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嵇检察官在复述她这些话的时候,像是在念课文,毫无起伏。
“我……”
周宜仙想解释点什么,却尴尬地发现自己词汇量匮乏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对方很耐心地“嗯?”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我这不是怕抹黑您光辉灿烂的形象么,所以就自身入局,来消灭其他人有搞破坏的想法。”
其实周宜仙心里也有些犹疑,自己是否做的妥当。毕竟她也不知道那个Alpha回去之后会不会乱说什么,万一给嵇雪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她保证道:“你放心,下次我肯定不会这样了。”
嵇雪却突然说:“不用。”
“诶……?”
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轻笑一下,夸奖道:“没关系的,你做的很好。”
连周宜仙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你确定?”
嵇雪站在落地窗前。
酒店顶层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高朋满座。在这里待久了,莫名觉得有些闷。她握着手机说:“是薛简钰自己没分寸跑去找你。她没面子也是她自讨没趣,没理由让你忍气吞声。你不用理她,也不用替她想什么体面不体面的。”
听着她的话,周宜仙愣住了。
自从辍学打工开始,或者是更早,甚至是从出生开始,周宜仙就要面对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社会上很多人就是欺软怕硬,要强横泼辣,撒泼打滚才能生存下去。但是她其实也清楚这样是不对的无赖做法。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会像嵇雪这样充分地理解她的处境。
对方身上有种很强的内在秩序感,突然让她触及到了。以至于周宜仙的内心柔软下来一块。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笑笑,故作不在意地试探问:“嵇检,你这是在给我撑腰么?”
电话那头的女声轻声说。“嗯,算是吧。”
“哦。”
……
周宜仙一向是能说会道,没话说也能找出一箩筐话来,这会儿反倒是闷闷的,就憋出这么一个字来,显得很没情商,有失平日里的圆滑。
嵇雪突然喊了她的名字:“周宜仙。”
“嗯?”
周宜仙没了平时那种滑头劲儿,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握着手机老实等下文。
嵇雪叮嘱道:“别让她们欺负你,知道么?”
突如其来,像是心脏被击中了一下。周宜仙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她张了张嘴。
半晌也只说出一个“好。”
“嗯。”嵇雪跟她解释起了情况:“抱歉,其实当时我对你有一部分的隐瞒。结婚的事情我的确是可以自己做主,但是家里人是反对的。我已经尽力说服她们,没想到薛简钰会过去找你。”
最后,嵇雪还再次补充了一句:“很抱歉。”
其实被反对周宜仙其实并不意外,但是她没想到嵇雪会这么诚恳地道歉。联想起之前刘欣说过嵇雪的为人,好像就是挺好的词儿。
她也觉得,其实嵇雪还挺讲道理的。
反正就……挺好的。
正胡思乱想,突然耳边传来嵇雪的声音:“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周宜仙猛地回神,“奥奥,没事儿,我原谅你。”
对方这才满意地轻笑一声,似乎有些无奈。
“那我挂了?”
周宜仙坐在床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嗯挂吧,嵇检。”
可不料嵇雪突然发难,质问:“你应该叫我什么?”
