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稚鱼捡起的犍稚再次滚落在地。
一双清眸满是不可置信,此处不是寺庙吗?
她身上怎得会有这般痕迹?
叶稚鱼仿佛撞破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般,跪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倒是被她看见这番景象的女子面上毫无波澜。
动作自然的将撩起的衣裙放回原位,破天荒的开口道:“你很快便也是了。”
叶稚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复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再次将那犍稚重新取回来的,只知道自己脑中一片混沌。
浑浑噩噩的看向佛堂中的众人,时间过得很是缓慢。
叶稚鱼敲着木鱼的间隙,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待到小佛堂被重新打开,寺中的僧人给众人放了斋饭,又将众人送回房间小憩,等到午后继续跪坐念经。
巧的是,跟叶稚鱼同住的正是方才跪坐在她右边之人。
回了房中,叶稚鱼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道:“你,方才跟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桑榆回到房中,坐在床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若不是那睫羽还在眨动。
叶稚鱼都以为对方没了呼吸。
心中的猜疑和后怕促使着叶稚鱼不肯在原地留存,见女子没有应答的意思。
兀自走到门前,便想要推开门出去查看一番。
但她双手才落在门框上,身后的桑榆忽地出声道:“你若不想马上变成我这样,劝你不要出去。”
听见桑榆开口,叶稚鱼大步朝着桑榆走去道:“姐姐,求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们难道不是被送来清修的吗?”
桑榆听见她的话,轻笑了一声,忽而动手将身上穿着的青灰衣裙层层解开。
叶稚鱼便看见那白皙的肌肤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痕,肩头处甚至还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绝不是一人所为!
叶稚鱼心中闪过恐慌,葱白的指尖微颤,嗓音更是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若说先前,她还能欺骗自己觉得是眼前人与寺中人看对眼,情之所至才做出的荒唐事。
但现如今,她那勉强的借口再也支应不住了,轰然倒塌。
她这求的哪里是一条生路,简直是一条绝路。
不行,她不能留在这里。
她必须从这儿逃出去!
桑榆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惊惧和后怕之意,又缓缓将褪去的衣裙穿了回来。
遮盖住那印满罪痕的身体。
“逃不出去的,这里四周都有武僧把守,你应该庆幸你生的好,在他们眼里是上等货,不然也许今晚你便会变成这般。”
然而这番话却并没有安慰到叶稚鱼,毕竟再如何也改变不了,她现在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沙哑的嗓音带着颤意开口道:“但,但这儿不是佛门清修之地吗?还有官府……官府为何不管?”
桑榆闻言忽然嗤嗤的笑了起来,“你若是清修怕是来错地方了,再说了,出都出不去,官府又如何得知?”
叶稚鱼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断掉了。
还不等她想出什么对策来,看守她们的僧人忽然敲门让她们继续去小佛堂跪坐抄经。
知道了这儿是什么地方之后,叶稚鱼忽然想到今日带她去小佛堂时,那个和尚的动作,心中瞬间升起恶寒之意。
但如今她连现在所处的地方都没搞清楚,若是擅自逃跑的话,只怕还没开始便被抓回来了。
对,不能轻举妄动。
叶稚鱼拭去了手心渗出的细密汗意,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跟在众人身后去往小佛堂的路上,叶稚鱼边走边看向四周,观察着四周的道路。
如今不过四月中旬,山下桃李都已经凋谢,但这寺中却还有桃花盛开。
空气中传来点点芳菲的桃香。
但叶稚鱼却无心观察这桃花香,看着一路走来的道路越是观察,心中便越是恐慌。
这寺中的道路多是单向,且真的如同桑榆所说,四处都有看守她们的武僧。
叶稚鱼在脑海里绘制着路线,但想来想去都不得其法。
心浮气躁之下,哪里还顾得上抄写佛经。
双眸在眼中转了一圈,忽然眉间微蹙,捂住下腹脚步匆匆的朝向门口走去。
只是门口被人如法炮制的锁上了,叶稚鱼只能轻叩门框道:“还请师父开门,在下腹中疼痛想要出去方便一下。”
叶稚鱼在门口处敲了许久,才有一个和尚上前来开门。
倒是并未猜疑,指着前方的阶梯道:“如厕的地方向前走便是,娘子快去快回。”
叶稚鱼捂着小腹低下头连连道谢,随后小跑的朝着和尚所指的地方而去。
叶稚鱼捂着小腹走向此处时,忽然发现此处的僧人好似少了一些。
而且看起来守的也不是很严的样子。
叶稚鱼趁人不注意,趴在门口处细细看了一番。
跟她方才见过的那个小佛堂比,此处才却修得格外辉煌。
分明一个人都没有,但里面的香炉却有未燃尽的香烟。
氤氲的烟雾在空中浅浅升腾,将那香炉后的佛像都模糊了面容。
这是怎么回事?
守在小佛堂外的和尚在原地久等却还没见叶稚鱼回来,眉间瞬间皱起,难道这人趁机跑了?
就在和尚准备派人去找叶稚鱼时,叶稚鱼从道路尽头渐渐走了过来。
面带歉意的看向和尚道:“师父实在不好意思,方才走着走着迷路了,现在才找到方向回来。”
好在和尚也未曾说些什么,只是抬手将她请了进去,又再次将门紧锁了起来。
……
菩提寺,主持慌慌张张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边走边斥责身旁的慧远道:“蠢货,谢玄辞要来菩提寺你为何不早说,若是被他发现些什么,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慧远自知闯了祸,低着头不敢言语。
主持见状追问道:“谢玄辞来了多久了?”
“回主持,来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
主持闻言闭了闭眼,只觉得不妙。
脚上的步伐又再次加快了些许,朝着大殿的方向马不停蹄的走去。
大殿之上,佛像金身前,有一人却堂而皇之的坐在那佛像前。
冷白的指尖在太师椅上轻点,坐姿放肆浑然不将此处当作佛堂而是家中一般。
深邃的眉弓落下青黑的阴影,将他那双冷沉漆黑的双眸遮挡住了大半。
眉眼轻抬间更是显露出几分凶戾之意。
主持见到谢玄辞这般做派,心中闪过一丝不好,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道:“谢施主来本寺可有何事?”
谢玄辞冷沉的视线落在主持身上,属于上位者的威势瞬间倾轧下来。
主持面色白了白,略低了低头道:“谢大人此次丁忧回乡,可是想来寺中为家人点盏长明灯?”
谢玄辞鸦青的睫羽垂下,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主持身处山中,没想到对某的来意如此清楚,消息……也知道的很清楚嘛。”
主持额间忍不住渗出点点冷汗来,这句话他实在无法作答,总不能说他一直关注着谢玄辞的动向吧。
说起来,谢玄辞与菩提寺还有些渊源。
当年他母亲来此处上香却忽然发动,在这佛寺中生了谢玄辞。
但自己却死在了寺中,而谢父本就疑心谢母红杏出墙对这个便宜儿子更是没有半分好脸色。
而谢玄辞倒是跟佛有缘,在寺中只是偶尔听了几句老和尚讲解的佛法便能参悟其中的深意。
无论是多烦琐难解的佛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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