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忆柳这两日过得很是舒爽。
上次她给邢云算卦,收入一百两,被她拿去买了些胭脂水粉和吃食,主要是看个新奇。
偶尔她也向元美旁敲侧击汴京城里的事情。
好在二公主往日只关注漂亮男人,丫鬟并没有疑心她对汴京的陌生。
她又花了一日的时间去试完了二公主的所有服饰。
二公主不愧是整本书里最能花钱的角色,房间里装饰品的盒子堆积如山,黄金珍珠玛瑙翡翠,精雕细琢的簪子整整齐齐的闪着光。
上辈子因为自己生病,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和心力去关注生活品质。
辛忆柳很少能有新衣服穿,辛父辛母总是忙于赚钱,穿了几年的旧衣服洗了又洗,也没想过要扔掉换新的。
辛忆柳在床上翻了个身,把绸缎缝的枕头抱在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有她的拖累,爸妈应该能够生活的更好一些吧?
辛忆柳以前独自在家,曾经翻出来一本旧相册,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剪裁精致的短裙,笑容晏晏,跟她记忆中的妈妈相差甚远。
那是一段她不曾拥有过的时光。
从她出生起,就不断地在消耗着这个家庭的精力,爸妈耗尽了存款,卖掉了房车,只是为了能够让她更早一点做手术。
辛忆柳放开枕头,平躺在床上,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有些丧气地想,其实她能穿书过来挺好的,病好了,身体健康了,虽然多了一个便宜妈妈和姐姐,但是也有钱了,可以在这个世界里挥霍度日。
窗外天光大亮,辛忆柳望着出了神。
以前她总觉得生命太短暂。
她不是在医院治疗,就是在学校上课。
还有许多事情她都还没尝试过,但命运的终点却越来越近。
现在她的寿命突然多了很多年,还有几十年的日子才会面对死亡,余下的日子应该做些什么呢?
辛忆柳一拍床板。
决定了,先去看看二公主的男人们!
她叫来了元美,吩咐她给自己梳妆打扮,穿上最招摇的衣服,戴上最闪亮的金叉。
她要去撩最漂亮的崽!
辛忆柳刚装扮完,还没能走出自己的院子,女帝的宣召就先一步到了。
她望了望铜镜,拔掉头上的金叉,换了件素雅的长裙,带着元美坐轿进宫去了。
……
养心殿内。
女帝已经挥退了其他宫人,只留下张公公在桌边伺候。
女帝坐在鎏金椅上,半合眼睛,一边用左手指揉太阳穴,一边问下边站着的人:“云州的事情已经持续多久?怎么才上报?”
大公主拱手回道:“回陛下,云州知府已回报,旱灾已经持续近一年,云州地方稻麦两熟,粮食储存一向充足,加之云州少有持续性旱灾,所以最初知府开仓放粮,稳住了局面,只是没想到旱灾情况越来越严重……”
女帝愤而将奏折摔到地上:“持续了一年!现在流民控制不住了才上报!好他个云州知府。”
大公主闻言赶紧跪下:“陛下息怒。”
女帝冷笑:“还有你!云州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孤将云州事物交给你处理,如今就处理成这个样子?”
“云州的事情是儿臣没有及时回报陛下,儿臣知错了。”
女帝收敛了情绪:“你今日去城郊把这些云州的流民安顿好,”
她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你要学会知人善用。”
大公主轻咬嘴唇,心中知道陛下是在敲打自己,认定云州流民事件与自己有关,但也只能俯首:“儿臣领命。”
“起来吧。”
“陛下,二公主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张公公寻准时机,轻声细语道。
女帝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让她进来。”
接着女帝就看到穿着梨花白长裙的二公主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下了,身子没稳住,还往前滑了一截,整个人差点趴在地上。
张公公有些不忍地微微偏头,在心中叹气。
女帝扶额。
自己的大女儿争强好胜,事事都要争得头筹,偏偏这个二女儿是个混不吝,每日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不会。
“你跪什么?”
辛忆柳昂起头,佯装一脸乖巧:“陛下,儿臣知错了。”
女帝被她这么一闹,阴霾也微微散了些:“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儿臣不该忤逆陛下,更不该流连勾栏,儿臣以后都不敢了。”辛忆柳规规矩矩地叩首认错。
女帝冷哼一声。
“还有呢?”
二公主睁大眼睛,一脸无辜样:“儿臣虽不知还有什么,但陛下肯定是不会有误,想必是儿臣有什么地方疏漏了。”
“油腔滑调,”女帝骂了一声:“孤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还擅长占卜之术!”
大公主听到这里,也是一脸的错愕,忆柳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自己十分的信赖,她身上发生所有事情都会告诉自己,但是占卜却是从没听过。
辛忆柳则是愤愤:男主竟然还打小报告!这男人真不能处。
可辛忆柳还得装好了乖巧。
只能从地上爬起来,蹭到女帝旁边,为她捶背:“儿臣是有一日睡梦中,望见有个老神仙,他说儿臣命里有紫微星照耀,不该是一无所长,再等儿臣梦醒了,就突然发现自己看得懂卦象了。”
二公主从左肩膀锤到右肩膀,继续说:“儿臣想啊,紫微星那不就是指陛下吗?那老神仙肯定是觉得,作为陛下的女儿,受着陛下的恩惠,怎么能不替陛下分忧呢?”
“但儿臣这样识文断字不行,骑马射箭也不行,老神仙没办法,只能勉强让我习得这占卜之术,期望着有一日,我也能用着术法替陛下排忧解难。”
“胡说八道!”
“你堂堂一朝公主,竟然当街算命,”女帝瞥她一眼:“这就算了,公主的卦,竟然就值一百两。”
辛忆柳悟了。
这是嫌她钱要少了,跌份。
她马上顺杆往上爬:“陛下,温侍郎家门世代忠义,为梁朝鞠躬尽瘁,儿臣也不敢多拿。”
辛忆霜闻言表情古怪。
温家家风严正,温宴从小言行举止一板一眼,对她这个言行无矩的妹妹一向颇有微词。
这件事情怎么会跟温宴也有关系?
女帝都被二公主的话给气笑了,伸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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