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弥漫着沉痛而压抑的气氛。
林云成怯了步,背站在门外,看着天际一线处,泛起了鱼肚白。
天明了。
听到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她满身血污,他晃了晃神,伸手去接她。
“辛苦了。”
想说的话百转千回,最后只道出一句简单的关心。
她看着他的手掌,又看了一眼他。
林云成感觉到她的生疏,认为她经历今夜之事受了惊,便从怀中取了手帕,给她擦擦脸上的血渍,并安慰她。
“生死有命,不是你的错,不要放在心上。”
他水墨般的黑眸,倒影着她鲜红的颜色。
“我要洗澡。”她张口道。
林云成一愣。
……
“扑通——”
水花四溅后,那道瘦小的身影如一条小鱼,在水中快活的游动。
树影下,林云成靠着树干假寐状。
水声轻轻荡漾,鸟鸣欢歌悦耳。一抹晨曦过密叶间隙,轻柔地落在他脸上。
天将亮,村子里早已炊烟袅袅,村民挑着桶扛着锄头陆续朝这边过来。
“语柔……”他起身叫她,回头正见她站在河边已穿戴整齐。
是那套紫色流苏裙,金蓉送来的。
金蓉才刚及笄已出落的玲珑有致,江语柔较她而言,偏瘦小,衣服尺寸也大了许多。
她不介意这些,撕下裙摆绊脚的花边,束在腰间,令人感到清爽利落。
她脸上的尘泥洗去,露出白皙的肌肤,长发如瀑布垂直泻下,宛若神女降世。
他走到她身边来,从乾坤囊中取出一件白绸,为她绞干头发。
河边浣洗声和棒槌声打破宁静,随之妇人们零散地闲聊起来。
“你们知道吗?隔壁王家村的二牛媳妇昨晚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呐……”
“唉,生了也没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王家村造孽啊……”
“……”
林云成神色凝重,看着江语柔柔和的侧脸,说:“语柔,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再送你回巴陵。”
她眯了眯眼,“好。”
两人刚回到王家村,便听到清竹喊,“大师兄,谢师姐跟二牛他娘打起来了。”
林云成赶紧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王媪一手扒拉着谢明珠的头发,一手擒着谢明珠的手腕,将人坐按在地上打。
王媪一个乡野老妇,下地干活力气是有的,可谢明珠是凌霄派的弟子,即便天资稍差以她的灵力傍身足矣,却被老妇单方面吊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住手。”
“住手。”
几乎是同声。
林云成与金蓉对视一瞬,便各自挪开。
金蓉将谢明珠从王媪身下拉起来,林云成则将王媪扶起来。
“怎么回事?”林云成问王媪。
王媪声泪俱下,指着谢明珠控诉,“昨夜若不是她将我备给儿媳妇生产用的热水给盗用了,害得我可怜的儿媳妇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幼婴……”
谢明珠从小在皇城权利中心的谢家教养,在一众贵女中众星捧月,就算后来被送来了凌霄派,作为最小女弟子,又得师兄师姐们格外照顾,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被这等子腌臜贱妇如此羞辱,她失了理智,指着王媪,只喊,“贱妇!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敢打我,快把这个贱妇拿去杀了!杀了!”
林云成忍无可忍,冷喝一声,“谢明珠,闭嘴,这里不是你谢家。”
身侧隐隐压过来的阴影,让她惊的回头,王家村的人扛着干活的农具,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她这才恍然清醒,这里不是她谢家,这里的人都是一姓的王家族人。
她害怕地往金蓉身后缩了缩,心中虚到了极点,“贫瘠之地,低贱得很,为了点热水好比那未见世面的野人,粗鄙劣根,活该养不活子嗣。”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王媪,她对着谢明珠破口大骂起来,“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大小姐,我老婆子没见过世面,只知道你跟那醉春楼里小娼妇一般,一天到晚的要用热水洗漱整妆,不知道想勾搭哪个男人上你的床……”
村里男人听到这个,面带调戏的看着写明珠怪笑了一阵。
如此粗言秽语,听得谢明珠脸白一阵红一阵,张嘴吞吐了好久,指着王婆子,只吐出一句,“你,你这个贱妇……”
“小娼妇,贱蹄子……”王媪不甘示弱,“你小小年纪,如此搔首弄姿,就这么想往男人的□□钻啊……”
谢明珠哪里遇过这样的泼皮,骂得如此不堪入耳,此时她只想两眼一翻,晕过去才好。
林云成头都要被吵炸了,连忙阻止这场骂战,“王婆婆,这件事我会查明真相,如果真如您所说,谢明珠有偷盗热水以至害人一命之事,凌霄定当不饶,以示严惩。”
王媪犹疑地看了一眼林云成,虽说这个仙长为人还算正直,但难保他不会向着自己人。
“娘。”
王媪回头,见二牛抱着孩子从人群里走了进来。
他把孩子塞进王媪怀里,然后对着林云成跪地一拜,“既然仙长答应了为阿兰查明真相,那二牛在此便替阿兰谢过仙长了。”
“二牛,你这……”
二牛没有回头,只是坚定的看着林云成,说,“娘,云成仙长为人正直,金口玉言,二牛信他。”
林云成拉二牛起来,“云成担不起如此大礼,不过无论如何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二牛苦涩的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回头劝他娘,“娘,给云成仙长一些时间吧。”
王媪松动了,叹了口气,随二牛离开。
一场闹剧结束,看客散场。
王媪骂的粗言秽语,已叫谢明珠羞耻不已,无颜面对林云成,缩在金蓉怀里不肯出来。
金蓉扶着谢明珠,对林云成说,“我先送她回屋。”
林云成点头允许。
众人散去,林云成回头,只见那只小小身影,一直站在原地,犹如降落暗夜的神明,只做凡尘的看客。
林云成忽然觉得,她看起来,离自己有些遥远。
“语柔。”
她笑看着他,眼睛如月牙一样弯弯,又好似和以前一样。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林云成心想。
“唤我作甚?”她走到他身前问。
林云成摇了摇头,“忽然觉得你长大许多。”
她笑了笑,未接话茬。
神识中的江语柔感慨万千,是大家都长大了。还记得当年表哥与她个子差不了多少,转眼三年过去,他竟比她高了两个头,以她的身形,站在他身边,就像个小孩一样,也难怪他总是将她当作未长大的孩子。
如今她和他相见犹如未见,也不知还有没有与表哥说话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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