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霓便知母子二人未通过气,是杨夫人自己找来了,只不知怎这般快。
“凑巧遇上了。”
玉霓没再提韩渐,知晓杨夫人来意,先开口道:“夫人莫担心,我已在此安顿好。”
杨夫人似乎并不意外,四下环顾过,劝道:“此处到底简陋些,你若不喜住别院,莫不如往北城另寻个宅子。”
“多谢夫人好意,别院样样都好,只是我终究要搬。”
荼荼抬起两条前腿往榻上跳,玉霓摸了摸它的脑袋,早前杨夫人提过给她一处宅院,她不肯要。
“昨日一见这院子便合眼缘,似曾住过一般,地方虽窄,一人住足够了,邻里也好。”
杨夫人眸光微动,“昨日才来,已见过邻人了?”
“见过了,”玉霓笑笑,“夫人可还记得前年千秋节宴,集贤院那位给圣上题字的楷书手?东家孟郎君便是那书手。”
“倒是巧了,”杨夫人顿了顿,问道,“如此说来,你与他算得旧识?”
“昨日听孟郎君提起,我才认出是他,孟郎君热心肠,品行亦可靠,这宅子便是他帮着赁下的。”
杨夫人点点头,“你和渐儿当真没法挽回了?”
玉霓垂眸道:“夫人的好意,我何尝不知?是我辜负了夫人。”
杨夫人轻叹了一声,“渐儿对你并非全不在意,他性子冷傲,又倔,心思全藏着,我这个做阿娘的也猜不透他想甚。”
“幼时也曾乖巧懂事,他阿爹忙于公务,父子俩几日见不上一面是常事,见了面待他又严厉,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越发顽劣起来。”
杨夫人起身踱了几步,“后来随韩赴避居东都,对我们兴许也有埋怨,韩赴奉他为主,谨守主仆之分,不敢对他多加管束,他凡事自己拿主意,虽霸道些,心应当不坏。”
玉霓头回听她说起此事,韩家父子之间症结原来在此,可韩渐对她如何,她再清楚不过。
“他迫不得已才娶我,我有愧于他,得他冷待、为他所厌憎,没法怪他,是我咎由自取,”玉霓将荼荼抱在膝上,容色微赧,挣扎片刻,终是说出了口,“我做下的错事,没脸与夫人细说,他只字不提,已是顾及我的颜面,只盼夫人与韩公莫再逼迫于他,否则委实叫我无地自容。”
韩渐因何坚持娶她,从未与杨夫人他们提起,她更不敢说,婚后他对她又非钟情珍惜的模样,杨夫人纵使满腹疑问,也不曾问过一句。
杨夫人沉默良久,方才道:“你便安心在此住下吧,有事尽可去府里寻我。”
玉霓知她心中有数,没点破罢了。
“你待渐儿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莫再自责,他既娶了你,便该担起为人夫的责任,可他脾气倔,我和他阿爹劝说不动。”
玉霓感激不已,起身再度道谢,顿了顿,虽自觉有多事之嫌,仍道:“他大抵是放不下薛家娘子。”
“薛映慈?”杨夫人在廊下站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渐儿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当初没娶,该是放下了。”
玉霓想起那日宴上韩渐形容,没作声。
杨夫人临行叫崔嬷嬷给她一袋金饼,又想将听岚送来。
玉霓不肯,心知杨夫人来过这一回,往后不会再设法撮合她与韩渐了。
她心下松快,一刻未歇,屋里屋外,仔细洒扫了一番。
荼荼帮不上忙,围着她脚旁打转也累了,不知几时趴在廊下打起了小呼噜。
玉霓笑笑,轻手轻脚地端了水盆从它身旁走过,回来见堂屋门前的望砖结了蛛网,拿扫帚掸了掸,剩点紧贴砖底的,如何也够不着。
她搬了一大一小两张几案,堆叠着踩上去。好容易掸干净了,正想下地,冷不防那几案一歪,她脚下落空,惊呼一声,触地的瞬间只觉额角剧痛。
昏睡前,似听有人喊了声“夫人”。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话语声。
孟季澧惊喜的询问近在耳畔:“夫人醒了?”
玉霓头痛欲裂,伸手一摸,额上已包扎过了。
“我睡了多久,天黑了么?”
孟季澧方才还左问右问,这时怎如叫人扼住了脖颈似的,半点声也没有。
玉霓面前凉风微动,伴着淡淡墨香,似是有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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