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海底的磷光像被揉碎的星子,铺满郑和宝船残骸的甲板。
江浸月被玄铁链锁在青铜箱前,链环上的海水顺着月白旗袍的开衩往下淌,在锈蚀的船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她苍白的脸。傅沉舟蹲在她面前,指尖捏着支玻璃针管,管内的药液泛着永乐青花特有的靛蓝,在磷光下流动如活物:“知道为何青铜箱非要两人心头血吗?”他的拇指擦过她腕间的金漆纹路,那里正随着呼吸轻轻发烫,“因为我们是同根生的并蒂莲,血里长着一样的骨。”
铁链在她挣扎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江浸月看着他将针尖刺入自己的肘窝,药液推注的瞬间,腕间的金漆突然暴起,像有无数条细金蛇顺着血管爬向心脏。记忆如决堤的洪水——
民国三十七年的雨夜,她穿着学生装躲在码头仓库,看傅沉舟被军统的乱枪打穿胸膛,他怀里还揣着半块龙缸残片,血珠在“观复”鉴藏章上晕开,像朵腐烂的花;
1966年的批斗会,□□的皮带抽得他脊背开花,囚牛纹身被打得血肉模糊,他却死死将她护在身下,嘶哑着喊“她是我女人”;
千禧年的沉船里,爆炸的火光舔着他的衬衫,他把唯一的救生衣塞给她时,背后的金漆突然亮起,在浓烟中拼出半只展翅的囚牛,像在说“等我”……
“每个轮回都在重复。”傅沉舟的声音穿透记忆的碎片,他的指尖沾着自己的血,正往青铜箱的锁孔里抹,暗红色的液体渗入纹路,竟浮出半朵缠枝莲,“你救我,我护你,最后还是逃不过活祭的命。”
江浸月猛地挣动锁链——锁扣早已被她藏在掌心的鱼肠剑磨出细缝。她抢过针管刺向他的颈动脉,却在最后一刻偏了方向,药液尽数泼在青铜箱上。箱身的缠枝莲纹突然活了,花瓣里渗出暗红的液体,顺着纹路汇成“第九世”三个字,边缘泛着金漆的光。
“这次换我选。”她将剑尖抵住自己的心口,金漆纹身顺着剑锋往上爬,在刃上织成细密的网,“你说并蒂莲同根生,那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正好破了这轮回。”
傅沉舟的瞳孔骤缩如针。他扑过来夺剑时带倒了青铜箱旁的罗盘,黄铜指针在船板上疯狂转动,最终指向西北方——那里的舱壁塌了个洞,露出里面的龙窑,炉膛里还残留着烧熔的瓷片,拼出半张航海图,坐标直指故宫地库。
“别傻了!”他掐住她的手腕往反方向拧,鱼肠剑擦着肋骨划过,带起串血珠,“郑和的诅咒哪是说破就能破的?”他突然拽开衬衫,心口的旧伤正在渗血,与她锁骨处的血珠同时滴落在船板上,竟汇成个完整的莫比乌斯环,“你看,我们的血早就分不开了!”
舱外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有巨物在撞船。傅沉舟拽着江浸月躲到青铜箱后,透过箱缝看见无数黑影顺着舱壁爬进来——是被祖父操控的尸蠊,黑压压的虫群在磷光里泛着油亮的光,触角齐刷刷地指向他们。
“他找到这里了。”傅沉舟的声音发寒,他突然咬破她的唇,将血渡进自己嘴里,金漆纹身瞬间暴涨,在两人周身织成道屏障,“这是南洋的‘血契术’,能暂时挡住尸蠊。”
虫群撞在屏障上的声音像暴雨打在铁皮上,江浸月趁机摸向青铜箱的锁孔,指尖触到个温热的凸起——是枚嵌在里面的玉佩,与她怀里的半块龙纹佩正好互补。她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咔哒”一声,箱盖弹开条缝,涌出股带着檀香的寒气。
泛黄的信笺从缝里飘出来,如蝶纷飞。江浸月接住最上面的一封,是郑和的笔迹,墨色发褐,像是用血调的:“永乐十四年,宝船七号载邪术秘录,需双生子心头血封于青铜箱,每世轮回需以血养之,至第九世方可解咒……”
“解咒的代价是同死。”傅沉舟的声音带着解脱,他捡起另一封信,是民国二十六年玉柔的字迹,“我母亲早就知道了,她在信里说‘若第九世是终点,愿与沉舟共赴’。”
虫群突然停止撞击,舱外传来祖父的冷笑,苍老却带着亢奋:“蠢货!解咒?那是让你们变成新的守墓人!”铁钩划破船板的声音越来越近,“六百年了,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把你们烧进龙窑,我就能带着邪术秘录出去,重建大明!”
江浸月突然明白——祖父根本不是江家人,他是郑和当年留下的守墓人,靠着吸食双生子的精血活了六百年,所谓“轮回”不过是他用来养祭品的骗局。她将信笺塞进旗袍暗袋,拽着傅沉舟冲向龙窑:“烧了邪术秘录!”
龙窑的炉膛里还残留着明代的炭火,傅沉舟将青铜箱里的秘录扔进去,火光腾起的瞬间,秘录上的梵文突然活了,顺着火苗爬向他们,在半空组成张人脸,是倭寇首领的模样,龇牙咧嘴地扑来。
“它要附身!”傅沉舟将江浸月推到身后,金漆纹身突然脱离皮肤,化作条实体囚牛,与火中的鬼影缠斗。龙窑的砖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是前八世祭品的血,在地上汇成河流,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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