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到最后一个音节时,眼底浮过杀意。
淑贵妃被骇得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又错了吗?
是她亲手将眼前的帝王推出去的吗?
眼前的帝王如此重情,如果当初她没有作,也许能在帝王心中达到苏鸾凤那么高的位置吗?
淑贵妃死咬住嘴唇,咬到鲜血都滴哒流出。
她突然就悔悟了,爬起来去拽帝王的袍角:“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是臣妾误会您了,求您原谅臣妾,再给臣妾一次机会。”
袍角拂动,帝王避开了她的碰触。
皇上转身坐回了高位,目光沉沉盯着裾傲不在,只剩下狼狈的淑贵妃,清醒地说道:“徐氏,你不是错了,你是怕了。”
“落子无悔,徐氏既然你不稀罕朕,朕便成全你。”
“福德禄,罪妃徐氏。污蔑长公主与朕,违抗圣令私自出宫,纠缠外臣、骄纵跋扈,数罪并罚,即日起贬为庶人,关进冷宫,永世不得出!”
“是。”福德?领命立即扯着嗓子宣旨,旨意一下,周昌带着几名禁军入内,将淑贵妃架了起来。
淑贵妃还想反抗求情,却被精准地堵住了嘴巴。
“母妃。”苏影珩想要去追,可想了想又停住了脚步。
他是孝顺,可又不是完全的愚孝。
他目睹了父皇处理母妃的全部过程,也得知了父皇与母妃过往全部恩怨。
虽然父皇一开始纳母妃进宫发出点并不单纯,可父皇没有丝毫对不起母妃,一切都是母妃自作自受。
他就算是想要再替母妃求情,似乎都已经找不到借口。
而且父皇并没有因此牵连外祖父舅舅一家,其实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已经是念了旧情。
苏影珩失魂落魄地吐了口浊气,复转回身来,恭恭敬敬朝皇上行了一礼:“父皇,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皇上看向苏影珩的目光有些许复杂,但没有厌屋及乌的憎恨,反而流露出疼惜,不过说话的语气略微僵硬。
“去吧。记住,你母妃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你始终是朕的儿子,是大盛的二皇子,可记住了?”
苏影珩鼻子一酸,脸上浮现感动,随后隐藏极好地敛下眼睫,应声道:“是
。”
苏影珩离开后皇上定定地看向温栖梧。
一切皆因他而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温栖梧却站得笔直坦坦荡荡看起来依旧温雅风度。
一股无名之火席卷皇上冷笑着向温栖梧:“温卿是想留下用晚膳?”
温栖梧这才行礼告罪:“皇上臣不敢臣有罪。臣主动请罚闭门思过三日。”
皇上不置可否冷哼了一声。
大将军府。
温府秋宴两爹争一个女儿的事迹也已经被禀了上来。
彼时苏添娇与萧长衍正在用晚膳。
萧长衍坐在轮椅上面容看起来无悲无喜。
苏添娇埋头吃饭姿势优雅大方。
在听到远明说到苏秀儿两个爹谁都不认时甚至轻轻勾起嘴角颇为自豪轻哼了一声:“不愧是本宫生出来的女儿就是聪明。”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轮指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嘲讽地勾起嘴角:“做娘的不靠谱倘若做女儿得再不聪明一点怕是要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苏添娇耸了耸肩对萧长衍的挖苦不痛不痒只是拿起玉筷夹碟子里的肉菜。
她从小就无肉不欢至于那叶子菜
将一大片酱牛肉放进嘴里后她夹了一只鸡腿。
这时男人摆放在轮椅上的手抬了起来拿起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玉筷慢条斯理地将苏添娇手里的鸡腿给夹了过来随后便是她早就囤在碗里的菜都一一夹过来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萧长衍你做什么?盘子里不是还有许多菜你用得着抢本宫碗里的?上面这些菜沾本宫口水了莫非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说着起身来夺萧长衍面前的碟碗。
萧长衍仗着手长将碗直接拿在手里让苏添娇够不着。
她想要夺回来就只能身体再往萧长衍身上凑不知不觉她整个身体就靠进了男人怀里。
在外人看来他们二人的行为何止暧昧说是亲昵也不为过。
可作为当事人的苏添娇却是毫无知觉。
萧长衍感觉软香入怀身体起了别样反应眸色暗沉可却是隐忍而克制那破铜锣的声音响起。
“沈临和温栖梧究竟
谁是苏秀儿的父亲?”
突然而来的问题,让苏添娇一愣,随即那菜也不要了,重新坐回去,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是谁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还是说长公主向来随性惯了,所以对围上来的男人从来不挑,随便是谁都行?”萧长衍呼吸突然变得粗重,眸色如同浓墨仿佛压抑着千万情绪。
苏添娇不经意对上萧长衍炙热的视线,心中猛地一窒,那种感觉就像是她负了他似的。
脑中像是有什么重要记忆缺失了一段。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和萧长衍是死对头,而且她还害萧长衍断了腿。
她明明清楚记得,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这一定是错觉!
