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医生好。”
“严医生早。”
“严医生吃午餐了吗？”
苏言笑对每个跟她打招呼的人点头。
“严医生晚上可以和我一起查房送药吗？”
“严医生我晚上吃饭可以和你坐一起吗？”
“严医生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没错，这个穿着白大褂被医护人员围在中间的人就是苏言笑，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严医生”。
现在我们将镜头往回调转，重新定格。
地点：院长室
时间：10点15分
人物：苏言笑（严竹爻）、院长
苏言笑将自己属于病患身份的腕带扯断后，或许是因为她身怀出院证明，所以院长只是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并没有其他举动。随后她取出一份藏了很久的档案，递到院长面前，将胸前的头发拨打身后，露出挂在衣服上的胸牌。
只不过那胸牌是空白的，空无一字。
至于档案和空白胸牌的来历……
那就需要我们将钟表重新拨回上午8点，嗯……分针稍微往后走一点没关系。
苏言笑在翻阅了人事部的资料，又在电脑里发现了一份关于扩招医护人员的提案后，重新抓住之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并形成了一个新的计划。
她操作电脑打印了一份属于“严竹爻”医生的人事档案，又从保险柜里摸走一块没有任何名字的空白胸牌。
徐医生曾告诉她，胸牌在院长室领取，那人事科的空白胸牌更像是一种办公耗材，在院长室通过院长审核后胸牌上出现了字或者职位才算是一种身份的认证。
她不知道正规上岗是个什么流程，但没有胸牌和手环的人会被定义成不明身份人士，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戴上了没有任何字迹的空白胸牌。
当苏言笑展露自己的新身份，在说完“院长好，我是新入职的医生”后，她的右眼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痛到她有些分不清，那些代码一般的字符，是出现在她眼前，还是出现在院长的眼睛里。
痛得她没办法注意到院长同样青筋暴起的手背。
那觉得那沉默的一分钟，漫长得好似一个世纪，是因为痛苦所以漫长？还是其他？
她不知。
她只知道最后的画面是院长笑着对她说：“欢迎，希望不久的将来可以再次见到你。”
她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白大褂，胸牌上也多了三个字——严医生。
苏言笑走出院长室后，在一楼看到过的电梯间再度出现在院长室的旁边，她想了想拎起白大褂用胸牌刷了下卡。
电梯间上方的屏幕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数字，数字跳动着，最终停在了4，随后电梯门打开。
她走进电梯间后，系统提示再次出现——
「当前区域探索值超60%」
电梯门合上后，她当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如果刚刚能坐电梯下去的话，那她去娱乐室存档上午的记录就能节约一些时间了。
苏言笑看到-1—5的六个按键，手指放在“5”上按了下去，可惜没有任何反应，她不死心重新刷卡后，上方传来一个声音——权限不足。
她又刷卡按了下“-1楼”，这次没有出现什么权限不足的提示音，楼层数跳动着电梯最终停留在“-1楼”。
大部分医院的负一楼都是放射性的检查室、停车场，还有停尸间。
电梯门打开后，苏言笑看来不远处哼着歌的人，主动喊道：“珍珍？”
“严医生是来看宿舍的吗？”简珍对苏言笑的称呼产生了变化，但亲昵程度没变，她三两步跑过来。
“你们平时住在负一楼？”
“对啊。”简珍亲亲热热的过来挽住苏言笑的胳膊，“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一间？我带你去吧。”
“负一楼，只有宿舍吗？”
“还有一个仓库，存放一些器械和医疗物资，然后垃圾处理站也在这一层。”
“我能先去垃圾处理站还有仓库看看吗？”
“可以啊，这边这边。”简珍带着苏言笑在光线有点差，温度还有些低的负一楼认路，“严医生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对，有东西丢了，所以想来找找看。”苏言笑漫不经心地问，“对了，那停尸间在哪儿？”
“医院没有停尸间，我们医院没有处置尸体的资质，如果出现人员死亡的情况是需要上报的，到时候会有运尸车来将尸体运到殡仪馆，人员身后事的一些处理或者手续之类的，也是上面的人进行统一安排的。”
苏言笑在简珍的帮助下，垃圾处理站翻找了一通后，发现确实这里只是一个垃圾处理站。
就像是简珍邓梅她们认知的一样，垃圾处理站就是处理医疗垃圾和普通垃圾的地方，而非是其他意义上的“垃圾。”
那……那些人的尸体在哪里呢？
仓库也是存放物资的普通仓库，只是他们宿舍的冷气开得太足了，让她一进去就打了个喷嚏，加上一些不锈钢制品，感觉温度又降低三度，一点人气都没有。
在简珍等人的观念里，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神病院，所以那些突然死亡的人只是离职或者转院、出院了。
可她知道这不可能。
如果她不是在进入这里后就看到了医护人员动手的诡异场景，她可能也只会把这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精神病院吧。
还是得想办法去五楼看一看。
苏言笑深吸一口气看着五楼电梯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打开，幽暗的走廊昭示这层楼的不同寻常，只是她还未出电梯口，没能真正踏足第五层便被一个人身影堵在了电梯里。
院长从一侧闪现出现在电梯口，一手抓住还没完全打开的电梯门，将苏言笑堵得严严实实，随后步步紧逼让苏言笑退到电梯的角落里，按了关闭键和四楼，语气严肃：“严竹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跟着院长站在四楼走廊的墙壁前，手里捏着一块胸牌，思考现在是把院长丢在一旁先进副院长室将胸牌归还，还是先跟院长一起进院长室受处罚。
“还拿着干嘛，丢墙角就行了。”院长瞥了眼苏言笑手中的小动作，嗤笑一声，“那两个蠢货，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
她应了一声，随后将“副院长”的胸牌顺着院长的视线丢在墙角。
院长右脚抬起大概十三厘米的高度，用脚尖轻踢了一下墙面，一扇带有“院长室”的门就出现并自动打开了。她抱着胳膊朝里走：“念你是第一次，也不太懂这里的规矩，这次就算了。”
话语在苏言笑的喉咙里滚了几圈，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谢谢”二字。
大部分医护人员都对她有明显的好感，这种好感并非是指某种会产生爱慕或者爱情的前提，而是比对陌生人和普通人更多的亲近和关注。比如，简珍和邓梅之前对待病患身份的她有点像哄小孩或者妹妹，现在更多的是一种对朋友的崇拜，而院长……她一直以为这个人不喜欢她，但正面接触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院长对她好像有种宠溺的偏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催眠，最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揭过，这次拦着她也是，她应该是生气或者其他情绪，但当时的她，却只感觉或许院长阻止了她一次涉险。不仅仅是对后辈的关照，还有一种保驾护航看她能走多远的期待。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苏言笑决定直白地试探这种好感的底线，“你可以拒绝，也可以不回答，但如果你愿意，不要骗我好吗？”
院长叹了口气，半晌后揉了揉自己右边太阳穴：“一个问题，你问。”
苏言笑观察着院长的表情，想要看尽她眼底的情绪：“在疯人院死亡的病人会迎来……真正的死亡吗？”
院长手中的动作一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下后反问道：“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苏言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淡笑的脸和被打开胸膛的身体：“彻底消亡，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她的存在和她存在过的痕迹，而不是沦为某种重复使用的工具。”
院长的手放了下来，随意又拘谨地摆在膝头，很正式地回答：“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也很好奇答案。”
“那2024年9月11日那些死掉的医护人员或者病人，他们现在在哪里？五楼吗？”她相信五楼一定是这个副本运行的核心部分，只可能她无法涉足。
“只有一个问题。”院长敲了敲桌子强调道。
苏言笑察觉到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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