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深红的纹路在她眼前展开,苍白如纸的男人拿錾的尾部轻戳向繁白的掌心,粗粝的质感挠的她有些痒,手指把这没礼貌的小刀拍开。
手指?
她转了一圈,没感受到除手以外其他身体部位的存在,有些难以适应。
为什么难适应呢?我本来就是手啊。
手躲在茶杯后,探出个指头小心观察男人的动作,男人捏着一颗澄澈的海蓝色石头,石头散发出熨帖柔和的光芒,手盯久了,感觉冰凉凉的。
石头的碎屑簌簌落下,她偷偷拿了一块到杯子后头,拇指和无名指捧着,思维都明晰了不少。
好东西。
手悄咪咪地从茶杯后探出半个身子,手指一勾,半个桌子的碎石屑落入她的掌中,她躺在石屑里,满足地伸懒腰。
正准备睡觉,中指顶端被人拎起,把她拽离了她新堆好的床。
迷迷糊糊的手把其他手指全部缩起,借此表达自己的愤怒。
男人没理会,把新刻好的手链套到她身上。
“试试看,合不合身。”
玉石质地的手链滑到腕骨处,忽然收缩,她被勒得有点疼,抗拒地晃动。
男人见状,把手链扯宽,刚刚好贴合皮肤。
玉石每块都略有不同,基调都是蓝色,深浅略微不同。玉石们组合在一起,叫人想到了落雪的冰山。
手链的中心是一枚刻有繁复文字的铜钱,淡金的光芒偶尔从铜钱凸起处闪过。
尾端是草叶编织而成的流苏,从她的腕骨处垂落,快到小臂尾端,被那不时冒出的黑气吹得飘起。
新手链比她堆出的小床还要冰凉,她欢喜地要去够,却只能摸到尾部的流苏。
“灵主。”
有陌生的气息进入这个房间,她停下,警惕地看向来人。
来人肤色深,长长的卷发被胡乱绑在一起,腰间悬有把气势逼人的佩剑。
深肤色眼神空茫,半点没看她。
深肤色:“秽山又有几只大魔降生,因降生地点近,出生便相互撕咬,这手应是某只大魔身上的。”
什么“大魔”“秽山”,听得她一愣一愣的,被称作灵主的男人挥手,深肤色毕恭毕敬地退去。
灵主盯着深肤色完全相同的步伐,忽地发问:“你想要和他一样吗?”
她环顾四周,发觉灵主是和她在说话,便懵懂点头。
她只觉得那人长手长脚,自己若是也有手脚,必会便利许多。
“你会的。”灵主喃喃自语,而后不由自主地轻咳,锁骨间深红的纹路轻颤。
“等到你的魂魄长全了,就可以……”
灵主话头顿住,随即粲然一笑,目光幽深,垂头把玩着她手链上的流苏。
手不想刚收到的手链被人弄乱,她便气愤地把灵主那只把玩的手掐地青青紫紫。
“小动作繁多,心思被人知道得一清二白。”灵主中肯地评价。
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她掐的更厉害了。
灵主随她掐,颇有兴致地看了会儿,忽道:“就叫你繁白了。”
“可好?”
——
向繁白浑身好似散架了,脱力地倒在地上,脑中混沌一片。
她记得她是和谢风清打,结果谢风清突然放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好像还做了个很离谱的梦,什么来着。
“她还活着!”长老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压在身上的东西被清走,嘴里被喂了丹药,向繁白身上的疼痛被一扫而空。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就是几个长老围着她,中间是天痕长老,他们都以一种关切的神情看她。
见她醒了,众人松了口气,张大嘴,问题喷涌而出。
“方才和你打的人是谁?”
“这树枝是什么?”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人呢?死了还是跑了?”
向繁白被长老们吵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医谷长老出面替她解围。
“一个两个别吵了!她伤的很重,神魂也是,就算喂了丹药也要静养。”
一把年纪还咋咋呼呼的长老们有的摸鼻,有的仰头望天,仿佛刚才等人一醒就来刨根问底的不是他们。
向繁白撑地起身,透过长老们的缝隙,望见独自站在废墟前的掌门。
感知到向繁白醒了,掌门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
“宗内其余与邪修勾结之辈均已处理完毕,诸位长老都先随我回议事殿,繁白小友也请一同前往。”
向繁白应下,天法峰长老考虑到她伤还没好全,问是否要载她一程。天法峰出身的任飞雪那惊世骇俗的飞行技术叫向繁白陷入沉默,她刚要表示御剑还是没问题的,却回想起自己的破烂玄铁剑早在大比的时候给她折腾没了。
向繁白:“……谢谢长老。”
向繁白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天法峰长老状似紫砂茶壶的法器,右手下意识把住壶壁。
瞥到向繁白的小动作,天法峰长老安抚道:“小友若是不放心,不妨左手也把住,这样牢靠些。”
“长老说笑了。”向繁白默默松开右手。
天法峰长老只是说笑,思及自己是切切实实载了个脆弱的伤员,她颇具人文关怀地把紫砂茶壶开得又稳又慢。
她们是最后到的,天法峰长老从壶盖上跃下,向繁白也从茶壶里跳出。
待二人进入议事殿,大门便缓慢合上,阻隔外界视听的结界开启。
这次找寻宗内叛徒事大,但因其他长老均有嫌疑,真正参与调查此事的只有天痕长老、螣丘长老、天法峰长老、药谷长老和三位裁判长老。
掌门示意向繁白上前,询问她在离开演武场后所遇之事。
向繁白隐瞒事关自己修炼功法的部分,将从被谢风清带入石窟到昏迷这段时间所发生之事告知掌门。
听到谢风清的名字,掌门露出些许复杂的神情,待向繁白讲完,开口道:“我先前怀疑灵画一事有洛水,便在她亲传弟子的神识那埋伏。洛水中招后,我便探入她徒弟的神识,我便借机反制洛水,从她那拿到了宗内叛徒姓名。”
“除谢风清外,宗内与邪修有勾结者均已死亡,胸中心脏被掏出。”
天痕长老皱眉:“此事怕是与谢风清脱不了干系,他怕是因修炼邪法而实力倍增,因事情败露,用邪法挖去了其他人的心脏,逃之夭夭。”
螣丘长老:“可世上要是有这种邪法,他为何不对普通弟子下手,偏偏对其他叛徒下手?其他人为何不反抗,难不成是只他一人知晓?”
螣丘长老说出这话后,有几位长老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到掌门身上。
谢风清此人身份特殊,曾是掌门座下亲传,还是掌门族中人,他们虽知道是掌门率领他们剿灭的叛徒,但还是忍不住揣测。
掌门闭了闭眼:“确是有这种邪法,但此事涉及宗门辛秘,若你们好奇,大可以把我这位子要了去,自己琢磨去。”
心有猜忌的几人一听,纷纷把未成形的担忧憋回肚子里。
算了,当掌门这事情吃力不讨好,事务繁杂无比,还不如当个清闲峰主自在。
见几人收回了心思,掌门接着说:“我今日也是为此找你们来,长老与邪修牵连一事影响广泛,天符峰、丹峰两大长老身陨。此事传出去,逍遥宗的丹药和符箓生意会受影响,长老俸禄也是,所以还请诸位不要向不知情的人透露此事。”
“身陨的两位长老先声称受宗门之命外出执行任务,丹峰和符峰之事由门下大弟子代管,隔几年再放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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