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沈栖颐端坐于厅堂的客椅上,慢条斯理地品着手中的茗茶。
等了不知好一阵,厅堂外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见着是这张家掌事人回来了,她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瓷。
张复下值回来,刚已在下人的禀报中知晓了沈栖颐的到来。
虽然沈家父子已下狱,可秉着官场上圆滑的处事与清贵人家体面的教养。
待行至客厅,见着沈栖颐时,他仍佯做长辈和蔼的样子,对着沈栖颐温声道“不知,世侄女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沈栖颐冷眼看了看面前惺惺作态的中年男人。
她不信,张家二郎做的事,张复这个做父亲的全然不知。
但她此时并未径直戳穿张复的脸面,而是对着他颇有深意地说道“自当是为栖苓前来感谢张家送来的夫婿。”
张复不是蠢人,自然也听出了沈栖颐的话中有话。
他闻言,双眉微拧,面似不虞。
那日的事,他也听说了,虽然不是他的主意。
可如今沈家也落败,若有自知之明,自当退了这门婚事才是,又何必在此咄咄逼人,让彼此难堪呢?
想到这儿,张复还是决定维护自家人,随即他对着沈栖颐佯做不解道“世侄女这说的哪里话,我张家虽不说有多声名显赫,但至少这做事也是光明磊落。”
说到这儿,他看似想到什么,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那日的事,老夫也曾有所耳闻。唉,原是我张家高攀了二小姐,既然二小姐心有所属,那我张家也定会成人之美!”
听着面前张复的表态,沈栖颐不禁一声冷笑。
果然啊!
面前这老狐狸并不打算认这门亲事。
不用也无妨,反正她今日来,也不是与他张家交好的。
想到这儿,沈栖颐垂下了眸眼,而后才带着几分惋惜的口吻轻声说道“也是,都是为了自家儿女。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二妹心系张二郎,以我父亲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又怎么可能同张家区区六品的京城小吏结亲?”
猛然听闻沈栖颐这般羞辱之言,张复一时双眼猛瞪,额上青筋直起。
即使张家再怎么不对,可她沈氏如今不过就是只没了牙的纸老虎,她沈栖颐怎敢在他的地盘如此放肆!
张复张了张嘴,正欲反驳回去。
却不想,这边,沈栖颐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啪,啪”两声。
沈栖颐双手互击了两下。
接着,两名身着褐色奴仆衣饰的人便押着一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押着的那人双手被缚于身后,嘴里更是被布条堵住。
两名奴仆死死地钳着他,即使这样,那人仍努力挣扎地发出呜咽声。
张复见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眉头紧皱。
而沈栖颐则是上前扯下那人嘴里的布条,而后转过身,不慌不忙地对着张复说道“世伯,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这就是那日栖苓所谓的奸夫,兜兜转转,居然让我逮住了他,那我们来听听他怎么说?”
那人一听沈栖颐这话,立马捣磕于地“姑娘饶命,那日是有人给我了五十两银子,让我去这么说的,我也只不过拿人钱财,为人做事罢了,求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看着地上之人的狼狈模样,张复不禁怒从心起。
他又如何看不出,定是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为了摆脱了这门亲事,才找的这人。
可这做事,又没做干净,竟让人逮住了把柄。
但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
张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沈栖颐商量式地问道“此事,是我张家对不起沈二小姐,若大小姐有所需要,我张家定会竭尽所能地弥补。”
沈栖颐听闻这张复所谓的补偿,不由一声嗤笑。
这张家,可真够作践人!
事情没败露前,在这儿装什么宽容大度,是想依如今沈家这个样子,可能也没有精力去寻那诬陷之人了吧。
如今被揭了老底后,又在这儿嘴上说着什么弥补,却是对栖苓与张二郎的婚事半点不提。
说来说去,半分诚意都没有!
想到这儿,沈栖颐面色一冷,而后正欲出言。
却不想,就在这时,张二郎与张夫人突然从外归来。
他们行至客厅,便见着眼前这一幕。
张夫人有过一瞬间的惊错,但很快,她又镇定了下来。
而张二郎见到跪在地上的那人时,便知那日之事已经败露,但想着如今的沈氏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于是便缄默地站在一旁。
但是,张夫人朱氏却不这么想,她走上前,对着此时正一脸阴沉的张复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当着外人的面,张复不好发作,便没有回答。
而朱氏却看不懂张复的脸色,误以为是沈栖颐牵出这事,让自家老爷不虞。
于是,她径直走上前,对着沈栖颐奚落道“沈大小姐,说句难听的话,沈氏现在什么样子,大家也不是不清楚。既如此,你们又何必死赖着不放,耽误他人的前程。”
朱氏出身小门小户,没啥眼界,还是张复科试做了官,她这才有了几分贵妇人的样子。
但如今,一旦涉及自己儿子今后前程的事,她立马暴露了本性,对沈栖颐说的话更是难听不已。
听着这朱氏恬不知耻的言辞,沈栖颐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家人。
以前,在自己沈家得势的时候,这张家众人皆是笑脸相迎,如今沈家出事,就这般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恩将仇报。
还好,二妹还没有嫁给这张二郎,要不然,这才是真正进了火坑!
沈栖颐也不欲与这些人再多言,她只是冷冷地盯着面前这几人,而后掷地有声地说道“按我天临的律法,意图毁坏或污蔑女子名节者,杖八十,登记于榜,布示于民,且永世不录!”
说道这儿,她微微一顿,而后看向一旁惊慌失措的张二郎道“枉费我二妹对你的一片真心。原本依我沈家的权势,即使二妹她是庶出,可又有多少公侯伯郡的子女,不能与之相配?”
想到自家二妹的一片痴情,再看看面前这人,沈栖颐难免些许叹息“是她,实在心喜于你,这才求得父亲与你家的联姻。如今我沈家失势,你不娶她也就罢了,又何必如此折辱于她?你知不知道,你那日那么一闹,栖苓她回家后便悬梁了。是的,你不在乎,即使明知道这样做对栖苓的后果,你还是这样做了。张仲赫,你这样的人,真让人不齿啊!”
看着张仲赫因她这话而愈发苍白的脸,沈栖颐绝了心中最后一丝怜悯,她再次拍了拍手。
不多时,一列官兵便径直闯入,而后将跪于地上那人以及一旁崩溃不已的张仲赫双双带走。
这边,朱氏见着自家儿子被这样带走,这才意识到如果这事真的见了官,那她儿子这辈子可就毁了。
她连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张复,泪眼婆娑地对张复恳求道“老爷,你快救救赫儿,他不能被带走啊!”
而张复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是他低估了沈氏,即使沈氏父子下狱,可沈氏毕竟是世家大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寻找一个所谓的奸夫。
今日这沈家大小姐怕也是有备而来,所以这大理寺的人才出动到他家抓捕赫儿。
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朱氏,她仍在哭哭啼啼,张复见此不免心烦意乱,他一把推开了她,而后怒斥道“哭有什么用?赫儿这样,还不是你这个愚妇造成的。你们做这事之前,为何不告诉我?现在来的都是大理寺的人,你让我怎么救?我说你真是,人蠢也就算了,做事还尽留些把柄。”
说完这话,张复径直两手一推,便自顾气恼地走向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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