魏有任闻言动作一顿他抬眸看了一眼苏平真:
“本官竟不知苏大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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