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让人看不清的面容却被其主人拉下蒙面之物,朦胧月色下的那张脸也让人看得不甚清晰,但若有熟人在此,定能一眼识得,赫然是许久没有在人前露面的花不雾。
他身着夜行衣,抬手轻轻地揭下一瓦片,底下的光芒一下子投聚到他的脸庞上,照出他微皱的眉头与紧抿的嘴唇。
花不雾俯身看向里头,将房里两人正进行的对谈皆纳入耳中。
“臣错信了潜藏在身边居心叵测的贼人,我关宏辰愧对西岄千千万万的百姓,更是辜负了您多年的良苦栽培!”关宏辰面色凛然,又夹杂着无尽的愧疚与懊悔。
“孤已从司翊寄来的信中了解到了此事原委。”
姬落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眼睑处团着两圈乌墨的男子,不禁一阵嘘嗟,“你是受了跟随你多年亲卫的蒙骗,错信了他人,才不慎被盗走了岄令,也算是事出有因。”
“战事发生后,你并没有就此陷入颓废慌乱中,而是将自己的身家投到西岄的重建上,积极安抚、鼓舞民心,如此亦算得上是将功折罪,孤也不会太过责备于你。”
此话一出,关宏辰眼眶骤然变得通红,似是压抑在他心间的委屈被人知晓,被人理解后的释然,他双手作礼,而后郑重道:“谢洲主对关宏辰的宽恕!”
唇齿间的字语被关宏辰咬得极重,愈是往后说他的双眶愈是灼红。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姬落轻拍了关宏辰的肩头安慰着,“好在最后西岄百姓和将士们都安然,往后你可要好生看紧西岄和其岄令,倘若再出什么差池,孤唯你是问。”
关宏辰猛然抬眸,看向眼前对他耐心叮嘱的洲主,复而垂首持礼,恭肃且铮然保证道:“臣定不再负了洲主的信任,若关宏辰再生疏忽过失,提头以祭舛误之责!”
姬落连道了三个‘好’字,对关宏辰的言语甚感欣慰与称赞:“不愧是孤看重的好臣子,希望关爱臣不要让孤失望才好。”
待关宏辰收拾好情绪后,姬落不掩心中感喟,声音低沉道:“此次能如此之快揪出搅动西岄的猖獗之徒,幸得两位姑娘相助。”
“这两位姑娘心思缜密,察觉到了对方端倪,如此便捷于司翊先一步勘破其身份,以免他们逃脱后再次生出是非,更是让我方少些折损,是西岄一战中的大功民。”
关宏辰接言道:“这次更是多亏了东城城主,此前......此前微臣还一直看不惯他,西岄一战后他不计前嫌,留下助我安抚民心,微臣这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惭愧的。”
姬落解颐大笑,继而谆谆以教:“司翊之胸襟,你确实比不得,理当向他学习。”
关宏辰忙应声道:“是,微臣记下了。”
姬落负手而立,面染忧愁道:“孤这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呐。”
“此番谋乱已平,不知洲主所忧何事?”关宏辰不解问道。
“此次霖洲突生战乱,实算险胜。对方私下豢养了不少军队,偌大霖洲,底下群臣众民,竟无人所察,着实蹊跷。”
姬落眉目染怒,慨切道出盘旋心间已久的绪源:“他们策反了北都一位握有兵权的大将,若不是敌方带着西岄军队连同这位大将一起攻到北都。”
“孤都不曾知晓近在身边的重臣早已叛变,细思让人不禁周身寒栗。”
“孤自问从未亏待过他,对方是许了什么样的好处才值得他叛变?”姬落看着关宏辰,痛心地寻求着一个答案。
“洲主。”
姬落听着这关切之音缓缓叹息道:“此番规模如此之大,孤知道,这背后始终存在着一只黑手,不断游纵着这一切。”
“眼下看似战乱已然结束,但孤有预感,他必定不肯善罢甘休,会再次隐匿于人群之中,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他到底想图谋什么......
