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眼眸一沉,猛地收杆往他腹部撞去。
陆以宸反应灵敏,一瞬发现她的意图,握紧她的手肘。
然而下一秒,温陌一个仰头,下颚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后脑勺狠狠撞在男人的下巴,紧接着小腿往上一勾。
陆以宸吃痛闷哼一声,微微往后趔趄了一步。
温陌揪准时机,扼住他的手腕一拽,旋身,位置调换,陆以宸被摁在台球桌,他成了被压制的那一个。
温陌声音又冷又硬,“惹人嫌,你成功了。”
痛归痛,陆以宸还能笑的出来,甚至,现在这样,比那个冷漠的温陌更有意思,“看的出来你忍我挺久了,这些是你舅舅教给你的?”
温陌盯着他没说话,眼神做回应。
陆以宸:“我之前竟然不知道,怎么?以前看我坐轮椅你舍不得对我动粗?”
她皱眉,像在看一个病毒,“有意思吗?”
这可是一个多无意义的问题,但她在他有些破碎又勉强重塑的表情里,口齿再伶俐,思维再清晰都无用武之地了。
她看到陆以宸领口下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又开始厌烦起人身上各种矛盾的特质。
温陌松了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她不知道怎会突然提起钱书晋这个人,“你知道钱书晋陷入丑闻后躲走了吗?这只是一个种子。”她用‘躲’字,即便她知道他只是去参加一个募捐,“以后他再多慈善,清廉,悲悯都有伪善的一份。”
“我
不知道。”他会言简意赅矢口否认有关钱书晋的一切。
“你知道。”温陌也无由来的固执起来,忘记自己这一趟其实是为许开阳来。
“我只是知道沈戾不在。”他说。
“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有自由意志,我该去哪,要去哪,都由我自己决定,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我。”
沈戾这才注意到,林浅再说这话时,脸上有深深的疲态,眼神空洞,深邃,落向任何地方都像是无所依,她背挺得直,但还并不能不够完全站直。
像一颗小树,因为影响不良长出了结节。
林浅说完这句话后,门口有敲门声音传来。
不合时宜。
保姆去开门,张予珩清隽的脸出现在宽敞明亮的客厅,沈戾注意到林浅脸上也出现了惊讶的神情,随即拉着自己的裙摆狠狠往下拽了拽。
一时之间,好像去留都有了定局。
可是林业成要做那个阻挠者,他的温和连同耐心都给了自己病患,所以尽管张予珩谦逊有礼,还是不能入他的眼。
一个心理医生,看不上一个外科医生,匪夷所思。
林浅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坐在轮椅上,身上换了一件衣服,遮得严严实实。
沈戾不明缘由的想起了严歌璇,她坐在三个男人中间,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的样子让他想到严歌璇盘腿坐在蒲团上的时候,也是这样静滞又冷漠。
张予珩向她解释,“你不回我的消息,我担心你的病情,于是就过
来了。”
这样的措辞和句式,沈戾之前就听到过,再听已经不觉得奇怪,他只是不清楚支撑他这样冒冒失失过来,其中哪一部分占得多。
他不该拿人性去揣测人性的,但此刻,他不觉得自己卑劣,心里总是会换位林清执。
如果是他,又怎么想呢?
林业成冷冷哼出一声调,“张医生有心,我又不是找不到医生。”
这是沈戾第一次看到他身上针对外人展示出自己竭力隐藏的尖刺。
张予珩这才慢慢找回那些走失的懦弱累赘,但足够证明他不是一个无胆小鬼。
“你要去看看林清执吗?”沈戾说出了思绪里突然出现的念头,“你该去见见他。”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在内心将自己骂了千万个遍,跟温陌在一起后,不可否认变得自私了。
随后又想到,男人如果不自私,身边的女人会受到委屈,他不想温陌受到委屈,也不想林清执的灵魂日日缠绕他,问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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