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新认回的长女“虞青雪”,是个怪人。
女郎不要老爷妇人精心挑选的阳光屋,却自个儿搬进了落荒角院。着人丢走精贵的家什,换成杂花怪草,湿土野物。
还遣散所有奴仆,紧锁院门。
那深墙内啊,偶而飘出些异香和诡声……稀稀疏疏,磕磕嗒嗒,听着很是阴森可怖——
“当真?我怎么没听见呢?”
宁青风竖耳,蹲在那可怖的墙角,鬼鬼祟祟,满脸好奇。
小厮压低声音:“大伙儿都这么传,叶子才没乱说。”
叶子吭哧吭哧搬着梯子,熟门熟路挑了矮墙,扶稳:“公子千万小心,有些东西可不是空穴来风,这里头啊,邪门着呢!”
“没那么玄乎。”
宁青风不以为然:“守好你的梯,小爷进去会会她。”
麻溜翻过院墙,跳进美人香闺。
利索得不像第一次。
着陆那一刻,宁青风傻眼了。
这是什么深山老怪的巢穴么?
上空浓密的枝叶把此地遮得暗无天日。地面藤蔓扭曲缠绕,缝隙中挤出各种暗沉的花草。
宁青风从没见过颜色深成这样、怪成这样的植物,若定眼细瞧,那地下还藏着各种蛇虫……
宁青风狠狠打了个寒战。
老天奶,这是给她干到哪里来了?简直比当日摔下的荒野孤坟还要邪门!
晟京的冬日寒冷干燥,偏偏这里湿得像南方瘴气缭绕之地。
涌出的热气都是潮湿绵密的。
热气?
宁青风缩着脖子朝热气源头摸去。
丝丝缕缕的异香越来越浓,宁青风可不会忘记这香味,那可是阿雪——
“唔——”
宁青风猛地转身蹲下,手死死捂住眼睛。
她方才瞧见了什么!
朦胧水雾中,修长的指骨拨开乌黑的发,露出白皙纤细的脊背,水花轻荡,浴中人正要起……不能想了!
惊鸿一瞥撞晕了宁青风脑瓜。
耳边是哗哗的水声,心跳剧烈,鼻前一热。
宁青风擦到一手血。
鲜血刺目,反到叫她清醒过来。
这不是辨别虞青雪是男是女的最好时机吗?还有那块疤,于后腰下三寸,再往下一点……
宁青风咬咬牙,红着一张脸,骨起勇气撑直腿。
却对上一双竖长的瞳孔。
尖锐冰冷,吐着红杏。
宁青风尖叫一声,噗通倒地。
“蛇!救命,救命啊!蛇!”
“公子你怎么了!”远远的叶子声响起。
宁青风抱头鼠蹿,只想离那毛骨悚然的黑蛇远点。
一头撞上堵湿热的墙。宁青风胡乱抓住一物,勉强站稳身子。
抬头,对上虞青雪冷漠的眼。
“欸,欸嘿嘿,我就是四处逛逛、逛逛…你、你还好吗……”
“不好!”
虞青雪自上而下睥睨着宁青风。
宁青风连忙丢了那片湿褥的衣带,手中的余热叫她心猿意马。
湿漉漉的乌发湿漉漉的袍,热气、潮湿、绵密,将眼前的美人晕染得越发冷艳傲气。
那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可摄人心魄,叫人目眩神迷。
可这一次,宁青风竟然破天慌稳住了心神,脑子还能转:
所以这美人到底是男是女,怎么就分辨不出呢?
宁青风的眼睛干净透彻,没有丝毫迷离,甚至带着清醒的探究,抬眼望着虞青雪,一点一点打量着。
虞青雪看在眼里,罕见地错愕起来。
怎么回事?那纨绔怎能如此清醒?
那眼神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磨着人。
虞青雪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那纨绔看光了,厌恶至极,正要发作。
对面眼神终于落定在一处。
是虞青雪的脖颈。
绵软膨硕的狐裘毛毛将美人的脸堆得小小,露出那段纤细修长的脖颈。
脖颈微垂,肤上的湿润聚成水珠随之滑落。
宁青风追着那水珠,落到略微凸起的喉结——支起尖尖的弧度。
似乎比寻常女子的尖锐,可又没有一般男子的粗犷。
宁青风疑惑起来。
她好像没法从这小喉结中判断美人是男是女。
就算她提前做过很多功课,知道了男人和女人有许多地方不同——可她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扒美人衣服吧?
宁青风悔不当初。
之前胆大色心的,怎么到关键时刻掉链子,反而害羞起来?
这么想着,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落到美人身上。
美人身子颤颤巍巍,不知是被冷冽的寒风刮的,还是被宁青风赤裸的目光激的。
总之,虞青雪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伸手卷了卷狐裘披风,把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呜咽一声就哭了起来:“公子你要干嘛!”
声音尖锐颤抖,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
宁青风一怔,与此同时,锁死院门哐当一声被砸开。
叶子领着一群大块头家丁,扛着棍棒刀斧,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了。
“公子别怕!叶子来救——”
日光慢半拍踱进这暗无天日的诡地。
照亮了公子企图伸向女郎身前的手。
女郎死死拽住狐裘,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尚在滴水的乌发明晃晃昭示着她刚刚出浴。
禽兽!
他们家公子才是那个禽兽啊!
“不,我没有……”
宁青风有嘴也说不清。
直接被姗姗来迟的国公爷和将军撞上。
*
很快,宁青风又被拉到大堂,跪下。
刚愈合的屁股又要保不住了,宁青风看着母亲大人黑沉沉的脸,很快认清了现实。
可这一次她想错了。
折安只是恶狠狠盯了宁青风一眼:“说说吧,这一切怎么回事?”
虞青雪坐在暖炉边,有侍女为她擦发,还有母亲大人在一旁给她端水果。
只有宁青风跪在冷冰冰的屋前。
委屈极了:“我就是想找她聊聊天,谁知她在沐浴?”
爹宁淳质疑:“聊天不知道走正门,谁翻墙啊?”
“那不是传言太玄乎了嘛,我也想瞧瞧里头是啥模样,翻墙更刺激!”
宁青风讨好笑道:“你说是不是啊,爹~”
宁淳瞪眼,这是他儿会干的事,也是他自己会干出的事。
宁淳很没底气地回头望了将军夫人,收到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转头轻咳几声:“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啦,不过——”
他脸色一肃:“儿啊,闯女子闺房终究是你不对,你该和姐姐道歉。”
宁青风转头,很顺从道:“抱歉姑娘,今日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虞青雪听这话一愣,抬头,果然见那小子憋着坏。
“但是!”
宁青风把矛头一转,又对准了她:“虞青雪,姑且叫你虞青雪,但你绝不是我姐姐!”
她死死盯着虞青雪,她抓住了“把柄”,趁着为时未晚,必须出击。
嘴巴立刻被捂住了。
“呜呜呜呜!”宁青风恶狠狠盯着她爹:你不是和我统一战线吗?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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