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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小说:

始乱终弃疯批王爷后

作者:

岁岁衔山

分类:

穿越架空

恰有一丝夜风从帘子边钻了进来,一路畅行无阻径直钻进姜同舒心窝。

她甚至有些麻木了。

自己这罪名卸下还不到一个时辰,竟又重新背了起来。

姜同舒暗暗腹诽,还不如就不上车一直跟着马车跑呢,起码能捞得个喘息的时间。

见她久未动作,谢从奚也不催,只自顾自拿过纸笔。

上好的紫毫湖笔蘸饱了墨,谢从奚悬腕一笔一划写了三个大字。

——认罪书

不是他一贯字迹,铁画银钩中略带了些婉约。

替谁写的不言而喻。

姜同舒一愣,她立刻直起身,一把扯过宣纸,将纸放在烛火之上点燃,待火焰把字迹完全吞没后,她才甩手将余火扇灭。

姜同舒捏着剩的一小半纸,对上谢从奚好整以暇的视线。

“殿下,不是我做的,我自然不能写这认罪书。”

谢从奚又靠回榻上,看着她慌乱动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哦?本王倒是觉得陈玉明所言极有道理。”

姜同舒冷静道:“殿下的亲卫想必都是人中龙凤,待他们查探完毕,定会抓住真凶,还我清白。”

谢从奚似笑非笑,如玉的手指在膝处轻点两下。

马车此时恰好在平州城外的一处院落之前停了下来。外边的侍卫隔着帘子低声禀报:“殿下,到了。”

谢从奚从容起身理了理衣袍,漫不经心的说道:“本王既能把你带回来,自然也能把你再送回去,至于你有没有罪,有何罪。”

“本王说了算。”

——

待到姜同舒下车时,谢从奚早已不见了人影。

眼前这院子极大,抱山环水,丛林掩映。

姜同舒跟着丫鬟七拐八拐走了好长一段,才到了地。

丫鬟福身道:“奴婢凝霜,请娘子先行沐浴,衣物都备好了,挂在屋内,奴婢就在门外,娘子若有事,吩咐奴婢就好。”

姜同舒道了谢,折腾一天,浑身脏兮兮的,她正好想沐浴清洗一番。

推门进去,却不是她想象的浴桶,而是一方白玉汤泉池,正散着袅袅热气,旁边还支着一方小案,摆了些水果和糕点。

淮王殿下真是很会享受,姜同舒感慨道。

她蹲下试着抠了抠壁上的白玉,有些眼馋,这么好的玉就放在这,真是暴殄天物啊。

可惜了一会,她褪去脏衣,小心迈入汤池,缓缓滑了下去。

白皙的肩头靠着莹润白玉,纤细的身体被热水环抱,姜同舒深吸一口气,埋头将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几息后,哗啦一声,姜同舒重新探出头,热水顺着下颌流下来。

她甩了甩头,灵台又清明了许多。

谢从奚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从陈玉明手里把自己带走,却不等查探的结果,就要逼迫自己写认罪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威胁?还是真想要她的命?

姜同舒无意识摇了摇头,若是真想杀她,根本无需这样,直接不现身不就好了?

何必将人带走,还平白惹得一身腥。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带走自己,便相当于告诉众人,自己与他有些瓜葛。

即使陈玉明没查到真正的凶手,他也不敢来找淮王要人,那么最后只能草草结案。

灭门是大案,日后上面若注意到这个案子,他绝不会承认是自己办案不力影响仕途,只会说凶手背景强硬。

即使不明说,以时间推算,也会推到谢从奚身上,若是被有心人利用……

姜同舒的手无意识的拨动着池水,无论怎样,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真凶。

陆府正房的两具尸身应该就是陆老爷和她的夫人,以室内的状态以及尸首的位置来看,没有发生争斗。

春迎尸体离着房间不远,应是与自己分别后就遭了毒手。

还有其他人……

水汽氤氲,姜同舒理着理着思绪便不自觉阖上了双眼。

不多时,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似乎有丫鬟给她穿上了干净的亵衣,随后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同舒鼻间萦绕着淡淡檀香,这味道着实令人安心,让她不禁将头脑清空。

她实在累极,这一天心力交瘁,又惊又怕,此刻放松下来便彻底沉入梦乡。

……

谢从奚悄然从房内退出,等候许久的亲卫便上前:“殿下。”

扫了他一眼,谢从奚脚步并未停留,亲卫立时闭嘴,默然跟了上去。

书房内,谢从奚靠坐在楠木太师椅上,一派闲适。

“说。”

季枫拱手:“如殿下所料,您一离京,御史台便连参了您好几本。”

“结果呢?”

“宫中传信,说是陛下看了折子,对您很是不满。”

谢从奚倒是无所谓:“随他们折腾吧。”

季枫:“那几人,目前也还没什么动静。”

谢从奚轻嗤:“老狐狸了,一贯坐得住。”

“继续盯着。”

“是。”

……

长翘的睫毛颤动两下,姜同舒悠悠转醒,初醒还带着些迷茫,只觉这屋里异常昏暗。

“醒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姜同舒一惊,猛地拥住被子坐起,敏锐捕捉到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的,她眯着眼辨认了一番,发现是谢从奚。

谢从奚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手里隐约像是拿着个什么东西,正不甚在意的甩着玩。

人吓人,吓死人。

但她可不敢说什么,只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殿下,再被您这样吓几次,我看我就可以直接下去问问陆老爷,谁是凶手了。”

少女语气温软,还带着刚刚睡醒的糯音,似是撒娇。

谢从奚将“殿下”这两个字含在唇舌间轻滚了一遍,轻笑了一声。

姜同舒清醒了会,眼睛也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她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远处一座屏风将屋子分隔开来,她这边没有窗户,两侧多是书架,角落里似是堆了些杂物,空气中夹着几分阴冷和潮湿。

与其说这里是卧房,倒不如说是个摆了软榻的杂物室。

谢从奚适时开口:“临时冲抵一下牢房,环境比不上平州府大牢,倒是委屈你了。”

姜同舒讪笑道:“不委屈不委屈。”

谢从奚没再说话,而是击了击掌。

早已等候在外的一行人端了一应洗漱用品快步进来,停在谢从奚几步之外半蹲行礼。

谢从奚只抬了抬下巴,她们便懂事起身,绕过屏风,走向姜同舒。

为首的是昨日见过的凝霜,其他几人倒是第一次见。

一行人依次将东西放下,便服侍着姜同舒起身。

姜同舒盥洗之后,凝霜便捧来了崭新的衣裙,姜同舒又回头看了一眼屏风,有些迟疑。

谢从奚八风不动的坐在那,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

“怎么?”

姜同舒赔笑道:“这不是怕污了殿下的眼。”

“确实污眼。”谢从奚嗤道。

那你倒是走啊。

姜同舒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默默翻了个白眼。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谢从奚不走,姜同舒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她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亵衣,庆幸它是昨晚刚换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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