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离开后走了另一条陆，从书房到大厅中间要穿过很长一段长廊，她走的很慢。
心里很平静，她没有情绪，但人在给自己灌输一种意念强烈到一种境地时，真的会产生效果。
比如，她之前在坠湖，心理阴影缓和恐惧感让她的大脑产生了强烈的反抗，以至于她真的忘记了。
只是后来她为什么要想起，为什么要想起那个人是沈戾。
是沈戾救了她一命。
这个男人几个小时前还说要陪他去学游泳，去给她当氧气罐。
所以现在是为什么呢？
想起这些，她的脚步愈发缓慢，手心又被她釦出了许多小月牙。
这条长廊怎么那么长，怎么就是走不出去。
她失了力气，靠着雕花柱子坐在廊道的石凳上。
随后有液体滴落在手背上，随即越滴越多。
还好，还好这里的光线足够昏暗，不然她真的无处可躲。
真贱啊温陌，真没出息，竟然为男人掉眼泪。
“温小姐？”
礼貌，谦恭，又有点憨的声音，这是袁望的声音。
“你在那站一会，有事等会再说，可以吗？”
袁望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可是他第一次见温陌这样，或者说，他第一次见一格女人这样，他手足无措。
手足无措的时间太长，温陌以为他真的在等。
难道自己就不是再等吗？想起沈戾说要给她当氧气罐时，她就知道自己要走走不动了。
真贱啊！可是她还是要在心里这样骂自己，骂够了，把眼
泪骂回去了才起身。
南城市医院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沈戾坐在走廊冰冷的铁椅上，白衬衫几乎被血水晕染到了后腰。
袖口被锋利的玻璃切面刮得破破烂烂，一条手臂也看不出本来的肤色。
他嘴唇是苍白，甚至起了皮，像是刚从西北的荒芜高原回来。
林浅已经进入急诊室有一个小时了。
沈戾坐在门外双手不知道紧了多少次。
一起救林浅出来的医生叫张予珩，文绉绉的名字，人长得也很文绉绉。
沈戾其实在慌乱中也记住了他的脸。
现在他就站在沈戾面前，把一瓶水放在他大腿边。
张予珩已经处理过伤口了，但他完全没有沈戾一半严重，起初他在走廊那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过来了，他想问问，他难道不会疼的吗？
但看到他抬起来的那双眼，他觉得，疼不疼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谢谢。”沈戾嗓音嘶哑如破鼔。
张予珩看他血肉模糊的双手，重新把那瓶水拿起来，帮他拧开放在腿边。
“她是你女朋友？”
“妹妹。”沈戾答。
“亲的？”
“不是。”
张予珩不再继续问。
沉默了莫约五分钟，他又开口，“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她其实......她会活下去的。”
张予珩停顿了一下，他想说，里面那女孩其实伤的不重，至少不会波及到性命，但谁说，捡回了性命就是幸运，不过是医生对生命的权衡而已。
他刚成为一名医生，还没有办法做到对患者这么冷漠，有时候身体上的残缺，更要命。
沈戾没说话，问他，“洗手间在哪？”
他要去洗掉这一手的血渍，他想到，温陌还在等着他，那里很危险，想到这里，他内心焦灼得如千万只虫蚁在啃咬。
他强迫自己冷静，现在的他，想要冷静多么唯一办法就是疼痛，让身体感受疼痛。
他把电话打给袁望。
“我这里出了点事故，今晚不能出席了，你去找温陌，带她走。”
袁望听出他声音，和状态不对劲，满满的力不从心，他想象不出，沈戾力不从心是什么画面，他只能握着手机着急。
沈戾稍微说明情况后，告诉他，“接人就可以了，别多说，别多做，不要让她被利用，保护好她。”
现在的沈家愈发复杂了，沈志栋年轻时，太心狠手辣，得罪了不止一家，现在他着急要找个人来背锅。
沈志栋一生自私，沈戾便是他找来的人，或许他自己也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三年前就开始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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