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林家之后,林家人并未发现她外出过,林桦过来她房里,为她掌上灯,随口道:“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兴许可以赶得上洛王府曲水诗会。”
文郡疑惑道:“什么曲水诗会?”
林桦笑道:“小姐真是糊涂了,洛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办一次曲水诗会,京城里官宦人家的小姐公子都可以去参加,以诗会友。小姐去年,就是在这诗会上遇见张迁公子的。”她想起张迁那人的嘴脸,叹息一声,道:“想必他今年也要去的,小姐若是不想再见他,不去也罢。”
文郡起了兴趣,问道:“我这两日受了惊吓,糊里糊涂的,有些事都记不大清楚了。你与我好好说说这诗会。”
林桦把烛火掌上,房间里一片亮堂。她坐了下来,把曲水诗会的事情娓娓道来。原来这个洛王是先帝的第九子,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可惜此人不爱朝堂之事,平日里只喜欢诗词歌赋,对酒当歌。他每年办一场曲水诗会,邀请了很多青年才俊参加,以诗会友。
林桦笑了起来,道:“可是参加的人里面,又有几个是真正以诗会友的呢?无非是想在王爷面前卖弄文采,谋得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换取功名罢了。京城里也有不少世家小姐参加,多半也是想结识洛王,盼着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去年夫人死活让小姐去参加,结果没引起洛王注意,反而被那个张迁纠缠至今,哎……”
文郡心里清明起来。短时间内,能够帮她进入皇宫的渠道,看来只有这个洛王了。只剩下五天时间了,她必须抓住机会,尽快混进宫去。
她问道:“既然那么多世家小姐对洛王趋之若鹜,可有哪家小姐真正入了王爷的眼?”
林桦笑道:“这谈何容易?洛王是个眼力极高的人,寻常的庸脂俗粉哪里能看得上眼?”她突然变了脸色,急忙道:“小姐清丽脱俗,绝非庸脂俗粉一流。”文郡笑道:“那为何去年王爷没有看上我?”
林桦道:“洛王心系天香楼的沉君姑娘,在京城内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惜那沉君架子大得很,平素对洛王冷冷淡淡,有时甚至避而不见。小姐天生丽质,若是讨得王爷欢喜,将来做个妾侍也不无可能。”
文郡兴趣大增,问道:“这个沉君又是何人物,引得王爷这般痴迷于她?”
林桦有些惊讶地看着文郡:“小姐竟连‘北沉君、南落施’的名号都没听过么?”
文郡心里顿生几分尴尬,“北乔峰、南慕容”的名号她是听过的,可是这个朝代的名人她实在是知之甚少,更别提这烟花之地的艳名了。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倒是听过一次两次,隔得久了,也记不清楚了。”
林桦“哦”了一声,又开始娓娓道来:“沉君姑娘和落施姑娘是我们天盛王朝最负盛名两大绝色女子,相传沉君姑娘有沉鱼之貌,落施姑娘则是落雁之姿。又因两位姑娘一北一南,民间便称之为‘北沉君、南落施’了。”
昭君沉鱼,西施落雁,她们的名字还真有意思。文郡想着,突然又觉得奇怪,问道:“她们若不招摇过市,如何名燥天下的?”
“三年前太后为皇上在民间大选秀女,两位姑娘美艳惊人,却都不愿入后宫,选秀官为讨皇上欢心,自作主张将她们强行带去京城,不想这两位姑娘竟大闹了一场。那件事当时闹得轰轰烈烈,说她们大逆不道要杀者有之,说其情有可原者也有之,相持了很长时间,最后是皇上亲自下了旨意,将她们二人放出监牢,并下令废除选秀制,各级官员再不得以选秀为名扰民。”说到这里林桦神色突然变得神秘起来,她贴在文郡耳边说道:“当时民间还盛传,落施姑娘行刺过皇上呢。”
“好像是在胸前扎了一刀,还好伤口不深,没有什么大碍,后来皇上还把消息压了下去,没有处置落施姑娘。”
文郡听了一愣。林桦继续自顾自地讲着:“后来两位姑娘隐遁了很久,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两年前才听说沉君姑娘竟然入了青楼成了花魁,你说她奇怪不奇怪,放着堂堂皇妃不做,却宁可去那烟花之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而那落施姑娘就再没出现过,有人说她看破红尘出家去了,也有人说她隐居山林,总之是不知去向。”
文郡摇头叹了口气,那个落施想必是被皇帝杀人灭口了。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可知那沉君姑娘平素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桦想了想,说道:“只听说她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然她平素卖艺不卖身,竟是个清倌。这两年她结识了不少名流士族,见过她的人,都道她是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这沉君姑娘脾气甚是奇怪,说她清高吧,她又经常举办诗会,抛头露面,甚是招摇。说她风骚吧,她又守身如玉,不曾委身于哪位公子过。说起来也奇怪得紧,别的风尘女子,哪个不愿意早早离开这烟花之地,偏生这位沉君姑娘与众不同,两年来愿意为她赎身的男子有如恒河沙数,她却不曾动摇过,真真奇怪极了。”
“你可曾见过那沉君姑娘?真如传说中那般美貌?”文郡好奇地问道。
林桦摇头道:“哪里是我们轻易能够见到的?我看她也只是徒有虚名,未必真的那般美貌。”
林桦走了以后,文郡一个人
陷入沉思。如她先前所想,要进入皇宫,必须抓住洛王这条渠道,但是她元身去年已经参加过一次诗会,并没有引起洛王注意,看来以美□□惑是行不通的了。她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明月高悬,突然心生一念。
既然洛王爱好诗文,那她就以诗文吸引对方注意吧。
她拿来一壶酒,坐在窗边,小饮一口,摇头晃脑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然后就卡住了,下半句呢?是什么来着?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干脆放弃,又开始回忆前生背过的其他古诗,然而很多都是只记得一句两句,没有几首能够通篇背下。她懊恼地打了一下脑袋,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就在她沉吟之际,突然“喵呜”一声,一个黑影蹿上窗子。文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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