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冬天结束,杂草野花从道观的砖缝中冒出,引来花蝶翩翩起舞。
细细算来,向繁白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自从修仙后,她以为自己能摆脱动不动看到“死人”的命运,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跟你说,这会儿外头肯定很漂亮,我和小九过来的时候就是春天,山花沿着小道开了一路,什么颜色的都有。”程六和她蹲在一处,拿指头轻戳粉紫色的野花,想折下来却又担心折太多来年不开了。
“来领辟谷丹了。”庄寒喊道。
“来啦——”程六拍掉手掌的灰,迅速起身,还不忘回头喊向繁白,“走啦。”
“嗯。”向繁白心不在焉地回道,她蔫蔫地站起身,低头去拿辟谷丹。
庄寒:“东西拿稳了,杯子给你。”
尽管向繁白现在已经成功引气入体,前阵子也学会了简单的清洁咒和凝水咒,庄寒还是习惯性地给她的水杯里盛满水。
波纹不止的水面倒映出她模糊的身影,她抬头看向庄寒,却被那狰狞的伤口刺得眼睛生疼。
只见庄寒的腹部横亘着一道粗长的伤口,被开了个大洞,里头空荡荡的,只能看见暗红的肉壁,血渗到湛蓝的道袍上,上头散落着零星血点。
庄寒:“你不吃吗?”
“不好吃。”
“先吃吧,这几日师父下山替我买破除瓶颈的丹药去了,过三日应该就会回来,会给我们带些好吃的,上次还带了烧鹅。”
“好吧。”向繁白吞药似的服下辟谷丹,“我先去睡觉了。”
“可……”庄寒看了眼明亮的天,刚想劝学,又想到向繁白是这里最小的,想多睡觉也正常,便由她去了。
道观占地面积不大,她和程六共用一间起居室。开始时,她也觉得神奇,这里的道观居然男女都收。好在这虽然小,五脏俱全,生活上除了枯燥点,女道童住着倒没什么不方便的。
坐到床榻上,她下意识要运功,吸取周围逸散的灵力,想起自己原是想找个地方安静思考的,又生生打住。
若是能一心多用就好了,这样就能边修炼边思考其他事情。可惜,这里的道观教导不太正规,作为弟子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除了如何运功修炼和几个便利生活的法诀,她什么都不知道。
原以为只有她这样,可前几日问过其他人,他们都说师父只教了这个和简单的识字,现在要是不想修炼,他们也可以教她识字。
问为什么只教心法,庄寒说师父的用心良苦,希望我们注重自身修为;程六说根本就是师父懒得教;程小九则因为年龄原因,支支吾吾半天,完全都答不出来。
难不成真是因为注重修为所以不让练,怕灵力消耗?
可法诀用下来,她只觉得灵力更加凝实稳固了,像是将外来的灵力彻底同化,回复灵力的时间并不算多,明显是利大于弊的。
一昧地修炼不利于修为的巩固,向繁白甚至觉得这种行为会使未来的修为如空中楼阁,容易出事。意识到后,她放慢了心法修炼的速度,一天只练两个时辰,转而将更多的时间花费在凝水咒和清洁咒的练习上。
这二者的运作方式相近,都是将体内的灵力输出,外化为具体之物。只是凝水咒只用运作水属灵力,而清洁咒则需水属火属并用。按理说,后者难以把控量度,但或许因为此咒过于实用,最终进化出了简易版本,向繁白等人所学的便是简易版本。
达到无需刻意控制便可施咒的程度后,向繁白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运用,而是先在无意识使用的过程中尝试内视自身灵力情况,比对原有流向流速,找出不同之处,再逐一改变,观察其效果。
俗称控制变量法。
在近两月的探索中,向繁白学会了如何控制凝水咒的水量和流速,但受制于灵力容量,凝结的水目测不超过三升,所以只能从流速上下功夫,她目前最大流速施放的凝水咒堪比消防水枪。此外,经过数次实验,她摸索出了运用火属灵力施放少量热量的法门,但无法具象化出火焰。
起居室房门被推开,是同样提前结束修炼前来摸鱼的程六。
“繁白,你睡前记得上厕所。”
自从向繁白在起居室研究凝水咒流向,结果不小心把水弄到床上后,程六便误以为向繁白夜里尿床,每次睡前都要提醒。
向繁白:“……嗯,说起来你今天怎么又这么早结束修炼?”
程六扑到床榻上滚了圈,小小的脑袋闷在被褥里,闷声闷气地回答:“我现在也不喜欢修仙。”
“为何?”
被褥里的脑袋安静许久,正当向繁白要掀开被子确认程六是不是睡着时,程六不太情愿地低声回答:“你知道我们以前有个师姐吧。”
“我以前就是和那个师姐一起住的,她人很好,睡前会给我讲故事,还答应我以后去了师父说的大宗门会给我写信,多寄些好吃的零嘴来。”
“可是我等啊等,就是等不到她给我写信,可能是忙忘了吧。”
“你说啊,我们修仙是为了什么呢?”
“我除了程小九还有很多兄弟姐妹,有的饿死或者病死了,有的可能还活着,爹娘要把我们卖了我们就逃出来。后来道长路过,问我们想不想做呼风唤雨的仙人,程小九还在犹豫,我就拉着程小九说想。”
“修仙确实好啊,吃粒丹药就不用忧心以后的口粮,但道长许诺的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日子在哪呢?干嘛还关着我们不让出去!”
“啊啊啊啊,师父讨厌!”
“对,师父讨厌!”向繁白顺着程六的话说,语调轻快,听着就像是小孩子撒娇,可眼神越发阴森。
脸没了一半的乳母,烧焦的护卫,脸白如鬼、生重病的“母亲”,她后来都没再见到,而这些异常,旁人都看不到。
会不会是因为,这些人本就命不久矣,而她看到的,是他们的死相。乳母暂且不知,但护卫被火烧死,“母亲”重病脸色苍白。
那师兄呢,在这他修为最高,平日又不会出门,又有谁会杀他?
刹那,向繁白浑身冒冷汗,模糊又可怖的猜想浮出水面。
接着,她听到自己用天真的语气说。
“师父总出门,你可以让师父找师姐要一封嘛。”
三日后,清风道人归来,带了一兜子肉包。
程六捏着冷了的肉包,没急着吃,而是请求清风道人催催师姐,叫师姐给她写回信。
“这……师父也没办法啊,你师姐她眼下正闭关呢,而且本宗也不是什么好进的地方,你还是勤加修炼进入本宗快些。”
“弟子明白。”程六失落地低头。
清风道人满意地笑了,转身给向繁白递包子,衣襟又被扯住。
“师父,我想我娘了,你能带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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