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江潮止住脚步,他虽旧伤未愈,但近来吃好喝好,脸色绝对不至于用“苍白”来形容。
“不错,”算命男人一只手捏胡子,一只手摇扇子,“你这几日是否睡眠不佳,总是浑浑噩噩?”
江潮思索半晌,道:“……好像没有。”
算命人继续道:“是否气短乏力,头晕眼花?”
江潮道:“……好像没有。”
算命人道:“那是否心情不悦,郁郁寡欢?”
江潮道:“……好像也没有。”
“哎呦——”算命人浮夸地大拍桌子,大叫一声,“那就对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①’年轻人,你这几日福气过盛,必会招来祸患……”
江潮道:“那可有避免之法?”
算命人眼睛眯成一条缝,睨向他腰间鎏金镂雕花纹钱袋,“小少爷,需要点这个……”
一旁林夕眠扯了扯江潮的衣袖,低声道:“我觉得他在诓你……”
“无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家不差这点小钱。”
江潮从钱袋里掏出一块银锭,向算命男人道:“如何避免灾祸发生?”
“少爷大气!”拿到银子后算命人两眼放光,语气都亲和了几分。
他继续道:“很简单。离此地十里有一处土地庙,您去那儿拜一拜。三位面生,应当是外来彭溪的客人,土地神庇护一方,那便更应该拜一拜了。”
“好,”江潮道,“去庙里拜神仙,然后呢?”
算命人将木桌上的黄色符纸递到他手中,“这个您拿着,在拜完土地庙后,点火烧去。”
“就没了?”
“没了。”
江潮认栽,“……行。”
“好,”算命人喜笑颜开,“少爷您慢走。”
……
林夕眠望向江潮手中的符纸,上面歪七扭八地画着诡异的图案,她忍不住道:“一块银锭就买这个?还不如金心客栈的三碗牛肉面,那个至少能吃……江潮,他怎么看都像在骗你……”
马钱多附和着:“就是骗子!本地人没一个愿意去他那里算卦。”
江潮道:“买都买了……土地庙在哪儿?去拜拜求个好兆头。”
林夕眠道:“地图上看那地方离彭溪门近,那夜里顺道去土地庙看看吧。”
*
夕阳西下,金黄绸缎淹没大地。
方才三人去茶馆听书,点了三份蜜饯。水果表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糖霜,像是深冬初雪覆盖在春日鲜花上。金黄色的杏脯肉质丝滑,味甜肉软,入口,甜腻的汁液在舌尖回味无穷。
说书人站在台前,说的是江湖中有趣的故事,把宾客乐得大笑不止。
街上暑气渐渐褪去,他们驾车前往彭溪门。
林夕眠问:“彭溪门可以随便进出吗?”
江潮道:“可以的。我小时候去过几趟魏榆宗。只要你不是魔教中人,三大门派都可以。不过只能在前院观赏美景,更深处长老弟子的住所是门派禁地。”
彭溪门背靠彭溪山主峰,远远望见云雾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山路崎岖不便驾车,他们一步步往上走。布鞋踩在坚固的山石上,脚心发疼。
斜阳茫茫,落日熔金。连绵的山峦在夕阳下轮廓分明,木叶被渲染成橙黄的金子。
至彭溪门入口,延绵苍山被如墨的漆黑笼罩。
高大的石门庄严肃穆,檀木牌匾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大字——彭溪门。内里建筑古朴素雅,多呈黑白两色。
进入前院,花坛中奇花数不胜数,馥郁芳香。古树高大,树根盘踞在光滑的青石板下。门中弟子皆披灰袍,将头发扎成一团,一顶灰帽利索利索地扣在头顶。他们看守此地,穿梭在往来人群中。
除却林夕眠三人,其他仰慕者也前来。前院一片热闹,如同繁华集市。还有老人大声嚷嚷着要治病,看守的灰袍弟子拗不过他,只好将人轰了出去。
夜风荡漾,林夕眠站在前院高阁,眺望后院的灯光。空中弥漫花圃的香气和浓重的中药气味。
马钱多道:“仙姑当年要归隐山林,就是因为彭溪门的门主之争。别看此处其乐融融,其实就是死水一潭。”
江潮补充道:“三十年前‘拏云之战’结束,魔教是消停了,江湖中可谓乱成一锅粥。无数前人死在战乱中,幸存者多是年轻人,为了继承门派宗主之位,勾心斗角在所难免。”
林夕眠双手托腮,叹道:“在战时同仇敌忾,战后就要争个你死我活了吗……”
……
*
彭溪城土地庙。
庙宇坐落在山间,面积不大,墙壁由灰砖砌成,结实牢固。庙内,一尊土地神像安静地端坐在神龛中,面容庄重威严。
不久前有人来祭拜过,香炉尚温,飘出袅袅烟雾。
江潮跪在蒲团上磕头,把点燃的香火插|在香炉中。林夕眠与马钱多紧随其后。
江潮走出土地庙,夜风习习,林间木叶沙沙。他点燃火折子,烧了算命先生赠与的黄色符纸。
火焰贪婪地舔舐着道符,发出滋滋声响。边缘迅速化作碎屑,红焰向外蔓延,纸页上古怪的图案消失在熊熊烈火中。一缕轻烟升起,逐渐消散在夜色里。
“解决了,”他道,“天色不早,我们回府吧。土地神拜也拜过了,希望求个好运。明日就出发去邓陵寨了。”
“嗯。”
三人依回路返回。
万籁俱寂,夜色朦胧。树影婆娑,从山谷袭来的夜风掠过之时,葳蕤的枝叶发出呼啸之音,仿佛有人在窃窃耳语。
林夕眠耳朵忽然动了动,忽地止住脚步,冲草丛大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
江潮与马钱多闻言,默契地退后一步。
月白如雪,寂寂冷辉洒满山林。人影未见,先从林中飞出一道灰色长鞭,仿佛千万条银色长蛇闪烁,吐着信子从天而降。
林夕眠侧身躲过,长鞭抽打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丛林中白衣身影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风声。
呼——
一个人影稳稳落在地上,月光拉长男人的影子,拉到林夕眠的脚边。
但见那人一身白衣,未束发,齐腰黑发在夜风飞舞。男人肤色呈现不正常的惨白,面容如高山之冰,冷眸似星,眉梢眼角尽是肃杀之意。
右手持鞭,灰鞭如同一条蜿蜒致命的毒蛇,正冲林夕眠露出尖锐的毒牙。
“听雪”出鞘,林夕眠高声道:“你们两个快躲起来!”
不容思量,江潮与马钱多躲到山石之后,探出半颗脑袋观察战况。
马钱多低声道:“难道、难道……他就是你之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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