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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小说:

锦衣玉面

作者:

年年乐事

分类:

衍生同人

是夜,一声霹雳,繁雨急落,二人身披蓑衣,头戴笠帽,抵达徐州黄河东岸驿。

一个驿卒苦着脸前来接站:“二位钦差,实在抱歉,今儿是真没房了。”

“没房?”裴泠感到奇怪,虽说东岸驿规模不及利国驿,但也有房十余间,昨夜加上他们也不过五六个官员住驿,照道理这里人也不会太多才是。

“我们前方有逆湾,风急雨大,好些船怕出事,今夜皆停泊在岸边,故而有好些大人要宿驿站。”驿卒把脑袋朝后一扬,“您瞧瞧,都只能在大堂凑合过夜。”

谢攸掸了掸蓑衣,见雨势越来越猛,如鼓如鼙,现下也已近戌正,再去下一个驿站是不得行了,便对裴泠提议道:“镇抚使,莫不如我们也在大堂凑合一夜?”

她解开笠帽蓑衣:“只能如此了。”

二人举步往里走,待进驿站,突然有一堆箱笼迎面拦住,只见五六个仆从忙忙碌碌穿梭于大堂,搬起箱子,再抬到楼上房间。

“谁的东西?”裴泠问。

驿卒极小声地答道:“回大人的话,是衍圣公的。”

衍圣公是孔子嫡系子孙的世袭封号,始于北宋,太.祖时赐曲阜府衙,府第巍峨,规模仅次于皇宫,其地位之尊崇,甚至可独立于御前而不跪。

三月二十乃万寿圣节,想来是要进京贺寿,可衍圣公府位于曲阜,曲阜北上就是济宁,徐州是反方向,为何要绕路?

裴泠心中已有猜测,弯腰打开其中一个箱笼,里头层层叠叠全是丝绸。

还有什么原因,不过就是南下进货,去京师倒卖罢了。

裴泠移开手,“砰!”的一声,箱盖重重关上。须臾,她冷笑道:“原来是世修降表的孔家啊。”

裴泠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驿卒听见了,谢攸听见了,来搬箱的孔家仆人也听见了。

简直是三面俱惊。

孔家仆人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得怒不可遏,只是能入驿站者非王侯即仕宦,他一个下人到底还畏忌,不敢当面发作,朝裴泠瞪一眼,旋即往楼上房间告状去了。

他们是圣裔之族,田产连阡,司法独断,乃天下共尊的超级权门,谁能置喙?谁敢置喙?连皇帝都施以尊崇之仪,今日却被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芝麻小官亵渎,孔家仆人有多震惊和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谢攸有多错愕和忧心也是可想而知的,他朝裴泠瞄了一眼,见她镇定自若,毫无后怕之态,便预想到稍后会有一番怎样针锋相对的较量了。

最先下来的是驿丞,东岸驿的驿丞年纪有些大了,留着黑白相间的髭须,他慌慌张张地跑来向裴泠作揖行礼。

这俩都是大人物,他一个小小驿丞谁都惹不起,几番欲言又止,倒让裴泠先开了腔。

“今岁起朝廷整顿驿递,虽系公差,但若轿扛夫马过溢本数者,不问是何衙门,驿站俱不应付,这公文驿丞是没收到?”

“下官自然……自然是收到了,”驿丞抿笑抿笑的,陪着小心,“只是钦差大人,那位可是衍圣公啊……”

裴泠没什么反应,只问:“他们占了几间房?”

驿丞忐忑地回:“十……十二间,衍圣公携家仆八人,另有三间用来放箱子。”

“一共有几间?”

“十二间……”

裴泠把眉毛一挑:“这么说他一张勘合,占了整个东岸驿?”

驿丞一声儿不敢言语。

谢攸听见她从鼻腔里哼出一串笑声,而后挡路的木箱就被她一脚踹走了。

裴泠脚劲极强,看上去轻飘飘的一个动作,那木箱却被踢出老远,一下撞到墙上,发出令人心神一颤的撞击声。

大堂人声渐杳,空气骤然肃静,那些坐在堂间的大小官员纷纷侧目往这处看。

谢攸不由得开始冒额汗,裴泠的行事作风与他截然不同,他是一个不喜声张,宁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人,反观她则是绝对的爆炸型,那可真是一点就着,一触即发,跟这样性格的人同处,让他这个淡人十分心累。

这时,楼上一间房,门缓缓打开了,只见衍圣公头戴六梁冠,身穿赤罗衣,腰间玉带佩犀角双环绶,信步而出。

衍圣公乃世袭正二品,但皇恩特许朝服与一品同,他此时穿的便是一品大员的朝服,这身衣服亮出来,压迫感极强。

他缓缓下楼来,站到裴泠面前,自顶至踵将她扫一遍,尔后掷地有声道:“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此乃大义灭亲之志!今镇抚使妄加讥讽,非讥我孔氏,实是讥华夏文明之根基!”

衍圣公嗓音洪亮,言辞间满是怒气。

她是什么心情谢攸不知道,站在她身边的他,已经有点慌了。

“君不正,臣投他国,”裴泠慢悠悠复述一遍,“那靖康之变,孔端友南渡,携楷木像以示正统,孔端操留守,守祖庙而奉金,孔氏以裂脉之举投效二国,在衍圣公眼里,此举是大义灭亲,还是首鼠两端?”

衍圣公实是没想到她有胆子当众诘难,面色一下子极其难看,调门再度拔高:“若吾族身死,何以继圣人之学?吾祖立万世师表,其德配天地,其道贯古今,吾辈世代守礼,以天下为念,愿以一己之屈,换万民之安。圣人之血脉,凡夫之舌,安敢妄议!”

裴泠目光直视:“孔子言‘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想来孔子也认为圣人之德,在于道义而非血统。”

小小东岸驿,今晚迎来两尊大佛,眼见两尊大佛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这架势是非要分出个胜负不可,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这个小小驿丞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赶紧溜啊!

作为驿丞可以托故走开,可他们这帮官员却只能干巴巴、心慌慌地坐在大堂,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真是纯受折磨。

衍圣公已然气得不轻,作为先圣之后,就算今上也得给他留三分薄面,往常哪个衙门不谄媚逢迎?偏偏今日碰上这个北镇抚使,竟如此咄咄逼人,丝毫不留余地,好啊好啊,怪不得说厂卫纠察致使百官惶惶,这帮缇骑、貂珰阴制搢绅的手段,他今日是有幸见识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依仗皇帝恩宠,横行霸道到他衍圣公的头上来,还敢跟他辩道?凡庸妇孺,她也配?

衍圣公旋即给她挖了个大坑:“吾族闻太祖威德,急奔南京,尔言此乃趋炎附势,是以言吾族不该投诚大明,言外之意岂不是太祖非明君,非天命所归、礼教所依耶?”他已经做好准备,无论她回答什么,他都要上参她不敬太.祖之罪!

这下裴泠是真笑了,她搞不懂这个衍圣公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漏洞百出的话张口就来?

“孔克坚曾称病不奉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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