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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 51 章 兵分三路

小说:

君与江山朕都要

作者:

火荣

分类:

古典言情

高瘦兵曹冷声:“在此啰唣嚼牙无用!那个男倌人可有卖身文契在你天香楼?若有,你带上文契去京兆府写份辞牒呈上,府尹自会派人调查。”

被切中要害,王妈妈呆呆看着兵曹,张口结舌。安然公子为天香楼聘请的乐师,转做男倌人不过一月,并未卖身于天香楼。

唐卿月无心再听,转身提裙往马车疾行,上车后冲薛夫人道:“有劳送我回客栈。”

“安然公子竟然这么抢手?”薛夫人摇着扇子,恹恹看着天香楼外的人群,“罢了罢了,看来本夫人与他无缘。”

唐卿月心乱如麻,道:“薛夫人,以你之见,那位女客会去向何方?”

薛夫人阖目想了一想,摇头懒洋洋道:“我可不知道!”

唐卿月伸手捏抓住了薛夫人的腕子,语气里带了恳求:“薛夫人,安然公子为我远房亲戚,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求夫人施以援手,借我一百护卫追回安然公子。”

“慢住,慢住,本夫人跟你不熟。”薛夫人粉面含惊,移来锦扇盖住了她的唇,“我与你萍水相逢,还被你抢了个男人,断无帮你的理由。”

唐卿月脸耳一烫,牵强一笑,恭敬拱手:“我给钱!”

薛夫人收回锦扇缓摇,看她如看痴儿:“你这个外乡人,怕不是懂三州节度使是什么人吧?崔同全手下兵将数十万,我若借人,由着你带去与他女儿抢人,我薛家上下还要不要想活命了?”

唐卿月失落一笑,松开了手:“倒也是!怨我思虑不周,就不劳烦娘子了。”

“走了走了,回府!”薛夫人扬扇冲车夫喊,又斜目上下睨她,“你的这位远房亲戚沦落春楼卖笑求生,你竟不知,想来也不是多深的交情,你就别挂在心上了。”

冯时安是她唯二的亲人,别挂在心上?唐卿月倚住厢壁,心痛欲裂,阖目淡笑:“薛夫人可真够洒脱!”

“不洒脱又能如何?什么父母之情,血胞之情,夫妻之情都是假的,唯有钱才是真的。没了安然公子,只要本夫人有钱,就还有张公子、王公子等着本夫人去宠幸。”

唐卿月静默无声,脑子里飞快打着算计,再无心思回应薛夫人。

马车驶停客栈门口时,听说她即将离开西京,薛夫人竟然屈尊降贵,施施然提裙下车送她。

立身于热烈炽白的盛阳里,她于长街之上,向华车之畔的薛夫一福道:“薛夫人,后会有期。”

薛夫人目光悻悻望入客栈门口,神不守舍,答非所问:“你说,你帮沈君池付了宿金?”

“正是!”她了然一笑,回首一望客栈,“兴许沈郎君就在客栈内,若薛夫人有闲心,可……”

“没闲!”薛夫人转身手扶婢女伸来的胳膊,“本夫人今日还要……”

薛夫人的话头顿住,目光呆住。

一道长长的阴影拦了炽烈的阳光,将盛妆华服、雾鬟云鬓薛夫人罩住遮住,魅硕高壮的沈君池走近马车,又止步于薛夫人身侧。

“薛夫人!”沈君池手握一卷牛皮文牍,朝薛夫人拱手,“本道上贵府请辞,未料却在此得遇夫人……薛某获准入军名额,明日便要随军开拔。”

薛夫人一只脚踏在马凳上,一只脚立足长街上,一双盈水腾雾的桃花眼,含嗔带怨将沈君池望住,欲语还休。

见二人脉脉相望不相语,唐卿月识相告辞:“二人慢聊,我还有事,先回客栈了。”

回到客房,她当即与李向淮,张景他们合计路线,向他们布派事务。

宁、陇、邠三州皆有军营,她不知那个不要脸的女子,将冯时安掳向了何处,只能兵分三路。

李向淮先回洛京公主府潜邸,召集所有护卫直奔邠州;张景带上五位护卫去往宁州:她则带上莲子直奔陇州……即刻动身!

如此分派,李向淮与张景竟然爽快应了,丝毫不惧她之安危。

虽她心中诧异了一下,却也顾不得了……她绝不会让表哥再次消失,令她心无所倚!

……

驶往西京郊外的太乙山官道上,两辆华丽香车一前一后,摇摇摆摆驶于青山之间。

崔康芙将三将先走一步,回邠州军营代她暂理军中事务,她带着三位亲卫,和在西京掳来的安然公子,要去见一个人。

宽大的马车内,冯时安发鬓凌乱,满脸疲惫,左眼眶乌青,眼珠被淤血染红,衣衫不整。

他虽是坐着,手脚皆被布绳绑着,直愣愣盯着窗外刚刚爬上山巅的火红日头,别别扭扭不看身边人。

他忿忿不平冷嗤:“五百精兵是说来吓唬天香楼的,你根本就带没什么兵。作为女子,你不仅言行粗鄙,还满口谎言,无怪乎需要到春楼买|春。”

“正所谓兵不厌诈,本公子确然带了兵。不过不是五百,而是五千。那五千兵将是送往京兆府随军西征东谷的。”

冯时安身旁边,崔康芙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头上的束髻小冠不知遗于何处,散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右眼眶乌青之色不输冯时安,露着的颈间“绽”满殷红的红梅印迹。