苏添娇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繁乱的念头甩去,习惯掌握**的点头,笑容灿烂而妩媚。
“那又如何?难道只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就不许我们女人率性而为?本宫可是大盛长公主,多要几个男人又怎么了?还是说,你也想当本宫女儿父亲?”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笑容又变得挑衅。
“不过很遗憾,就算大将军想给本宫女儿当父亲,本宫也不同意呢。本宫怕晚上同睡在一张床上,翌日醒来,不是你的身体凉了,就是本宫身体凉了。”
此话一出,膳厅里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远明身体站得笔直,不敢看自己家主子。
那伺候的婢女更是大气不敢喘。
唯独制造出紧张氛围的女人,她对这一变故表现得一无所觉。
她放弃夺回萧长衍手里的食物之后,又重新夹了只鸡腿啃得津津有味。
萧长衍垂着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概数息之后,他重新抬起了眼瞳,冷淡地吩咐。
“远明,把这菜都撤了!”
“是。”一直提心吊胆的远明听到这句话后,反而松了口气,行动极强的一挥手立即安排婢女将桌子上的菜肴撤走。
不过是眨眼间,桌子上就干干净净,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再留下,就连苏添娇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也被远明夺下,让婢女带走。
这就很过分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萧长衍,你堂堂
一个大将军不至于小气到吃口饭也舍不得吧?”苏添娇绝不委屈自己的胃当下站起身来一只脚踏踩在椅子上。
萧长衍手指在自己膝盖上敲了敲故意提醒:“别忘记你留在将军府不是做客而是赎罪!”
此话一出苏添娇像是马上被捏住七寸。
她怂得将踩在椅子上的脚重新放回到地上傻笑着说道。
“哈哈本宫突然想起最近正准备节食塑身这晚饭其实也不是这么想吃。”
萧长衍淡淡地看了眼很会自我找补的女人嘴角一扬看起来很体贴地道:“这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远明!”
“是大将军。”远明立即又应声一挥手很快就又有婢女端着膳食鱼贯而入。
苏添娇没看见盘子里装的是什么菜光看到冒热气。心中微动心想萧长衍终于开窍做人了。
结果盘子放在桌子上她才发现盘里装着的是不知道什么做的黑色馒头黑色的粥黑色的汤看起来比菜叶子还要倒胃口。
就没有见过用这种方式折磨人的。
苏添娇立即起身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哈哈本宫要塑身一顿不吃正合本宫心意。”
“坐下。”萧长衍出声没有抬头看她只是自顾将碗筷重新摆到她所坐面前:“长公主不是要赎罪?连吃自己不喜欢的膳食都做不到又何谈赎罪?”
论如何拿捏萧长衍是玩得到了极致。
苏添娇心中骂骂咧咧表面体体面面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又重新坐了回来:“大将军既然这般热情邀约那本宫就勉强再吃一下些。”
苏添娇端起碗闭着眼睛一狠心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碗汤。
汤一入口又苦又涩是真的极其难吃。
这种感觉让苏添娇瞬间就回想起当年三国大战她与十几名将士被困在荒原只能只老鼠蚯蚓渡日里的艰难。
当时为了保命什么都愿意吃
苏添娇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萧长衍眸色暗沉地盯着她。
只见女人豪迈地喝完汤将碗往桌子上一放豪直接用袖子抹去嘴上的残汁再抬头脸
上已经没有痛苦神色而是一片风轻云淡朝他挑了挑下巴。
“萧长衍喝完了也不过如此嘛饱了本宫现在能走了吧。”
“萧长衍不过就是吃老鼠谁不吃谁是狗!”
“生吃啊那吃吧本宫身体强健不过就是一些活虫子活老鼠吃了也死不了。但萧长衍你可要撑住了你要是**本宫可不会为你收尸。”
记忆拉回到二十多年前的边界他们被敌军逼到一片无人的荒原寒风呼啸一行人伤的伤死的死那时已经断粮三日再不想办法进食大家只有死。
可也在这时发现了一队追踪而来的敌军。
只要反杀那队敌军抢走他们的马匹和干粮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那时候他们兵穷马尽就算是偷袭也只有一次趁其不备的机会若是等到他们有了警惕心那就完全没有了胜算。
这就到了比耐力的时候想要一击必中首先补充力体就成了中之重。
在那种环境下附近根本没有猎物可打生火更是不现实因为会把敌军引来。
商议之后大家合力抓了老鼠和蚯蚓。
到底已经不是如饮血的时代只是等到要吃时大家都犯起难因而有了他和苏添娇以上的对话。
被先帝娇宠着养大的长公主本应该是他们这一队人里面最矜娇的一个可她偏偏是第一个带头尝试的。
那漂亮张扬的少女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认输。
不那时候的少女已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太不准确。
冬天寒冷的风早已经将她娇嫩的皮肤吹得干裂几天几夜没有睡的逃亡打杀让她身上沾满了鲜腥。
就是这样一个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泥土的少女拿出**砍掉老鼠的头剥掉皮**割下粉红色的嫩肉丢进嘴里不嚼生咽吃了几片呕吐出来调整好心态又继续吃。
一连吃了三只老鼠才停了下来。
她笑着说:“味道不错算是尝鲜了。”
她的嘴角还残留着红色血迹可比任何时候感觉都要亮眼。
萧长衍手指不自觉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苏添娇看了眼那黑馒头,再瞥了眼低垂着头,像是缩在阴影里捉不清喜怒的男人,深吸了口气,心中又在骂骂咧咧。
死对头不愧是死对头,算你狠。
面上则是不服输,妩媚地笑着,她做好心理准备,一口气又吃了个黑馒头和半碗粥,实在是吃不下了才停下来,脚踩在椅子上盯着萧长衍:“大将军,这次总行了吧?”
心里想着,如果这次再不行,她就和萧长衍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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