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要饭的,滚开,躺路中间作甚,装死讹谁呢!”
苏彻错愕仰头,一剑眉星目的俊俏少年正对自己横眉怒目,似是他躺的不是好地方,占了道了。惹了少年不快,他本能的想要起身挪动让道。可无奈他身上力气全无,只得用极为难看,有如一条蠕虫般扭动身体,才给让了道。
那少年被一群人簇拥着,宛如躲避瘟疫般赶忙走开。
站在一旁的人,无论衣着地位,皆是看他如同笑话一般。
苏彻吃力地爬到一旁撑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又倒了下去,像是中了毒。下过雨的地面有些湿润,他的衣裳湿了水沾了尘,污了脏了,他别过脸,水坑倒影里的自己满面长须,蓬头垢面,这幅尊荣,活脱脱一个乞丐。
昨日苏彻尚还躺那洞里,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以为便要那般了此残生,却不曾想一觉醒来竟还有出去的一日,虽被叫人喊做臭要饭的。
距离苏彻‘死’去已经第八个年头,当年他的那些事情早已无人提及,大家都以为他早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一个人把他和当年的苏彻扯上关系。
八年不曾出山,这世道仍如从前无二,仙门以六大宗门为首,另有不计其数的若干小宗门为辅。
普通百姓仍崇尚修仙门派,对于修仙人士分外尊崇,家中幼子长到一定年龄,定要寻了机会送到仙门,以盼能寻得出路。若有仙缘,自可踏上修仙路,光耀门楣。若无仙缘,便只能另寻了他途,学医从商,结婚生子,平淡一生。
可如今的苏彻灵力尽散如同废人,也不好做他想,只好好做个普通人便也罢了。
苏彻成日里躺在大街上,偶尔有人施舍两个馒头铜钱的,便也可以吃上一顿了。虽然也时有刚被人施舍的物什便被抢了去的情况,可苏彻也并不放在心上,谁让他们也饿肚子呢。
他便要等那么个机会,等着他能瞧得上的人,助他们发家致富,也助自己能在人世间过上安稳日子也便罢了。
这不,数日过去,终于叫他等到了。
“哥,这个簪子是唯一剩下的娘亲的东西了,真要当了?”
“若不当了,今晚咱们便要无米下锅了。”
“可这玉簪是娘亲的。”弟弟想要抢过簪子,却因比哥哥矮一大截而失败。
两人来到当铺,掌柜拿了玉簪验看。
“什么,才二两银子!”弟弟大声的喊了出来,“哥,走,我们不当了。”
掌柜的好一番说辞,仍没有拦住弟弟的一番拉拽。
苏彻本靠在当铺外小巷边,听见兄弟二人的对话,不由自主对着二人背影喊了句:“二位请留步。”
兄弟两人转身看着这位倚墙斜靠,十分落魄的男人。
“若是急用钱,我倒可以帮点小忙。”
“呵,就你,身上怕连一个子儿都没有吧。”没等哥哥说话,弟弟一边打量着苏彻一边道。
苏彻明白对方心里想法,也无怒气,只笑了笑道:“我身上倒还真有一个铜板,就靠这个铜板,我赚它个十两银子,若赚到了,咱们五五分如何?”
两人仍怀疑,此人瞧来像个乞丐,何来生财之道?若是有,何至于沦落得乞讨过活。
“若是没有赚到十两,我们仍五五分。况且就是将这枚铜板亏了,也是我的,于你们而言并无任何损失。”苏彻循循善诱到。
兄弟二人悄声商量了一番,立刻答应了苏彻。
“原来你跟我们说的赚钱之道就是来赌坊。”
苏彻点头。
苏彻一瘸一拐来走到赌坊门外不远处坐下,他并没有进去,而是交代哥哥即刻进去,将那枚铜板放在进门第二张赌桌上写小的那一边。
很快,哥哥开心的捏着三个铜板出来了。
“真的赢了。”
苏彻点头,继续示意哥哥进去不断押注,无一例外都中了。
哥哥捧着几贯钱和几个碎银出来,开心的不行。
弟弟本来对苏彻完全没信心,觉得他就是吹牛,还埋怨哥哥胡乱相信别人,现下瞧着这些货真价实的铜钱银两,心下早已对苏彻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他不明白,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要做个乞丐呢?
