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好奇回眸。
车厢昏暗处,男人喉结咽动,车窗外的路灯折射偶尔的零星光彩,细细碎碎落入脸庞上,只听安静的车厢内,响起男人轻慢的语调,说出的二字
——“太娇。”
其实在宴会厅时,人多嘈杂,他未有太明显的感受,可刚才交谈时,四下无人,她的声音,实实在在的,欢喜和生气,疏离和客气,声线都是娇滴滴的,令他有些不适从。
他清楚并非刻意的娇,但是这种娇滴滴的声音,他从未听过。
更没想到过这种声音,或许会陪伴他一辈子。
秦叔沉默片刻,站在沈见青的角度往深处层面思考,其实苏淼的性格并不是特别适合沈见青,他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而不是苏淼这样,说个话娇滴滴、不开心时也不会顾及场合,当众翻脸,被宠的无法无天。
秦叔思考片刻,道:“苏小姐看上去有些难伺候,有没有考虑再换一个人选?”
这句话,秦叔没有等到答案。
因为沈见青假寐,他态度辨不出是无所谓还是在思考,似乎他们在谈论的并非共度余生的对象,而是生意场上的谈判利益者。
秦叔反问自己,难道不是么?
车厢过于安静了,好在不一会儿就到了浅水湾前不久刚置办的房产。简单经典马赛克墙别墅,外墙没有翻新,沿用了八九十年代的装潢。
室内为了迎合外墙的设计,也是八九十年代的室内家居陈设。没有金碧辉煌的欧式也没有极具权贵的中式,却又不简陋,里面的样样家私都是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选在这是位置好,可以望见半个港岛,还有另个特点是安静。
因为沈见青喜静,特别喜静。
推开院门,映入眼眸的是中型别墅区还重新修缮了人工湖,沈见青的习惯哪怕到了港岛也没变,他每个房产都有个特点就是会修个小人工湖做成的鱼塘。
他喜欢闲来无事练书法,也喜欢坐在石凳上安静喂鱼。
尽管这些时候很少。
刚踏入家门的功夫,沈见青还没来得及解下马甲上的暗色纽扣,手上的电话便响起,低头望去,备注是:沈哲茂。
沈见青狭长的眼眸微动,握着手机的五指稍稍拢起,大约三秒的功夫便把电话接起,他走到了白色百格窗旁,望着前花园的鱼池,手机里传来沈父带着咳嗽的声音。
“见到面了吗?”
知道的是在和父亲通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汇报工作进度,因为彼此之间都没有那种亲昵,沈见青狭长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清冷,疏离,道:“见了。”
“你这次能主动找到沈家联姻,我是欣慰的。三个儿子里,就你特别懂我,知道沈家那么多年,什么都不缺,就缺港澳那边的关系,你要是能代替沈家在港澳站稳脚跟,就算是圆了我心里的梦,”沈哲茂咳嗽了几声,继续道:“等你的婚姻大事也定下来,沈家那位嫁进来了,你们三兄弟就尝试接管企业,我老了,活也活不长久,过几天又要化疗——”
沈见青显然是不想听他说自身的情况,那些仅存的父子情意,其实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被消耗光了,他打断道:“放心,我会把港澳这边的关系稳定下来。”
其中,最稳定、牢固的关系,就是联姻。
初来乍到港岛,虽说派头大,但也是他铺垫近一个月的时间,花费了不少心血,用了不少资金,也带了不少资源进入港澳,才换取上面的人重视。
没办法,沈家资源太倾斜,全都在京城内陆。
但凡过了深圳福田那边,他都无需像带资进组那样,先下了那么重的血本。
秦叔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不免想到了刚才在车上问的那句话,要不要换个人?其实当时沈见青没回应,如今这通电话,就是侧面的给足了回复。
怎么可能换人。
苏淼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换不了,也换不起,抛开来港岛的引资,他们光是在苏淼身上下了不少重本,不是金钱,而是时间,要知道,比起金钱,时间才是商人最宝贵的东西。
商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沈见青。
他是个严重利益至上的商人,不讲手段,只讲结果。从选定未婚妻,再到这次来港岛,他给自己不过一周时间,却要求自己必须拿到百分之二百的利益。
电话挂断后,沈见青没动,依旧站在百格窗前,只是手机换成了雪茄。
复古地砖、西装革履、长身而立百格窗前的冷调男人,室外的喇叭路灯照下来,像在拍艺术大片,玻璃的倒影,几个格子映在男人脸庞上。
