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原来并非永恒的寂静,而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是因为她对人世还有牵挂,所以灵魂徘徊在此处不肯离开么?
可为什么她都已经死了,却依旧能听见裴时与撕心裂肺的呼喊?
“急病?到底是什么病?你给我说清楚!把脉案拿过来!立刻!马上!”
“开棺!我让你开棺验尸!听不懂么!给我把棺材打开!我要亲眼看着!”
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紧接着是“扑通扑通”的跪地声和一群小厮带着哭腔的哀求:“将军,将军节哀啊!沈姑娘她已经离去多日,尸身怕是早已……实在不宜……再惊动啊!”
“连本官的话都不听了么?好!好!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便传来劈砍声,连续的震动,透过厚重的棺木,一下一下清晰传递到沈疏香身上。
“哐!哐!哐!”
她……她怎么还能感到身体在晃动?难道人死后还有知觉?
一个荒谬的念头猛地闯进她混沌的意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指尖触及的肌肤,竟然是温热的,而指腹之下,是强有力跳动的颈脉。
她没死?
她想要起身,却撞到了头顶的木板,她急切地伸手向四周摸索,方方正正,狭窄逼仄,带着浓重的木质气息和奇异香味。
原来这不是地府,是她被困在棺材里了。
救命!救命!裴时与!救我!
她张口求救,喉咙里却只发出微弱的气声,她不能说话了?
棺材内空气浑浊稀薄,她不能再死一次。
她只好用手臂不断敲打着棺材内壁,营造出巨大响动。
棺材外疯狂的劈砍声戛然而止。
情绪已近崩溃的裴时与无力地停下了手,喘着粗气,汗水混着泪水从下颌滴落。
他承认自己是发疯了,他没法不被逼疯!沈疏香……她怎么就能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死了呢?
他绝不信皇宫里给出的不治而亡的说法,即便要面对一具……腐烂的尸体,他也必须搞清楚沈疏香死亡的真相。
他再次抬手想要劈开棺木,棺木内却先一步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无比坚定。
跪在地上的小厮被这诡异声响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后躲去。
“鬼啊!”
“沈……沈姑娘不是死了么?这是……这是诈尸了……”
棺木的异响仍在持续着,但变得越来越轻,直到没了动静。
呆若木鸡的裴时与这才回过神来,喊道:“快打开棺材,她没死!她还活着!快啊!”
“没死?”众人面面相觑,裴将军还真是疯了,即便沈姑娘当时真有一口气没咽下去,可这十几天封在棺材里,不吃不喝,饿也饿死了,闷也闷死了。
“快开!谁不动手,我现在就杀了谁!”
裴时与拎着剑,双眼赤红如血,活脱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比地狱修罗还恐怖。
众人不敢再有半分迟疑,可能会被吓死和一定会被砍死,到底该怎么选,他们还是清楚的。
众人连忙找来撬棍、斧头,手忙脚乱地撬动已经被钉死的棺材。
棺盖甫一掀开,浓重的防腐香料的气味便蔓延开来。
一个身着桃粉寿衣的姑娘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缓缓坐了起来。
她妆容完整,脸色虽然苍白,但并非死人的青灰,双颊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
天仙似的姑娘坐在漆黑的棺木中,在摇曳烛火映照下,可不就是……
“鬼啊!”
“妈呀!”
“救命啊!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短暂的死寂过后,屋内瞬间爆发出凄厉的尖叫,众人都被吓得鬼哭狼嚎,磕头求饶,抱头鼠窜,整个灵堂乱成一团。
唯有裴时与,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嘞个天爷……沈姑娘复活了……”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我还没见过有人死了还能活过来的。”
“怕不是妖怪变的?”
“呸呸呸,什么妖怪,要我说沈姑娘肯定是天上神仙下凡,有起死回生的法术。”
“那她怎么不救救夫人……”
众人围在沈疏香歇息的房间外探头探脑,交头接耳,毕竟沈疏香复活这事……太过离谱,简直不像人世间该发生的。
谁能相信一个死了十几天的人,竟然完好无损地从棺材里爬出来了?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生死的认知。
只有沈疏香自己清楚,她能死而复生这事,并非什么神仙显灵,而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也就无所谓生死。
毕竟她莫名来到十几年前这事,也解释不清。
此刻唯一令她疑惑的就是,她为什么不能说话了?
喉咙深处依旧残留着一种被灼烧过后的干涩刺痛,难道是那杯毒茶?她当时喝下,确实全身都在疼。
她指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又指指远处桌案上的纸笔。
裴时与一直守在她床边,看到她这个动作,小心翼翼确认道:“疏香……你……你不能说话了?”
她点点头。
裴时与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而后起身拿过纸笔,将它们摆在沈疏香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喃喃道:“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活着……能不能说话都无所谓……”
沈疏香顿觉眼眶湿热,她拿起笔飞快写下:沈以宁怎么样了?
她和陆听云骤然身亡,对怀着身孕,情绪本就不好的沈以宁,一定是极大的痛苦吧?
沈以宁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还有祖母,被她连累,她真的……
愧疚感紧紧包裹着她,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裴时与拿起丝帕轻柔擦去她瞬间涌出的泪水:“以宁她最近一直很不好,整日以泪洗面,前些日子一直在沈府守着,今晨才回了皇宫。”
很不好,到底是怎么不好?她心急如焚,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裴时与眼疾手快将她按下:“宫门已经落锁了,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明日再进宫,我已经将你……的消息告诉宫里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也不会再忧心……”
沈疏香只得压下内心焦灼,点了点头,刚才那一番在棺材里的挣扎,确实耗尽了她的力气。
裴时与犹豫许久,还是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里的人只说你和伯母得了急病,来不及救治,可我……”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一个字也不信!”
沈疏香不禁皱眉,皇宫里是这么说的么?明明她和祖母是被太皇太后毒杀的啊!
裴时与见她表情不对,立刻意识到有隐情:“真相不是这样的对不对?是有人加害你和伯母是不是?所以他们才急于封棺,急于毁灭证据,疏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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