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栖不知道蜀东山庄还有这样隐蔽的隔间。当然,在这之前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回到了这里。
外面的风雪估计很大,阵阵拍着窗,偶尔漏进些冷气;房里生着炭火,暗红的火苗围在一起滋滋地烧,不时聚在一起,又“啪”一声炸开。
袁留青眉头紧皱,一双眼睛鹰钩般紧紧盯着苏沐栖,定要从她那里看出、问出些什么才肯罢休。从苏沐栖答应跟他们走到坐进这间屋子,不觉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苏沐栖风寒还未痊愈,一路马车颠簸已经让她脑袋发胀,在这不透气的屋子里待了这么久,面对难缠的袁氏父子更是给她不适的身体雪上加霜。现在的她双颊滚烫,头疼自不必说,就连眼皮也有点上下打架。
跟被老板约谈一样,还不如趴下来装睡呢。
“苏画师可是乏了?若袁氏开出的价格还不足以让你心动接受,大可以等等。这蜀东山庄物资齐全侍女众多,苏画师就在这好好住上一阵,等想通了再说……”
袁留青瞥了眼苏沐栖面前冷了好久的茶,轻哼一声,拿棍子拨了拨炭火,又把那烧得滚烫的棍棒举在手里端详着。他狭长的眼睛眯起,眼尾的纹路顺连,像北漠的风吹皱的一池水,道道纵深。
“袁将军说了这么久,沐栖的话也从未变过。枭的事我的确不清楚,袁将军找我没用;至于找我画图,其他的约稿都行,唯独袁将军你提出的,太过复杂,恕我办不到。”
苏沐栖手背贴了贴温烫的脸颊,嗓音有些沙哑。袁留青想来和父亲不和,想要枭加入袁家军必没安好心;现在边境不太平,开战还是和谈就在一念之间,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把云雀她们送过去蹚这趟浑水。
还有,这袁留青竟还想让她改进组装鞑靼族的武器,设计成图纸用于提升兵力。抛开专业要求,这设计图百个千个她都是画得来的,光游戏里设计的画稿就能堆成一座小山。关键是这图,这设计,他要拿去干嘛。
若是用于正途,干嘛不光明正大找她?民间精通设计改造的又不止她一个。就怕老东西心里有鬼,既要又要,才把她请回这里好生“商量”。
“画不得吗”,袁留青思索了片刻,继而抬头,手转着喝空的茶杯:“那为何四皇子的画得,给袁氏的画不得?”
“四皇子只不过跟沐栖要了点寻常玩物,带回去随意打发时间的,袁将军所要之物过于危险,沐栖画不来啊……”
苏沐栖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心说李显岷不过跟我要些喂鸟逗狗的低级小玩具,这随手一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你这要的相当于战车大炮,就算我会也不敢给你画啊……
“嘶……是吗?”袁留青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故作惊讶地睁了睁眼睛。
“大皇子死后,四皇子没了亲哥哥,脾性是变了不少,竟开始在些俗物上浪费时间……但是,我记着圣上已经在准备立太子一事了吧,这个节骨眼上也还是如此吗……”
“有些事袁将军不必和我卖关子,沐栖是俗人,没有父亲母亲那般胆识和武力,对这种事也不感兴趣。”
“哦?但我看,你那萧世子,还有四皇子,就不见得像你这样了吧?你说,你给四皇子的图纸里,会不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说什么?”
“苏画师,蜀东山庄原是我袁氏名下的别院之一。客人走后,家仆都会照例打扫。如果这时,在某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些或许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东西……你说,我该怎么办?”
“四皇子的东西,亦或是萧世子的东西,自是由他们处置的。”
“那若是这东西,关系国危呢?”
“就事论事。”
“那若是这东西,出自你苏画师之手呢……怕难以独善其身吧?”
苏沐栖一时语塞。憋了这么久,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合着利诱不成,改以威逼了?
苏沐栖自然清楚自己压根没画过此等物品,但这袁留青就是在变向告诉她,你没画我可以编故事啊,就说是你画的又能怎样?发生在蜀东山庄的事他袁留青有一半的话语权,加上现在他深得皇上重用,手握半国军权,借此再给自己和萧瑾枫他们扣一个密谋兵权的帽子……
“袁将军,沐栖就想问一句话,是不是今天我不答应你的要求,我就走不出这间屋子,也走不出蜀东山庄?”
苏沐栖双手垂于桌面,语气波澜不惊。
“苏画师是聪明人,有些话想必在下不必明说……”袁留青还欲多说,门口侍从来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便要起身出去。
“苏画师一再强调和枭的关系不近,但我看他们挺关心你的啊,一下来了……三个?还有你的雇主萧世子也来了,真是贵客,我得好好去会见一下呢……”
说罢,袁留青撑着膝盖起身,一面按住袁照的肩,示意他继续留这。他慢慢转身,斑白的发须被门口漏出的风吹散,接着就和那侍从一同消失在了门外的风雪里。
苏沐栖见最大的麻烦已然出走,瞬间松了口气,手交叠在桌面上准备趴着休息会,被袁照敲着桌子打断。
“袁公子,有话我们等会说,我真的撑不动了。”苏沐栖半闭着眼,语气里都是倦意。
“不打扰苏画师休息,我也没什么话可说,该问的,父亲都问了”,袁照叹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纸包,和着滚烫的水冲了点药剂:“苏画师你伤寒未愈,刚才在冷风里站了这么久又在这闷了几个时辰,先把药喝了吧……”
苏沐栖半张脸藏在胳膊里,闻言有些惊诧,眼皮抬了抬,望着杯子里的药愣了一会。
“小袁将军,不瞒你说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要是想毒杀我,大可不必这么……巧言令色。”
“苏画师误会。落水一事怪我,这药无毒,着实是治疗伤寒的。一码归一码,如若日后我要取你性命,断不会用此等下作手段趁人之危。”
苏沐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我是真死过一回,比落水严重多了。不过看着袁照炯炯有神的眼睛,她心中也有数了。
“苏画师若还不放心,我这还有……”
袁照还欲解释,苏沐栖却没等他说完,一把端起药,一饮而尽。而后叹了一声跟平常喝的一样苦,就趴下来直接睡觉了。
袁照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也没想到她对自己不像对袁留青那般有戒心,莫名松了口气。
望着苏沐栖熟睡的面容,袁照脑海里突然冒出他爹在马车上的话:“若是坐实了与四皇子合谋武器,觊觎兵权之事,我们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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