将男人的五官笼罩起来,阴影、光影、都恰到好处。
食指和中指夹着雪茄,浓郁的烟草香充斥在客厅里。尼古丁的味道会让人上瘾,这也是他唯一上瘾的东西,闲暇之余、工作茶歇时、他会纵容自己。
染上尼古丁,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只是今天,抬起手的瞬间,昔日袖口处的雪松味和烟草香里,夹杂着零星、少许的玫瑰香水气息,这个香味太独特了。
独特到,连香味都随主人。
几乎是香味传入鼻息的瞬间,沈见青的脑海中自动勾出女人的容貌,太精致、也太过惊艳,但说女人用词太过了,她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躁小姑娘。
她临走时的那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会嫁给沈先生的。”
她不愿意嫁,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但其实这事,轮不到她拒绝,更轮不到她做主。
-
苏淼回到家的时候,苏家的灯还亮着。
她进门,就听见苏元恺的怒吼:“给我站住。”
苏母立刻摁住苏父的手,暗示他不要太凶,毕竟苏淼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
显然,是吓到了苏淼。
她脚步瞬间停住,站定后,眼睛红了,道:“你那么凶干什么?”
“淼淼,”苏母起身,赶紧当个和事老,道:“你爹地都和我说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沈先生面子,你这点做得不对,你快和你爹地道个歉。”
“沈先生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庄叔、港岛贵客,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
“什么贵客,”苏淼红着眼睛,看着苏元恺,很委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说是庄叔的贵客,其实也是爹地的贵客,我都听到了,你们走的时候说了合作愉快,你们肯定是有什么利益牵扯,才会同意把我嫁到那么远去。”
“爹地,你就是在卖女求荣,你没有心——”
“胡说!”卖女求荣这几个字,让苏元恺更生气,他还不知道他苏元恺还需要卖女求荣的地步,道:“我要是真的卖女求荣,对方家底要多厚才能遭得住你。”
是了,整个港岛,有谁不知道,这位难伺候的苏家千金花钱的本事。
没有任何一枚亮相惊艳的珠宝、限量奢侈品,能够在柜子里呆着超过一小时,只要市面上,全球上,出现任何珠宝孤品、展品、她全都要收入囊中。
哪怕亏本,她也无所谓。
不仅如此,她还爱买岛。
市面上,全球上,能出售的,不能出售的岛屿,能到她手的,她绝对不会放过。
“我为什么给你选沈家,我看你到现在都没悟出来,拿家世来说,人家沈家在京城,祖上都是有名的历史人物,比任何在港岛的家族都来的有保障,名声威望旗鼓相当,虽然距离是远了点。”
“你问我为什么不给你在港岛选一个,港岛适婚的哪个公子不是花花肠子?你自己也谈过,自己选中的赵家公子,我阻止了吗,到头来是什么结局。”
“你非要说利益,也不是你想的卖女求荣,合作愉快,是我也有项目去京城,他要让沈家打入港澳市场,给港澳地区带来了不少新项目,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再好的关系,再亲密的关系,有利益才能长久,我在京城扎根,你嫁过去后,还不是给你去撑腰?”
“沈家其他的爹地不敢保证,但是爹地敢保证沈见青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也不会让你经历前几天的风波,祖宅家风就在这里,看人,先论家世,再论人品,你自己见过沈见青,样貌、身材、谈吐举止,哪样不赢过赵家那个。反正我选的总比你自己选的好。”
苏元恺不会轻易把宝贝女儿交出去,有一点他特别满意:“沈见青我查过了,没有桃色新闻,没有暧昧不清的关系,洁身自好。”
好言相劝,什么话都说。
谁知,苏淼一招让苏元恺破功,道:“那是他功能障碍!”才不是他洁身自好,港媒都说的清清楚楚了,不举!不举!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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