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平日的光洁倜傥,此刻的欧阳明德嘴唇皲裂,面上带着数道灰泥印迹,许是方才与督仙司的仙兵动过手,连衣衫也有些凌乱破败,瞧着很是狼狈憔悴。
地字监牢光线晦暗依旧,宫珏向前微微倾了倾身,冷声道:“欧阳,你可真叫人好找呀。”
欧阳看向宫珏,眼神凝滞涩然,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根本没有看他。
宫珏皱眉道:“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他沉默不语。
宫珏呼出口气:“茵兰被杀,种种证据皆指向你,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听到茵兰的名字,欧阳手指微微颤了两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眶瞬间猩红非常:“我……我……”
“我”了半天,唇角翕动,却吐不出别的字来。宫珏并不催促,只用一双星目紧紧盯住他,示意自己在等着下文。
他眼瞳都在微微颤抖,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半晌,才哽咽着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们本来好好说着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
这回忆似是让他极为痛苦,他用力地捂住脑袋,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连连摇头道:“等我清醒过来……她……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宫珏指尖朝左侧一抬:“给他一杯水。”
立时有仙兵从不远的案几麻利倒了水递于欧阳。
他接过水,声如蚊蝇道:“谢谢……”
宫珏:“你先不用激动,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再慢慢说。”
欧阳慢吞吞地喝了杯水,闭眼沉默了片刻,再抬眸时,眼底清明了许多,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宫珏直奔主题道:“是你杀了茵兰?”
他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吐出口气:“……是的。”
“其实那日,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房间……我被他们关了太久了,急于向茵兰问一个答案……”
宫珏目光如炬:“你被关起来了?被谁关起来的?”
欧阳道:“那日听闻玄琉已醒,我担心试炼当日之事败露,便去找了茵兰。告诉她纸包不住火,我们所做的事早晚会被拆穿,倒不如先去找玄琉,向她真诚的认个错,再将真相坦白于诸位仙师,这样也许可以少受些惩罚。”
宫珏眼神无意识地飘向对面暗处的某一点,停驻了须臾,又悄无声息地挪开。
欧阳垂下头,继续道:“在说完这些想法后,她对我笑了一下,只问了我一句:是否打定主意如此?我点了点头,以为她定会与我生一场大气,岂料她却很是爽快地道:那就照我说得办吧。做错事的是我们两个人,她愿意同我一道勇敢面对。我们商量着第二日就去看望玄琉,之后我看了眼夜色,便打算起身告辞。可谁知方一站起身,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后颈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等我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昏暗幽密的空间之中,手脚都被绑了锁链,逃不出也动不了……每日,茵兰会来给我送些水和吃食,我激动过,咆哮过,也无可奈何地哀求过,可她全然不为所动,就是不放我出去。我问她,那你为何不杀了我?留着我是想做什么?她一直没有回答……我当时还自以为是得以为她是不舍得对我怎样。”
欧阳笑容惨淡,摇了摇头道:“直到有一次,她走得急,未来得及关严密室的门,我隐隐听到她在与谁大声争吵,期间她大喊:主人何时能成事?何时能把这些作践我看不起我的人通通拖入地狱?他们若是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以为我还能活吗?我想靠近一些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向门口挪去,便有人忽而打开了门,那人声音和身形都隐了痕迹,我站在暗处,只瞧见一团模糊的光晕,他问茵兰:你怎么还没杀他?
茵兰站在我身前:“时候未到。”
光影哼笑一声:“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你那些小聪明,你若狠不下心,那我就来帮你一把!”
他说着,一阵疾风便扑向我的面门,我手脚被锁无力回天,挨了重重一掌,趴在地上吐血不止。那光影见一掌未将我毙命,便又伸出手来。这时,茵兰却上前一步,将我身前的门猛地关上。说来也奇怪,先前我要靠近那门才能勉强听见他二人的对话,可许是当时被那一掌拍得五感失调,听力竟变得尤为清晰起来,我听到那光影怒道:“你敢拦我?”
茵兰道:“何必着恼?我为主子做马前卒本无可厚非,但前程霸业于这条贱命相比,不过水月镜花。主子事务繁重,我的退路他怕是无暇思虑,那便只能由我自己谋划了。
那光影问她:“什么意思?”
茵兰说:“我现在留他一命,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寻得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而已,咱们做的这些事需要有人来担下,而他,不正是最好的人选。”
“你果真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
那光影沉默了片刻,才道:“最好是这样,茵兰。我警告你,不要以为在天界呆得久了,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你此生能得主子栽培,便是莫大的荣幸,若是让我知道了你有二心,你是知道下场的。”
我流血太多,努力提起精神也只听到了这里便昏了过去,之后再醒,就已经在是那间屋子里了。”
说及此处,欧阳额角留下一滴汗液,他的眼眶深深凹陷,甩了甩脑袋,又开口要了一杯水。
宫珏允了。
欧阳捧着茶盏,艰难地说道:“我想起她与光影的对话,内心……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那种感受,愤慨,失望,又觉得自己似是一个绝顶的笑话!便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次质问她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她似是也疯了,直勾勾地盯着我发狂大笑: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本就不是天界的人,我潜伏在此,只是为了完成我主子留给我的任务罢了!先前我正发愁该如何脱身,你个愣头青便上赶子跑了来,你说,你这样的好人选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难道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丝真心?你当时明明说……”
她打断我的话:“我当时不哄着你,你怎么会为我所用?你又怎么肯帮我作证坐上参学境榜首的位置?只可惜……我千算万算,当时就该把玄琉那个贱人留在山洞中让她死绝,不然后来哪会有这么多事?这都是拜你的优柔寡断所赐!”
她恶狠狠地看着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毁都毁到了你手里!你替我背黑锅,难道不应该吗?对了,你不是让我去给玄琉道歉吗?她一会儿就该来了,你且看着,我现在就准备拿着你这把刀,亲手把她宰了!”
她从怀中拿出我的佩刀,左右看了看:“过了今夜,我便自由了。而你,只怕是浑身长满了嘴也无法再说清了呢!”
我心中愤怒,想也未想便反驳道:“玄琉功力在你之上,你杀不了她的!”
“是吗?”她看了我一眼,忽而迅疾出手,五指分开,悬空覆盖于我的面门,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她掌心处迸发,周身的仙气功法,一时犹如泄了底的水缸,不住流逝。
“如今,你看到底是我杀不了她,还是她奈何不了我!”
我当时只觉真气快要被她吸干,已然不能呼吸!奋力挣扎间,迷迷糊糊地竟摸到了我的那把刀,那吸力似要将我整个人完全撕裂,脑海混乱间,便奋力乱挥了起来!
待周遭一片寂静,我回过神来时,便见她已倒在了地上!”
欧阳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十指奋力插入墨发,一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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