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因没有检测到人出入，缓缓关闭，少年猛地伸手，抓住金属门页，长腿一迈，走出电梯。
他的手白皙得很，皮肤细腻，骨节分明，不像是常做粗活。
顾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没事，拍戏拍的。”
“我来给叶敏送东西。”
他竟然直呼其名，让顾歆有些意外。不过她向来不爱管闲事，便客套地笑笑，眼见电梯要关，忙闪身进去。
隔着缓缓关闭的门页，少年回头看向她，神情若有所思。
电梯数字如常跳到22，顾歆刚走到自家门前，忽然听见身后响动。
另一部电梯门开，那少年小跑过来，低着头匆匆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漂亮姐姐，这个给你。”
他俊逸的脸微微发红，配上西装革履的打扮，倒显得有点滑稽。
她正要问，人已经跑没影了。手心里是一管消肿止痛的药膏，塑封都没拆，想必是临时跑去买的。
突如其来的陌生善意令顾歆有些惊讶，心里也不由微微一暖。
大概是知道她和叶敏交好，所以叶家家仆也连带着对她关怀备至。这样周到有礼，不愧是大户人家。
叶敏坐在客厅沙发上，素着一张脸，抱着笔记本，电视也开着。听见开门声音，她回过头来，脸上漾着笑意：“日理万机的顾大小姐回来了？”
“哟，你这脸是怎么了？”她眉头一皱，站起身来，走近细看，“伤得可不轻呢。”
“没事，拍戏受的伤。”顾歆倦得很，没力气卸妆，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
她下意识睁眼，拿过来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秦染”两个字。
那日在墓园见过后，顾歆曾经打过名片上的电话，向秦染表示感谢，但之后也就仅限于通讯录好友，未再联系。
她可是星晟娱乐金牌经纪人，一天天忙得飞起，怎会屈尊降贵找自己一个未出道的新人？
顾歆当然知道人家必不可能是来寒暄，便接了电话问好。
“顾歆小姐，”秦染的声音凝定，“现在方便么？”
“您请说。”顾歆忙答道，手里却忽地一松，抓着的药膏被叶敏轻轻抽走。她撕开包装，细心地帮她涂抹伤口。
顾歆感激地冲她笑笑，电话里的内容却让她忽地神色一凛，坐起身来：“谢谢秦染姐，我有兴趣，我有！”
秦染告诉她的，是几家广告商有意向请她代言的消息，其中一家更是国际知名美妆品牌香奈。
顾歆虽然年纪不大，风格却独树一帜，正是现在圈内奇缺的明艳美人类型。
只是她尚无作品面世，对于她的表现力和商业价值，对方还在观望。秦染提出，可以由公司先帮她拍一些广告写真，提供给对方参考。
毕竟《初夏》是星晟娱乐出品制作，片中演员的知名度提高，对他们而言也是双赢。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染办事向来利落，“你明天有空么？”
顾歆心里一喜，正要答应，忽地颊上一痛，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陡然意识到，以自己现在脸部状况，明天出镜是必不可能。
俞茉今天借机毁她面容，难道……她对于广告代言的事本就知情？
这个可能性令顾歆暗自心惊。
以这周拍戏日程满为借口，她婉拒了秦染的提议，推到下周。
顾歆感激道谢，秦染也不多说，挂断电话。
她扔下手机，再次在沙发上瘫倒，只觉身心俱疲。
“谢谢你啊，叶敏。”她声音闷闷地说。
“顾大明星，你接代言了？”叶敏收起药膏，笑嘻嘻地问。
“还不确定呢，秦染姐本想让我明天去试拍，但我这脸……”
“没问题啊，直接上战损美人妆，”叶敏正色道，“你就算是现在的模样，也能秒杀圈内那些标榜大美人人设的女明星，还有话题，有辨识度。放心吧，你不红天理难容！”
“你总是这么会安慰人。”顾歆揉着眉心。
“这可不是我说的，”叶敏轻笑道，将笔记本屏幕调转，“网友都这么说。”
原来她在看《初夏》官方账号发布的定妆照，下面评论一水的夸出花。顾歆匆匆瞟了一眼：“今天能被捧上天，明天就能万人唾弃。不可信。”
叶敏抱回笔记本，撇嘴笑：“你明明年纪还小，倒总是过分清醒。”
顾歆苦笑。谁又能知道，这种清醒背后，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呢？
叶敏继续刷着社交网络吃瓜，却忽地神色一惊，坐起身来，甚至有意无意地将笔记本屏幕避开顾歆。
见她举止有异，顾歆疑惑道：“怎么了？”
叶敏咬咬唇，犹豫着问：“你真要看？”
“不是什么好消息？”顾歆敛神，伸手过去，“我看看。”
打开的是热搜页面。有营销号爆料，标题吸人眼球：绝美新生代网红演员插足天王之恋！
说是最近天王钟倦和前女友的姐姐俞茉走得很近，已是众人皆知的情侣，只差官宣临门一脚，没想到前些日子爆红的新生代演员顾歆疑插足两人恋情，被俞茉及时发觉，出手教训。
下方附了一段视频，光看预览图顾歆就知道，这是片场俞茉掌掴她的那段戏。
高赞评论里，一片骂声。
“我早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面相太妖，还不知道那张脸是哪国造的呢！”
“这年头，想看个清清白白的小演员真难。”
“虽然但是，她真的好好看呜呜呜……大美女为什么要自毁前程？！你清醒一点！我哭死！”
“让我看看是谁又塌房了？哦，糊作非为，无人伤亡！”
“抱走我家小哥哥，怎么什么人都来蹭热度啊，烦死了！”
直接开骂的有之，阴阳怪气的有之，玩梗的有之。
顾歆没有点开视频，径直将笔记本还给叶敏，面色如常。但叶敏看得出来，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叶敏试探着问。
顾歆冷笑，当然得罪了，前一世害死她，这一世依然阴魂不散，誓不搞死她不罢休。
曾经宁愿自己辍学打工供妹妹读书的好姐姐，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样陌生恶毒的一个女人？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可是不至于颠倒黑白，她不想深究自己的亲生姐姐，但她知道有一个人，是罪魁祸首。
叶敏见她沉默，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帮你跟钟倦说说？让他出来澄清一下。这事也太无妄之灾了，你不该背锅。”
顾歆很快冷静，说道：“不用。”
她当然不能排除，俞茉可能因为垃圾桶里的和音玫瑰怀疑到她，从而先下手为强，往她头上泼脏水，搞臭她的名声。
但是她想起了一件事。
在她的上一世，她曾接到过一个酒吧商演的邀约，报酬丰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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