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比原身记忆里的更加富裕。他们本来做布匹生意,生意兴隆,后面又建客栈、贩卖珠宝。
天下之大,哪个地方都有他们的宅府田舍,谓之曰“四海之内,处处为家”。
林夕眠记起来:前几日下人往江潮屋子里送的正是邓陵寨的书籍。
江潮喜欢,老七差人全部买下来……如此看来,真就不奇怪。
问题是,江潮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机关了?他喜欢机甲就买机关论呗,要崔鹤帆的笔记做什么?要知道,寻常人根本看不懂啊。
中二少年换偶像集周边了?
……
江府。
林夕眠为老七倒上一杯绿茶,低声问道:“七叔,江少爷病愈后,性子有没有很古怪?”
“自然没有啊,还与从前一般。怎么了?莫不是少爷的病……”
“不不不,他身体好极了。我就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症状。”
“少爷的性子和从前一样。”老七笃定道。
他沉思片刻,又道:“若是真有什么古怪,还真有那么两件。少爷往日只爱练剑的,近几日迷上了机关,房屋摆满邓陵寨的书本,尤其是大师的东西……其实少爷突然如此也没什么古怪的,他年纪轻,图个新鲜。
“第二件是房间的画像。当初他可是说了,唯有成为武林第一才把钟侠女的画像摘下来,那日病一好就把画像送到书阁了。”
“这样啊。”
林夕眠有一个大胆但合理的想法。
她怀疑江潮不是原来的江潮了。就如同她不是原来的林夕眠。
她无数次回想自己伸手去探江少爷鼻息的时刻。如此严肃的事,还能搞错吗?
那一刻,她没有感受到来自鼻腔的气息。
也许那个原来的江潮确确实实死去,活下来的是这个和江潮同名的穿越者。她运气好,才达成自己“救”了江少爷的局面。
按照这个推测,那日江潮醒来后的反应和如今的异常都能有合理的解释。
他不是故事的主角,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
林夕眠心想,大可以去试探试探。还是那句话,她又没有任何损失。
*
在江府待了几日,她嘴巴多话,和谁都处得来。府上丫鬟侍卫体贴心善,时常同她唠嗑解闷。老七得了好茶点心,便往她屋子送。
她为江潮医治,通常一日三次。
江潮亦是嘴碎的人,两人闲谈时会问起武林功夫的事,林夕眠一一答复。问到气功,她便胡诌乱扯,决不让谎话露馅。江潮听得认真,竟然全信了。
旭日始旦,晨光熹微。林夕眠在池塘边漫步,碰巧撞见途经于此的老七。
他端着盛放热豆浆的托盘,是给江潮送去的。
林夕眠灵机一动,道:“七叔,我替你送去,顺道看看少爷的病。”
“好,那就辛苦姑娘了。”
自上次揭榜,林夕眠就没来过江潮的屋子,体查把脉皆是在厢房。如今恰好借此机会去打探打探。
她扣响江潮的房门。
“进来吧。”
不过几日,江少爷的房间就变了副模样。屋子杂乱不堪,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地上堆放几尺高的书籍,大小不一,仿佛筑起一堵高墙。床榻边摆放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光洁明亮,似乎是崭新的。
木桌摊着七八本书卷,窗子敞开,纸页随风发出沙沙声响。砚台上墨迹未干,边缘躺着狼毫毛笔。
江潮倚靠在紫檀木椅上,手捧一本书,见她来了,笑道:“林姑娘,是你啊,早。”
少年每次笑便露出那对虎牙,白亮如瓷。
“早。七叔给你磨的豆浆,我替他送来了,刚好瞧瞧你的病。”
江潮轻咳一声,道:“咳咳,这里有点儿乱,我还没来得及收拾,让姑娘见笑了。”说着将书桌上的纸卷扔在一边,腾出地方摆放陶瓷杯盘。
林夕眠目光落在他方才看的书上,一眼瞧见书籍封面上的楷体大字。
《邓陵机关论》,崔鹤帆著。
“少爷很喜欢大师的书么?”林夕眠试探地问。
“是啊,”江潮颔首道,“通俗易懂,妙趣横生。”
“林姑娘,你对武林之事应当十分了解吧,可曾听说过大师的传闻么?”
事实上,林夕眠根本不了解。关于崔鹤帆的传闻多了去了,她单知道穿越的事。
她道:“什么传闻?”
江潮道:“我这几日阅读邓陵寨的书籍,对此人颇感兴趣,便查了查他的生平。
“崔鹤帆其人,在孩童时从未表现出任何天资,无论如何都算不得神童天才。他无父无母,被寄养在邓陵寨,做一个扫地倒水的小厮,连最简易的机关都不曾学习。
“可是就在他十六岁那年,仿佛变了一个人,性子由软弱到开朗,对机关有了独到的见解,火丨药丨枪、巨型机甲全部是他的杰作。而今邓陵寨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一半要归功于大师。
“武林中有传闻说,他不属于这里,是从别处穿越来的。六年后,崔鹤帆在江湖销声匿迹,人们说他掌握穿越秘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林姑娘……其实我想问问你:穿越秘术在武林是否真的存在呢?或者说,你有没有听说过?”
江潮一席话下来,林夕眠愣了半晌。
她对崔鹤帆只了解一个大概。江潮说的“性情大变”之类,她是今天才知道。
林夕眠的本意是来试探江潮,如今话都让江潮说了,她不知说什么好。
江潮以为她见识广阔,本着好奇的心态来请教,这个逻辑挑不出问题,不能就此断定江潮是穿越者。林夕眠没必要自爆身份。
江潮见她迟迟不答,补充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我不大清楚。”林夕眠只得如实说。
“好吧,”江潮的眼眸一暗,不再追问,“我就问问……不是看病么,请吧。”
他伸出细瘦的右腕,一道道青筋盘旋在肌肤之上。
林夕眠为他诊断。
脉象平稳,依旧是健康无比。
江潮笑道:“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
她要怎么开口?
真诚是人生最高的美德。直接说“其实我是穿越来的,和崔鹤帆一样”?她和江潮才认识几天,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啊。
林夕眠不想暴露穿越者的身份。
一来,明哲保身,谁晓得随意掉马会带来什么祸患;二来,林夕月会伤心的。对一个姐姐来说,妹妹心性大变总好过她已经死去。
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和江潮确认身份。
*
一出门,瞧见老七举起桃木食盒朝她招手。原来林夕月送来了一盒桃花酥,说是她爱吃的。
林夕眠道:“阿姐呢?”
老七道:“送完东西便走了。本想留夕月姑娘坐坐,她说家中还有事忙。”
家中宽裕不少,还有什么事要忙……阿姐真是闲不下来,应该好好享受的嘛。
林夕眠打开食盒,一股桃花香味儿扑鼻而来。她咽了一口唾沫,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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