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客栈气温骤降,白色布帘如鬼影般翻飞。药人们的嘶吼声在寂静中回荡,如狼似虎。
客栈高悬的灯笼忽明忽暗,映照着林夕眠紧蹙的眉头与江潮凝重的神色。
无形的压力笼罩一方天地,恶战即将来临。
“江潮,你先退后,这些人我来解决。”
剑光疾起,如白蛇吐信,破风而出。
林夕眠步履轻盈,剑之所向,鲜血四溅,染红了光滑的木质地板。
保命要紧,她顾不上考虑他们是无辜百姓了。药人顽强的生命力与狞厉的外貌,也实在不像是正常人。
即使砍断了他们的手臂,挑断他们的脚筋,那残缺的身体也会在地上扭动,如同尸体上攀爬的蛆虫。
血液浓重的腥味弥漫。
江潮挥舞着“见霁”剑,剑光冷冽,他拳脚不佳,只能做到不拖后腿。
透过敞开的木门,窥见客栈对面破败的屋檐上,立着一个高瘦的黑影。此人黑衣黑袍,墨色衣角在风中翻飞,旋律从他手中的长箫飘出,回荡在迷雾里。
林夕眠屏息凝神,面容冷淡,那颗眉心的红痣,反衬出几分狠辣。
动若飞龙,疾如闪电。长剑挟着雷霆之势,绚烂似银龙。
哀婉的箫声顷刻之间变得激烈,穿云裂石,声乐如洪水决堤泼洒而出。
林夕眠腾空而起,带起衣袂蹁跹。长剑的光影在幽暗中交织成一片,如同月下银辉。
客栈内血沫四溅,椅子凳子横七竖八乱成一片。
“吹你大爷吹!”江潮指着门外高声骂道,“就只能操纵别人打架,谁知道你有没有真本事?你敢不敢下来和我打一场?”
玄衣男子不言,默然吹箫。
“嚯,你说说你,穿个大黑衣服还遮个脸,是不是因为长得丑很自卑啊?哎呀,兄台不必自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长得像我一样帅……”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真可怜呐,不仅长得难看,还是个哑巴……你父母把你养大真的不容易,不对,你有父母吗……”
噔——
吹箫者不语,脚下一块瓦片飞射入屋。
江潮侧身躲过,挑起修长的眉,“哟哟哟,说你几句还急了,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冷风敲打纸窗,沙沙作响。
高悬的朱红色八角灯笼摇晃不止,摇曳的灯光在地面和墙壁上投下形状不规则的光影。那些昏黄的光照在尸体和血液上,时明时暗,诡异万分。
林夕眠蹙眉,她听见了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附近街道上的药人也来了,一步步往客栈靠近。江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关闭木门,迅速扣上门闩。
客栈血流成河。几十位药人倒在血泊中颤抖,手臂在另一边,今天早上还用那双手为四人下面。
这不是游戏,这是活生生的人。
所有的血液与温度都是真实的。
林夕眠喘着粗气,痛苦地闭上眼睛。
但现实不允许她过分伤春悲秋。
咚!咚!咚!
街道上聚集而来的药人趴在门边,不停的撞击着残破的木门,门闩上上下下,发出巨大声响。
不像第一天夜里。
眼前的药人,实实在在是来攻击他们的。他们健壮而有力,凶残而疯狂。
江潮道:“这么多药人……打到猴年马月……”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①。
“江潮,你在里面小心。”
林夕眠眸光锐利,以迅雷之势由窗棂翻出,一个借力跃上屋檐,杏黄衣衫在风中烈烈作响,瞬间欺近玄衣男子身侧。
箫声戛然而止。
呜呜呜——
是哨音。
他在呼喊魔教同伴。
那男子躲避攻击,从背后抽出长刀。两人打作一团,掀起屋顶瓦片。
剑光如银蛇般在空中滑过。
……
撞击的声音消失。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江潮,开门。”
“死了,”林夕眠道,“……他叫了同伙,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
大雾中,两人携手前行。林夕眠擦去脸庞的鲜血,气息因为方才的打斗而带着颤抖。
她道:“刚才我又想了许久,在迷雾中,想要杀死我们的是魔教,因为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不堪的计划与秘密。可若我们一直待在客栈中,想杀死我们的人,与魔教不会是一伙儿的。”
江潮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住客栈的价钱很贵,无论是否有有迷信加持,旅人都是要住客栈吃饭的。魔教抬高物价,是想狠狠宰我们一把。而老妇人让我们去住店,像是根本没有考虑到价格的问题。
“你看刚才那位吹箫者,如果吴叔和多多的离开与他们有关,魔教应该早就有计划,死士会在附近,何必到临死前才呼喊同伴呢?他只是碰巧撞见由乱葬岗回来的我们,想要赶尽杀绝罢了。”
“有道理。”
“而且我们刚进门的时候,店小二与宾客一切正常。客栈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多多说了她会暗器,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们大概率是被蒙骗,或者被迷晕带走的。”
“那现在怎么办?”
“去找王继的祖母,她一定还知道什么。”
……
两人叩响木门。
老妇人开门时明显愣了愣,她慌神片刻,伸手要去关门。
江潮瘦长的手紧紧抵住门,眼眸闪过冷光,“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我们一定要问明白。”
“祖母,让他们进来吧。”黑暗中,屋里的男孩道。
老妇人犹豫着,最后打开了门。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昏暗。
林夕眠直接道:“我们出去了一趟,一回客栈便发现与我们同行的伙伴不见了。老婆婆,我们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眼神躲闪,“那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林夕眠道:“是你推荐我们去那家客栈。”她没有托出王继告密的事。
“那也不关我的事。”
一旁的王继道:“祖母,你就告诉他们吧,他们的朋友已经被抓走了。”
老妇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摸了摸孙子柔软的脑门,像是妥协了,问:“你们住的那家客栈叫什么?”
“金心客栈,怎么了?”
“六神,是为心、肺、肝、肾、脾、胆。在金人镇,有许多客栈以此命名,招待内来宾客。自从十年前镇子受了诅咒,这客栈可就不再是待客的地方。
“客栈中有人因为诅咒失去了神智,这些人我们不管,我们需要去抓那些清醒的、正常的人,去祭奠六神。”
“你是说……活人祭祀?”林夕眠反应迅速。
“不错。客栈中以‘心’字命名的,挖其心脏;客栈中以‘肺’命名的,挖去肺管……每年祭奠六神的日子皆是如此。你们一行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金人镇,只能怪你们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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