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抬进山里,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
徐渺心绪复杂,心中的惶恐之情也随着光线的变化越发加深,手中的喜帕捏了一遍又一遍。
终是忍不住掀开帘子问轿子旁跟随的婆子:“婆婆,我们这是要去向何方?”
婆子笑道:“新娘子忘了?您是要去嫁给陈家大少爷啊。”
“可是,”徐渺欲言又止,她心里瘆得慌,鼓起勇气道,“可是,这怎么是朝着山上走的?”
婆子笑容加深,深的眉眼间的悬针纹都真真变作一道细针,深深刻在双眉之间。
瞧着就犯怵。
她笑着道:“新娘子害怕了?”
徐渺有些懦懦,半天蠕动着唇说不出话来:“我……”
此后徐渺就没再询问,老老实实待在轿子里,待在上下颠簸的轿子里。
直到轿子停下。
喜婆并没有让她立即下来,轿子外噼啪叮当的响,过后不久,婆子唤她:“新娘子,下轿吧。”
新娘子,下轿吧。
叮呤一声响在徐渺脑袋里,宛若一根弦瞬间断裂。
她踌躇着迈开脚,脚步停在轿子口。婆子又道:“新娘子,下轿吧,陈少爷要等急了。”
风呼呼刮在轿子外,徐渺惝恍,漫天树叶哗哗的声音伴着婆子的声音传到徐渺耳畔。
一双手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凉冰冰的手覆在徐渺手腕上,猛地拉扯着徐渺出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具棺材,一个面白唇青的男尸躺在其中一个棺材里,婆子压着她:“新娘子,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休的共枕眠,快与陈少爷磕上三个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对拜。您啊,从此以后可就只有享福啦。”
徐渺惊惧跌在地上,身上颤抖剧烈,祈求道:“不,不要。”
婆子捏着弱气的她,四周的家丁江她团团围成一个圈。
她挣扎哭闹着,所有人都很冷漠。
待到棺材最后一丝缝隙被掩盖,她无助的挠在棺材板上,听到棺材外庆功的声音:
“多亏了喜婆,这回办成这件事,老爷一定会重重赏我们,五两,十两,抵得上一年的工钱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过那渔村罗家婆娘可真不是个人,好好的女儿就这么卖了,不过她不卖闺女我们哪里来的赏钱啊,哈哈,哈哈……”
“行了,快点填完土回陈家,这庆乌山邪的很,我这婆子还想着天黑之前回家吃口热乎饭呢。”
空气越发稀薄,徐渺哀嚎的绝望,巨大的怒气从徐渺心里窜出来,她整个人仿若撕裂成两半。
一半愤怒委屈绝望,一半在她身后冷冷瞧着她。
徐渺不甘,血肉模糊了棺盖,怨气冲出来,怒气从心间窜上天。
如果不能控制怒气,徐渺的测验就会失败。
何为怒?怨而生怒,怒而伤人,伤人而生因果,因果伤身。
可人要是憋屈活着,还不如死娘胎里呢。
熊熊烈火从第二怒塔中燃起,等在塔外的扶芷一行人眼中闪过诧异。
“这,这,少宗主,可要小的把天选子接出来啊?”窦促擦着汗道,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这一天天的怎么生的都是波折啊。
扶芷抬手,淡淡道:“不用,先看看。”
旁人不知,可她是知道,这五情塔是太阿五尊之一费姿蝉的法器,生有灵识,如果有危险,自个儿就跑了。
不过这火确实生的蹊跷。
进入的三人,是谁引起怒塔生活,不过无论是谁都挺有运道。
费师叔的杜若剑最喜火主,上次外门大比时费师叔曾把杜若剑放在五情塔中至今未取走。
她曾说过杜若剑认主之人就是她的命定弟子,能突破怒塔桎梏,提前爆发出火灵之力,天赋一看就极高,未尝不可引起杜若剑的注意,怕要提前恭喜这个人了。
扶芷又转头问道:“可通知了掌门和其他尊者我将天选子丢五情塔的事?”
窦促低身回道:“小的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至于用词,自然要文雅温和很多,那叫历练,怎么能叫“丢”呢。
幻境内,大火燃烧整座庆乌山。猛地的火蛇穷追不舍的追赶中逃跑的几人。
婆子心一横,吩咐中:“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去引开她。”
两个被点名的人两眼懵,双腿发抖,面带丧气。
眼看着那火蛇一般的徐渺就追过来,婆子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推着他们扑向徐渺,飞速逃离庆乌山。
徐渺不急不缓,噙着猫捉老鼠的笑意,目光注视中的婆子越跑越远,跑到一片海边。
金黄的太阳隐隐消散,天际间一轮清月悄然升起。
日月同天,天下必乱。
徐渺瞬移到婆子身侧,掐主婆子的脖子。不经意间窥到海里的倒影,那是一个温润的少年脸庞。
带着些婴儿肥,眼瞳是无波无澜的蓝色,神色单纯,瞧着是甚好欺负的天真绚烂。
这不该是她的脸,或许也不是罗梅的脸。
记忆如同潮水回流,指针逆时针旋转。
她早在庆乌山的山坎里就杀死了这个婆子,而她始终都不知道她穿越这具身体的长相。
她不知道,幻境更不知道。
徐渺突然有点理解幻境的生成,它不似海市蜃楼,它从她记忆里抽取回忆,或许这个幻境并不是五情塔生成,而是她怕什么来什么。
心有惧者,千疮百孔。
婆子跪下求她:“求求你,不要杀我。”
当时徐渺杀她是为了保命,现如今呢?她徐渺成了能主宰他人命运的人,她是该轻飘飘的掀过去,原谅这些曾恶毒对她的人,还是一如既往?
徐渺拔下簪子,在婆子惊恐的目光里一下插进婆子的脖子。
她该求的人是罗梅,而罗梅早就在徐渺到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一命换一命,命运的因果向来如此。
鲜血再次滚满徐渺的双手,徐渺无悲无喜,平静异常。
烈火燃尽下,是心魔的消缺。
徐渺有些懂了这五情塔的作用,所有害怕的,遗憾的,不能忘怀的,能否为之舍下?
常言道,有舍即有得。
生命的一部分从身体里离开后,自然也会有别的东西填补进来。
如果不能放下,如何能握的起清明剑,做得了剑仙官。
徐渺此刻终于对太阿有了一丝亲近,一丝向往,一丝轻快。
她此刻迫不及待的接下来的幻境。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提升,接下来的测验都很快过去。
她以为要顺顺利利离开的时候。
一把剑飞到她身前,拖着她的身体突然跨越一道薄膜飞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这个世界鸟语花香,紫色的蝴蝶飞到一片青绿的叶子上,一个小女童背着背篓从她身侧走过。
她的药铲跨过徐渺脚下,干劲十足的采下徐渺刚看到的紫蝴蝶待过的草上,目无斜视,似乎看不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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