手上缓缓系着蹀躞带,她嘴角挑着睥睨的笑。

“又所谓军法如山。本公子的兵是用来干正事的,不是陪本公子惹事生非的。将在外,王法可以不顾,军法必须遵从。”

“也不知是何样的家教,教出你这么个强取豪夺,厚颜无耻之女!”冯时安声音分外沙哑。

“取什么取?看着文弱还挺有力气,中了迷药还能折腾老子两个时辰。”

崔康芙侧身凑近冯时安,大拇指一指眼睛,又一指脖子,“将老子的脸揍成这个德性,又将老子脖子啃成这般模样,偏偏寻不着门道,你可真是没用。”

昨日夜里,冯时安在药性催逼之下躁动有如烈马,时而搂得她喘不过气,时而将她压在身下,乱啃乱亲。

开什么玩笑,她崔康芙是何样的人物,岂甘被他骑如牛马?二人遂在那间卧寝里斗了两个时辰,不分胜负。

眼看时辰不早,这身子没破倒先破了相,她急了眼,欲与他成就好事,哪知他与她皆寻不得门道。

折腾未几,他药性已过认出了她,翻身下榻,抓起外袍想逃跑。

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寻得个称心的俏郎君,加之今日要来太乙山见人,自然将俏郎君绑了同来。

邠州离西京颇远,她可不想为个粉郎,来来回回没有休止,自然是掳走梢在身边最好。

冯时安恼羞成怒:“谁……谁啃你了!”

崔康芙向他俯耳,戏谑:“不仅啃了,还啃了好些地方。”

冯时安气得哆嗦,阖上双目暴呵:“我没有!便是有,那也是中了迷药的劲儿,怨不得我。”

崔康芙撇了撇嘴,回正身子拢着发丝叹气:“老子只知黄花大闺女,从不知有黄花大闺男,你还是风月场里的男倌人,又会岐黄之术,竟不通男女之事。”

她一咂嘴,若思若忖摇头:“老子也还没开窍!待到了邠州,我二人好生琢磨琢磨。”

折腾一夜,冯时安又累又疲,又羞又愤,不愿再应她一句话。

崔康芙掏出枚圆巧小铜镜,对镜理发,举重若轻道:“别以为老子没人要,待会儿要见个大人物,他要娶我!”

冯时安震惊启眸看她,冷讽:“那人是想不开,还是瞎了眼?你这样的女人也敢娶?”

崔康芙冲镜中的自己咧嘴一笑:“他才不瞎。他想娶的,是老子身后那几十万兵将。老子不是做王妃的料,也享不了那深宫内院的福。”

冯时安满酸讽换成了警觉:“王妃?什么王?”

崔康芙抬手一理发鬓,悠闲道:“鲁王唐仲礼!”

一月前,鲁王寻上了她崔家的门,在宁邠陇三州境内追踪她行踪,只求一见。

无奈之下,她一面躲,一面开始广觅美色,欲早早将自己破了身子,打消鲁王念头。

近数月,二王争竞太子之位激烈,齐王自辖有兵,还有外祖关延寿兵力支援,陈兵数万在洛京之外,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式,坐等元丰帝掰旨封嗣,令手无兵权的鲁王一众方寸大乱。

鲁王尚未娶妻,在户部尚书兼太师边令诚牵线下,搭上了她父亲这条线。

她父亲崔同全,与边令诚同为永安朝遗臣。

四前年永安帝罹难,反抗将士请求三州节度使崔同全发兵援护京师,她父亲明明距离洛京最近,却视若无睹,坐任元丰帝登基为帝,并抢先伏首称臣。

所以,她父亲能安然拥兵至今,独立于齐王、鲁王之外。

这几日,她送西出东谷的五千精兵来西京,行踪被鲁王获悉,鲁王遣人给她送信,要她来太乙山避暑别院相见。

当朝鲁王相请,还将请柬送到她手上,纵她目中无人也不敢推辞,好在陈参在西京给她觅到了粉郎,她便打算与这个粉郎将就将就。

谁料她看上的这厮美则美矣,却同她一般,是个不谙男女之事的傻子。

对着铜镜,崔康芙将内襟的雪白领口索性扯了一扯,将印满“红梅”啜痕的颈子全数露出。

虽未成功破了身子,但这些被安然公子迷离之下啜出的痕迹,亦可在鲁王面前显摆显摆。

谁人做当朝太子、做未来皇帝与她崔康芙何关?

反正她这辈子绝不做男人的附庸,便她阿爹崔同全那个老不死的,也不得左右她的心意。

闻听她将要面见鲁王,冯时安震惊了目光:“利用我败坏自己名声,要我一个天香楼男伎与鲁王相抗?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唐仲礼自幼长于洛京,冯时安认识唐仲礼,唐仲礼亦认识他……还道此浮浪之女掳他为色迷心窍,原是拿他做抗虎的狼。

崔康芙移开铜镜,将狼狈不堪的冯时安盯住,咧嘴一笑:“你当得起!”

冯时安气极:“我不见他!”

崔康芙耸了耸肩:“他若想见,便由不得你!”

冯时安定定看着她,幽声缓缓:“若你逼我见他,我只能告诉他,你尚完璧,我亦清白!”

崔康芙剑眉浓蹙,目光寒森看他。

……

太乙山半山腰上,翡翠别院内。

崔康芙与鲁王唐仲礼,对坐在鸟语花香的庭院内,鲁王模样玉润珠圆,言行让人如沐春风。

他亲自提壶给崔康芙斟酒,未语脸上先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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