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
谢邈从赵意南府上回到王府,青羽正等在书房。
“前几日王爷让属下查的东西,属下已经查到了。”他递给谢邈一张画像。
看到画上之人,谢邈瞳仁微缩。
苏河清?
“此人来自番邦,是个商人,客居勇毅侯府,深得沈平喜爱。”青羽回禀。
谢邈颔首:“干得不错。”
没想到当日在流香楼逼良为娼的浪荡子,竟然是个番邦人。不过这倒印证了他的猜测,沈平此番行刺他,用的就是此人提供的毒药,所以府医才迟迟找不到解药。
早前飞鱼失踪,之后他的金丝软甲接连失窃。
原来这一切,沈平早有预谋。
有沈家保护,眼下他不好对苏河清动手。
霍刚一下值,他就让青羽唤他来书房。
他从书案下方的暗格中拿出一只羊皮卷轴,在桌上摊开。这是京城要塞布防图,比一般的舆图更为精细,水路,暗道,兵力屯扎点,都有标注。
他指着地图上一座小城,吩咐霍刚:“此处魏县在京城边陲,屯兵有五千。此处是刘县,屯兵三千。还有此处,屯兵四千。你速命人拿上虎符,去将这三处的兵力调遣至京城,布置在皇宫宫墙外。”
然后吩咐青羽,派人暗中监视勇毅侯府,特别是监视苏河清的动向。
只怕此番沈平绝不止是想要了他的命。
北夷小国,弹丸之地,何足为虑?
但若是沈家与番邦勾结,内忧外患一并发生,不可不防。
处理完军务,已近丑时。
想到明日还要去赵意南府上讲学,谢邈便起身准备上榻。
他心头一直有个疑问,为何被同一把刀刺中,为何赵意南却丝毫没有中毒?她的体质,莫非与常人不同?
起身顿觉手脚酸麻,他强撑着才走两步,腹间伤口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这次毒发,他昏过去直到翌日晌午才醒来。
府医当日便强制他躺在榻上。放血排毒的频率从原先的一日一次,也变成了晨一次,昏一次。
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府医不得不给他调配了一副麻药。随着他伤势越来越重,麻药的剂量也越来越大。服药之后,即便他醒着,他那没了知觉的双腿也下不了床。
所以便无法继续去学堂。于是只好请原先学堂的陈夫子继续回去代课。
今晚,小姑娘给霍刚来了信,竟然又想逃学。
当晚府医给他放过血之后,他便吩咐道:“明日早起那次,免了。”
府医自知无力劝阻,只能摇头出了书房。
*
赵意南右手撑着腮帮,看着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的老夫子,心思却飞到了摄政王府。
姑父到底在忙什么呢?莫非,他与皇兄合起伙来诓我,把我重新骗回学堂,便一走了之了?
转念一想,姑父堂堂摄政王,行事怎会像她这般孩子气?
定是他杂务缠身。
“赵意南!”陈夫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旁,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见她总算回了神,怒斥:“老夫喊你半日,你你你,站起来!”
赵意南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乖乖照做。
陈夫子双手背到身后,对她这个差生连不屑正眼看,“昨日留的课业,回去背诵太史公的《报任安书》,背一个给老夫听听。”
赵意南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头上课,她听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兴许昨日忙着打瞌睡,竟不曾记得要背东西!
报任安书?
她晃晃脑袋,脑子里那些之乎者瞬间四散飞去。
陈夫子的千金陈莺儿曾与沈时砚有过一段情缘,但前段日子,因为赵崇有意让赵意南与沈家联姻,沈时砚便断了与陈莺儿的联系。
这让陈夫子十分不满,所以他时常对赵意南公报私仇、刻意刁难。
赵意南的表现,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指着讲台上的蒲团,冷冷道:“去外边跪着听。”
沈时砚脸上登时闪过一抹阴险的笑容。没了谢邈,你赵意南还不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赵意南忙从座位中跑出来,两步追上走向讲台的陈夫子,顺势拽上他青灰的衣角,软着嗓子哀求:
“好夫子,昨日我拉肚子,身子实在不舒坦,那《报任安书》又太长,一夜根本背不下来。您就饶了我这回,别让我在外头跪着,可好?”
陈夫子狠绝地将袖袍从她手里扯出,哼了一声,道:“休要纠缠。”
赵意南也是有骨气的人,知道他绝不会对她有一丝丝的纵容,便没再像以前那样死乞白赖地求他了。
台下嘲讽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她便快速抱上蒲团就去了廊下跪好。
不知怎的,竟莫名越发对谢邈怀念起来。
在外面跪着听课,和在屋里坐着听,完全是两种感觉。就像在看一场极其无聊的皮影戏,吵吵嚷嚷的台词在耳边嗡嗡,闹得人昏昏欲睡。
赵意南真后悔方才出门时,没带上本话本子。以前偶尔来学堂应付,她都会随身带着一两本,实在无聊的时候会偷偷翻看。
耐着性子装了会儿样子,便不由自主打起了瞌睡。
直到被夫子一戒尺敲醒。
朦胧中她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是刺目的明亮。揉上头顶痛处,她羞的连头都不敢抬,静静等着接下来的一顿斥责。那群世家子也像往常一样,一溜脑袋从上到下挤在前后两个门框上,等着看她的好戏。
赵意南天生就不太有上进心,但越是如此,她便越被人瞧不起,越是被人瞧不起,便越不求上进。
四岁那年,她那宫婢出身的生母临死前,面如白纸躺在榻上紧紧握着她的手,嘱咐她:
“娘只求你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期初她不明白,后来渐渐长大,皇宫里一些怪事惨案见得多了,她便开始懂得那话的含义。
多少皇子公主尚在娘胎,未见天日便早早夭折。她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尽管贵为公主,但她知晓她的出身,所以从不摆公主的架子。况且,夫子便是夫子,就连皇兄都要听他夫子的指教,她一个公主有何能耐,敢对自己的夫子不敬?
今日她越发打定了逃学的主意。她就是要表现得一无是处,让他们都瞧不上自己。
最好让沈时砚嫌弃她,主动谢绝皇兄的赐婚。
“还不伸手?”
陈夫子竖着眉毛怒喝,喷出来的唾沫星子仿若在赵意南头顶下了一场微雨。
她绞着双手,思忖着如何求饶,才能少挨几下。
抱住夫子的腿撒泼?还是自请清扫学堂一个礼拜?
门框上看热闹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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