刚开始周宜仙没反应回来,随后才想起之前她们约定过称呼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真的喊。
她有些别扭吞吐地喊出两个字:“优,优。”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有耐心,给于肯定,“嗯”了一声。
“再叫一次。”
这给周宜仙整不会了。
旁人她还能反驳狡辩搪塞过去,但是嵇雪的智力值明显要高于她。干脆放弃挣扎,又喊了一遍:“优优。”
这次比上次要流畅些,听起来也顺耳多了。
“嗯,这次还不错。”隔着电话传来对方的轻笑,嵇雪并不吝惜给她鼓励。周宜仙像是被一种莫名的氛围蛊惑到了,可耻地有些慌乱。
嵇雪看了一眼场内,告别道:“晚安”
“你也晚安。”周宜仙说完,又自觉地补充一句:“优优。”
像是生怕被对方抓住,再叫一次。
她快被整红温了。
“好,早点休息。”
说完电话,嵇雪才回到了宴会厅。
今天嵇春姚的生日宴来的人很多,都是些所谓有头有脸的人物。
嵇家势大,尤其在政法界。她们家的曾祖母参加过独立战争拿下赫赫军功,后来军队进行了轰轰烈烈的扫盲行动,安排文化课进修,她学识多,就去了中央政法做了客座教授。
她的儿子媳妇,也就是祖母和祖父这一代,当年参与过宪法编著。
姑姨叔伯们,也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标杆人物。再到了嵇雪这一代的小辈们,享受祖宗荫蔽,但已经很难再有超越先辈那样的风光功绩了。
嵇春姚是大伯嵇康的女儿。
出生在这样的强势显赫的家庭里,她却是温和到了甚至软弱的性子。
宴会厅里来往的客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嵇康的同僚部下,一群中年人在这儿。反倒把小寿星扔在一旁,成了无足轻重的陪衬。
嵇春姚也只是安静规矩的站着,并不做声。
正巧嵇雪从外面回来,两方视线撞上。
她穿着丝质礼服裙子,手里捏着手机,问嵇春姚:“在这儿待着不闷么?”
嵇春姚像是闷桃儿似的,水灵又乖巧,一动不动。直到有人戳了她一下,她才蔫蔫地冒出一句:“是有点无聊。”
就算是觉得闷,她也不会乱走动。
按年纪算,嵇春姚是嵇家这些姑娘里最小的一个。
可能就是年纪小的缘故,她像是没什么主见似的,念书成绩也好,但性格实在是软。
嵇雪问她:“要不要跟我去那边玩会儿?”
“行么?刚才我妈还让我别乱跑呢,回头找不着我,她又该说我了。”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听妈妈的话啊。”嵇雪喊她:“妈宝女。”
妈宝女?就连嵇春姚自己也觉得,这词儿好像放在她身上还挺贴切的。
“你说什么呢……好啦,我跟你去就是了。”
那边长廊口有沙发小几,都是女孩儿们坐在那儿聊天,她们也顺势过去坐下。大家聊着各自的工作,学业,人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们的小寿星春姚过来了,快毕业了么,接下来要打算念研究生还是进律所实习?”
嵇春姚似乎不太愿意聊这个话题,笑着摇摇头。含糊回答:“不知道呢。”
她其实不太喜欢法律,被当成牵线木偶一样推到了今天的位置上。学起来就挺痛苦折磨的,更别说再工作,想想就觉得很地狱。
周围的姐姐们都说:“要好好学习哦……”
这类嘱托,明知道是好意,但嵇春姚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窒息。
话题很快被转移,大家其实对她这个念书的小姑娘也只是礼貌性问候一下,兴趣并不大。
她们更好奇嵇雪的事情。
“听说你真的打算结婚了?”
嵇雪点点头。
一个圈子里熟悉的好友,大家都对这种“与众不同”的选择感到好奇,有些暗暗观察,有些会主动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结婚之后要去哪里住”之类的问题。
其中不乏有看好戏的,觉得她这是自甘堕落。早晚会后悔。
嵇雪也都一一回答。
“高中认识的。”“已经买了房”
她讲话很自然而然,不过度高兴也不担心焦虑。
导致完全没有人能搞得懂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特立独行,在无形之中拉出了距离和神秘感。
突然有人说:“拒绝了薛简钰,你可别后悔啊。”
嵇雪拿起酒杯,只是扫了那人一眼。“为什么觉得我会后悔?”
那个Alpha是薛简钰的好闺蜜,只是看不过多嘴几句,没想到嵇雪会回,她干脆就说出心里话:“那个Alpha,论出身学历样貌样样都比不过简钰,你挑来挑去就挑了她?”
真是叫人笑话。
“你的意思是要按照这些条件比?”
嵇雪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好像并没有太在意。她话锋一转:“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来比较,薛简钰也样样都不如我啊,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样样都不如我的人结婚,既然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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