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歆心中一凛。
她这副身体的原主由于演员梦不被父母接受，已经待在悉尼三年没有回国，叶敏怎么可能会见过？
她正要问，14号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这里可不是叙旧的地方。时间紧急，要不你们退出？”
顾歆不以为意，便直接说道：“现在社会上专门大批量生产没有个性的人，学校只需要大量没有个性的学生，公司只需要大量没有个性的职员。”
“说了这么多废话，到底怎么做？”
“大家都会做广播体操吧？表演广播体操就行。”
其他组员一脸震惊，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离谱的提议。14号嘁了一声：“你是来搞笑的吧？”
叶敏想了想：“我觉得可以。你们要是没有其他想法，就按她说的来。”
14号撇了撇嘴：“我看她这脑残想法，要把我们都害死。”
顾歆冷冷说道：“你不想做，要不你退出？”
她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分组是随机的，考生不能随意调换，她要是退出放弃机会，就只能再等一年。
“需要配乐吗？”叶敏反应奇快。
顾歆点头。
“我去找老师说。”叶敏说。
其他人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自然也就没有异议。只有叶敏却没来由地，一上来就极其相信她，甚至都没有问过她的具体构想。
顾歆不由心中狐疑，难道她真的以前就认识原主？
“三组，五位同学。”工作人员在门口叫道。
“音乐？”叶敏走到半路，回过头来问。
“Pink·Floyd，《AnotherBrickIntheWall》。”顾歆用英语对答如流。
叶敏一愣，而后点点头，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顾歆跟在最后走进考室，深呼吸，抬头平视坐在桌后一字排开的几位评委。
四位评委年龄特色各异，最左边是个年轻的长发男老师，中间两位年纪较大，甚至其中一位已经头发花白，最右边的女人大约四十不到，举手投足很是优雅。
电影学院做事一贯严谨，虽然只是暑期项目，评委的挑选显然也是充分考虑到了个人喜好的影响。
简单的准备过后，长发男老师示意可以开始，在顾歆的带领下，几个人迅速排好队形。
音乐响起，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摇滚乐，年纪较大的中年男人微微皱起眉头，长发男老师却明显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
Wedon''tneednoeducation
我们不需要这种教育
Wedon’tneednothoughtcontrol
我们不需要思想控制
Nodarksarcasmintheclassroom
教室里不需要嘲讽挖苦
Teachersleavethemkidsalone
老师啊，放过孩子们吧！
Hey!Teachers!Leavethemkidsalone!
喂，老师！放过孩子们吧！
Allinallit'sjustanotherbrickinthewall.
归根到底，这只是墙上的另一块砖
Allinallyou'rejustanotherbrickinthewall.
归根到底，你只是墙上的另一块砖
三个年纪较小的女孩迅速列成一队，以几乎觉察不出来的步速依次移动，她们的步调完全一致，手脚的姿势也完全相同，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犹如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
而叶敏和顾歆两人站在中央，面无表情，手上握着虚拟的工具在空中敲着什么，无实物表演。
等少女们经过身前时，两人手中的工具便敲在她们的头上，随着敲击动作，女孩们机械地抬臂、点头、转身、做出提笔写字的姿势。
一开始，几个评委似乎没有完全明白她们的举动，但随着表演设计节奏展开，他们渐渐恍然大悟，这是在模仿流水线工作。
然而此时，14号考生突然重心不稳，摔了一跤，不但偏离了其他人的动作轨迹，还挡住了身后女生的行进路线，一时表演节奏大乱。
经典的舞台事故。
顾歆的设计是一个默剧，靠台词救场也不可能，几个老师对视一眼，饶有兴致地期待她们的反应。
14号考生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叶敏正要开口争取机会重来，顾歆却保持机械的姿势走过去，以夸张粗暴的动作将她拉起，推着她重新回到路线，双手摊开无声训斥着什么，就像捡起一个不慎从流水线上跌落的零件。
顾歆不但用自己的急智救场，甚至还临时设计了一个小情节来深化主题，不听话的学生和职员只要展露出丝毫个性，就会被用各种办法强行拉回正轨。
这一手着实令人意外，老师们都轻轻点头，长发男老师更是随着音乐和动作的节奏，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节拍。
两分钟的表演很快结束，音乐声渐渐隐去，几个女生站回原地，头上汗涔涔的，轻轻喘着气，眼神闪闪发亮。
教室中一时寂静。谁也想不到她们竟然会有这样大胆而前卫的表演。这种设计有着从卓别林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喜剧传统，配合着叛逆聒噪的摇滚配乐，完全不像是几个年轻女学生的临场应考表演。
长发男老师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问道：“这里有他们的歌迷？”
“我是。”顾歆答道。
“很好，很好。”男老师鼓起掌来，其他老师也露出满意的表情。
“我能问一下，这个创意来自谁吗？”最右边的女人发问道。
“她。”叶敏坦然指向顾歆。
“不错，”女人赞叹道，“不但长得好看，竟然也很有想法。现在的年轻人，未来可期。”
“谢谢老师的肯定。”顾歆不卑不亢，微微点头答道，刻意忽视身边某道不友好的视线。
几个老师默默交换了一下意见，脸上的欣赏溢于言表。
“你们可以离开了。祝你们好运。”
五个人走出考场，几个女孩子顿时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
“肯定有戏，我看老师们眼睛都发光了！”
“是啊是啊，我们真是交到了好运。”
几个女孩子上来跟顾歆道谢，只有14号愤恨地白了她一眼，顾歆微笑着，不以为意。
以她的经验，她当然知道这么重大的表演失误，评委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仇人是天王巨星，这种小鱼小虾她还不会放在眼里。
考试结果明天才会公布，原主的家住在郊区，回家要两个小时，顾歆匆忙与她们告别，正要离开学院。
“等等！”身后突然有人喊道，是叶敏的声音。
顾歆回过头来。从光线幽微的教室里转到阳光下，她精致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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