*
昏暗的室内,门窗紧闭,仅有外头一丝光线照了进来,才让人勉强看清里头情形。
尘埃跳动的光影下有一个人正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无论从后背还是侧面看去,他的脊梁也并不如常人般曲直,反而明眼可见的弯驼,不难想象少年曾肩负过怎样的重担与期望。
少年垂头不语,等候着主位上正慵懒撑额男子的吩咐。
“褚氏姐弟他们败了,还死了。”
“本座原本还能救他们一命,倒是让北堂司翊身边的两名女子给打乱了计划。”
男子身上的黑袍长拖及地,中间处绣着一连纯白曼陀罗,起初它会用自己看似圣洁的外表令人放下戒心防备,最后慢慢地、极为有耐心地将所有靠近的人,迷惑得失了心智,无一例外。
此刻两颗佛珠在他掌心不断盘转着,佛珠约有半指的宽度,珠面上由于被人长时间地盘玩而磨得光滑锃亮。
“若能潜伏在那女子身边,时时注意北堂司翊的动向,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
“你可是我阁中最出色的杀手,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
底下的少年微瘦而已,着一身简朴布衣,看似无害,实则腰间用于束腰的素布中藏着一柄软剑,一个旋身间便能夺下无数性命,令人防不胜防,因此江湖人称其为‘布衣杀手’。
“想必北堂司翊如今派了不少人护着那女子,你想办法探清情况混入她身边,至于什么时候行动就等本座的消息。”
“是。”少年的声音如他这个人般无魂薄情。
主位上的男子依旧是那慵懒的姿态,眼底逐转阴鹫幽深,嘴角的笑意无端透着一股阴毒瘆人。
——云璟瑶,是你多事,休怪本座。
近来云家的生意受到对家的污蔑,污蔑其茶叶掺假,甚至还拿出了所谓的‘证据’,这等恶意行径让云家生意几位管事的人忙得不可开交,等他们醒过神来对家已踩在他们身上,疯狂赚上了一笔。
云父寻来云瑞商量着此事要早些澄清,以免影响云家生意在业内的声誉。
“原来爹也明白,被污蔑是要尽快澄清,还自己清白的。”云瑞冷言冷语地嗤笑道,“果然,刀刃没有划到自己身上,如何能感同身受。”
云父被气得拍案而起,愠怒出声:“云瑞什么意思,你因为璟瑶的事情在责怪为父吗?”
“当初姐姐被污蔑,还是那种能被毁了名誉的不堪流言,家中并没有帮她反而将她推入深渊,只为换取所谓的利益,令人寒心更让人恶心。”云瑞虽面上无其他任何表情波动,但眼底的讽意却不容忽视。
“你懂什么?”云父气得甩袖背过了身,面上的悱然不想被旁人所察觉,“为父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云瑞用着憎恶冰冷的语气道:“如此下作的道理,不懂也罢。”
云父脸庞憋得通红,再次拍案怒不可遏道:“她又不是你亲姐姐,你为了她跟为父较什么劲?!”
云瑞震惊起身问道:“什么——?!”
“什么——?!”
掌柜追着店里伙计问道:“那个朱老板找过许如生了?!”
伙计嚅嚅道:“我......我也是无意撞见的,有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
“不管是不是你真的看错,难保那朱老板不会真的找许如生。”掌柜又道,“要是真的这样,估计是想挖走他。”
“不行,等东家回来一定要提醒她这件事。”
而他口中的东家眼下已在半路,不日便会抵达东城。
近段时间店里的人都没见过许如生,不过也没传出他投奔朱老板的事,因此众人都在私下猜测着,就连自个儿东家回来多时也未能见到其人影。
这日,许如生主动寻来店中找云璟瑶,两人已是相熟之人,他也不作客气,自顾自倒一杯热茶喝了起来。
在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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