接着苏彻拿了一部分钱又让哥哥进去押注,可这次却全输了,哥哥有些沮丧的出来了。
“先生,你这次不灵了,这把全输了。”
“若是不输了些,咱们今天可走不了了。”
兄弟俩虽然不是十分明白,但既然已经赢了好些,也不好贪多了。
点过数额后,正好十两银子,多了一枚铜板。哥哥满面笑容地把这些钱捧到苏彻面前。
苏彻只拿了一两银子和那一枚铜板。
“我一个乞丐,身上也不必有这么些钱。说说你们为何要去当铺。”
两人搀着苏彻走到路边的茶摊坐下,细细说了说。
兄弟二人哥哥叫杨集,弟弟杨兆。他们本是眉州人,原本家境不错,可家乡遭了水灾,不久家里又着了火。一场火把原本不错的家烧了个精光,就连父母性命也被那场火无情夺了去。无奈之下,才辗转一路到了这儿。
“我们用身上仅剩下的东西当了换了钱在城郊买了个旧屋,几番经转,入了籍,买了快小小的地。本想好好过日子,可咱们初来乍到,种地没有种子,什么都没有,钱也花光了。本想重操旧业做灯笼卖,这做灯笼也是要材料的,咱们实在无根基,也无本钱,无奈之下才只得当了这簪子。”
茶水尽饮,天色渐暗了下来。
“不知先生可有住处?”杨集问出这话已觉不妥当,苏彻明明已经说了自己的乞丐,那便是天为被地为席的。可苏彻有这样厉害的赌术却做乞丐,多奇怪啊。
结果如预料的一般,他没有住处,不是住破庙就是荒屋,街角旮旯无一不可为家。
杨兆则立刻很是兴奋的邀请苏彻与他们同住:“我们那屋子虽旧,也小,不过你可以和我睡。我瞧你这腿脚似乎也不大利索,和我们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啊。”
苏彻十分喜欢着兄弟二人,一个沉稳,一个活泼。
因为自己的曾经,苏彻便称自己叫苏五。
除了杨家兄弟二人外,这屋子还住着另两个人。一个是他们杨家的家生奴仆李小恭,与杨兆一般大,另一个是他家从前的管家王昌年,瞧来四十多岁的样子。
杨兆与他们说了苏彻的本事及帮助他们赢钱的过程后,这两人年纪大些的王昌年连连道谢,小的则投来佩服的眼光。
五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饱饭。好些年了,苏彻已久未这样洒脱的敞开吃过一顿饭。
饭后,苏彻看着摸着肚皮的杨家兄弟问起他们如何去做灯笼生意,一连问了数个问题后,他们均有些懵,无非便是买了材料,做好了拿去集市去卖。可如此是做不好生意的,不规划好如何实施,那遇到问题时可如何是好。
在苏彻的引导下,他们大致估算了能做出的与可售出的数量,算出了大概可收益的金额。并规划了如何发展等问题,制定了初步的制作计划与售出计划,将元宵节时所需彩灯的这笔大生意算入计划一栏,他们要不余遗力的得到这单订单,将来即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那必能保证生活无忧。
杨家从前也做灯笼生意,不过是主事生产,大量制作,再贩卖给生意人,给他们供货。可如今他们人少无法大量制作,只得把全程的制作销售等等一并靠着他们几人完成。
苏彻眼下计划全力帮助他们,取其中一部分为自己的酬劳,待到明年聚仙会再度举行时,便是他离开之时。虽然他如今这幅模样,甚至连人家的仙府都进不去,但他需得看看去,有些心事仍未了。
这日晚饭后,清点好白天所赚银钱后,苏彻发现盈余的数额已基本维持平衡。既如此,那么想要实现增长,便需要增加产品基数,得雇人了。
苏彻把心中的计划告与众人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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