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江山》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你夸人倒是不避讳，”朱鹮笑道，“我看啊，主上倒是更像你的长兄。”
“也没错，”顾淮安边写边点头，“我是在绥宁王府长大的。”
“你不像姝夫人。”
顾淮安笔一顿。
“朱先生见过她？”
“见过，”朱鹮想了想，“那年我还在各地辗转听学，途经上都郡端州时遇上了盗匪，身无分文在街上卖字画，却受了欺负。那时姝夫人约莫只有十岁出头吧，于我也算是有一饭之恩。”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缘分。”
“顾家的嫡长女，样貌出众，她当时年纪不大，却霸道得很，你瞧着文静。”
顾淮安笑了笑，朱鹮也恰到好处的止住了话题。
他与这位姐姐，还不如和韩家人亲。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认识到姝夫人的曾经，昔年的影子随风而散。
是不是每个人，在别人眼里都有不同的模样，也许多年之后，他的记忆里也会出现姐姐的身影，卑微且哀伤。
“朱先生，顾公子！”府衙书吏敲敲门，“城外有几位学子求见，说是菖雅学宫与太学院的游历学子，郑大人不敢轻易放行，请顾公子去认认。”
“游学？”顾淮安疑惑，“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游学了，怎会来江阳？”
“主上呢？”朱鹮问
“今日一早随白将军去宁州了呀？朱先生忘了？。”书吏疑惑
“瞧我这记性，算账都给算忘了。”
“劳朱先生同晚辈一道去看看吧。”顾淮安发出邀请
这段时日，正逢江阳收渔，淮州有诸多私有的渔场，河道旁也是大票的人在忙，淮州城里同样是热闹非凡的，学生们虽然没被放入城却也能感受到这座主城的活力。
“真没想到啊，江阳竟然如此热闹！”背着书篓的太学学子够头去看。
“那是，”留下陪他们等人的士兵满脸骄傲，“换做前几年，咱们淮州有各地商贾聚集，要更热闹！”
“唉哟知足吧你，”另位守城将士撇撇嘴，“这不北边打的天翻地覆，韩大人能让咱吃饱饭就很不错了！”
“韩先生的确有大才。”领头的学生十分赞同
“唉，你们在睢都城里头锦衣玉食的，干啥来江阳啊？还有你啊，”那士兵好奇的指了指队伍中唯一一个女学子，“你真是韩大人的妹妹？我可听说，大人的妹妹是宫里养的娇贵姑娘，深受绥宁王爷宠爱，怎么会来我们这小地方。”
“我……”
“曹师兄！”不远处，顾淮安策马而来。
“淮安！”领头的正是曹平慴，他见了熟人，赶忙挥挥手。
“吁！”顾淮安十分激动，勒马跑过去
“顾公子！朱先生，”两个士兵见他和朱鹮微微躬身，“还真是认识的，那没事儿了，我们去交差，这些学生就由公子领进去吧。”
“多谢两位大哥！”
两个士兵乐呵呵的回归了岗位。
“承曦？！”顾淮安瞧见她，瞪大了眼睛
“怎么？我不是学宫的学子啊，我不能游学？”
“只是没想到……”顾淮安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
“先带大家进城再聊嘛。”朱鹮拍拍他肩膀
“这位是……”
“是淮安失礼了！这位是先生的门客，朱鹮朱先生。”
“是写《海渔商记》的朱鹮先生吗？！”曹平慴赶忙朝他躬身行礼，“学生菖雅学宫曹平慴，幸会先生！”
“幸会先生！”
“唉，别别别，”突然被这一大波学生点破身份，朱鹮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可担不起这称呼，诸位学子幸会。”
“担得起！敬德先生曾言，凡有技长者，皆为师，”韩承曦道，“先生于江阳沿海扎根多年，辞官后编撰这讲解海渔商道的著作，乃是菖雅经学必讲之作！自然是我等晚辈的先生！”
“郡主可别夸了，”朱鹮乐了，“我这穷书生已经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捧着夸咯！”
大伙儿笑得畅快，顾淮安在一旁牵着马，伸手想去接同窗们的书篓。
“这位是新面孔啊，”顾淮安接过最大的书篓，与那名太学学子颔首互礼
“这是太学院今年入学的宋安扬，名声可响亮着呢，”曹平慴道，“在青州遇见相谈甚欢，便与我们一道来了。”
“顾师兄。”宋安扬拱手
“幸会。”顾淮安回礼后，将书篓理好捆在马上，牵马与他们同行。
“说起来，咱们菖雅还有太学，已经有几年不曾外放游学了，大先生这怎么突然就放学生出来了？”
“大先生说，现下不太平，却是瞧世间百行学问的最佳时机，”曹平慴解释道，“要我们随意游学，却未定归期，奇怪得很。”
“未定归期？”朱鹮呢喃道，“也许大先生想教你们的东西，不在睢都，而在天下。待主上回来，你们再与他论吧。”
“多谢朱先生指点，”曹平慴拱手，顺其自然的结束这个话题，“正好我们打算在江阳多留几日，有劳先生和淮安费心。”
此时韩承言可不知道淮州来了人，他正领着攒下的粮草与物资，快马加鞭朝宁州而去。
宁州与上都郡兖州，北麓大郡蒙洲东部相连，以往给北麓送粮走的都是这条路。这回他亲自前往，只因一封信。
上述这回来交接的人，是杨清蘅。
他们之间情报有互通，自然也知道杨清蘅冒险的打算，无论如何，他得去见一面。白勤丰作为韩承言的新助，自然也该带去给杨清蘅过眼的。
他们马不停蹄赶了五日的路，比北麓的人早到半日。
白勤丰小憩了一个多时辰，才被随行的士兵喊起来。
“主上没歇会儿？”他看见已经穿戴整齐，于府衙正厅正坐的韩承言。
“日思夜想，哪儿歇得住。”
白勤丰挑眉，这几个月从没听韩承言提起过家中事务，不成想他在外人面前倒是毫不遮掩思慕之情。去年围剿丰州叛党时他不幸染了瘟疫，并未参与，对于他这位名头响亮的发妻，白勤丰也只是听说而已。
府衙前头有了动静，韩承言腾地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
卫询牵着马，杨清蘅正好翻身而下。
韩承言立在门檐下，与她对上了眼。
“这么急呀，”杨清蘅眉眼带笑，取下了手甲，“郡马，好久不见。”
韩承言着急下去，牵上她的手往里带。
白勤丰识趣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独自进了正厅后室。
“兄弟？兄弟？”卫询喊了好几声。
“啊？！”白勤丰转回目光，“抱歉，失礼了。”
“你是第一次来吗？往日交接的不是朱先生吗？”
“柳州白勤丰，”他朝北麓军士抱拳，“今日来的是我主，我不过是陪护。”
“是白将军啊，失敬失敬。”卫询也不见外，“不知能否讨口水喝？”
“自然，请随我来。”
另一边，两人一进内室，杨清蘅正想开口，便被韩承言抱了满怀。
他们之间似乎不需要很多的话，杨清蘅回抱他，只需知道他在身边，便能心安。
“晗晗，我胆子小，”韩承言死死地搂着她，“你不能总是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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