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宁桑冷,顾昭把解书再度从脑子里唤了出来。
宁桑冷,原名予桑冷,少时一家三口父母与哥哥都被仇人杀害,后被墨风阁阁主予暗收养,再后来成了宁昭的冼奴,修为至结海境第三周天……
顾昭翻看了一会,这样的家世背景,心里有些扭曲也属正常。不过好像也没有多少其他更有用的信息来。她便收好解书,将方才研究的那枚戒指掏了出来。业余她也玩过不少修仙的游戏,这种戒指多半是什么空间法器,但任由她怎么弄,它都没有任何反应。
包括,方才的那把听血剑,大概率是宁昭的本命剑,她连拔都拔不出来。
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人看出来她不是宁昭。
得想个办法。
顾昭思来想去,将方才送吃食的弟子唤了过来,旁敲侧击地要来了一张舆图,仔细研究了这二十四楼隐月宗的分布。然后收了图,出了门,向东边走去。
她现在不会御剑飞行,还好宁萱就住在她后面不远处的蓝枫小坊,下个坡走上两里就到了。要是住远一点,还不得跑断腿?
顾昭去时,宁萱正在庭内,拿了剑修炼。
见着顾昭来了,宁萱有些出乎意料。像是不想被顾昭看到似的,她很快收了剑,就要往堂中回去。
“见着我了就要跑,我有这么吓人吗?”顾昭刻意打趣道。
宁萱微愣,有些意外宁昭会如此说话。然后又哼了声,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没有理她,径直进了屋。
顾昭顿了顿,跟在她身后她进了屋。
宁萱将手中的剑置于剑架,使了个净术,当顾昭不存在,又唤丫鬟准备吃食。
顾昭也不着急,就站在一旁看着宁萱。
宁萱吃了两块点心,瞥了眼顾昭,最终还是忍不住:“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忙么,怎么会有空过来?”
平时这个点,他明明都在和他那些冼炉进行修炼。
顾昭微微一噎,反倒问:“还在生我的气?”
宁萱微愣,她以为他没有看出来。她丢了手中糕点,转身坐进椅子中,有一下没一下玩弄自己腰间的裙带:“不是。”
顾昭:“那是谁气了你?”
宁昭几乎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和尚?他那样说你......!”
宁萱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解和愤怒的表情。
顾昭心道,宁萱也看出不对劲了?
她忽然伸手,以指点住太阳穴,轻轻甩了甩头,作痛苦状。
宁昭这个人虽阴晴不定,但几乎从未在宁萱面前露出任何弱相,宁萱见状,不由从椅子里腾地站起来:“你,怎么了?”
顾昭揉了额角,好半天,才敛了神色,示意左右退下。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这两日和平常不一样。”
宁萱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觉得么?”
宁萱想了想,方才道:“是不太一样。”
从昨日她便发现宁昭有些不对劲,听到她说起弦月仙子要回去的事,竟然都没有什么反应。还有飞蝗的那些人,不说别的,若是往常,那个虚绳绝不可能就那样安然地走出他们墨风阁。
“为什么?”
顾昭停顿了一下,像是刻意犹豫一番,才说:“其实,我是因为练功出了岔,脑子忽然记不清东西。”
顾昭脸色格外凝重:“你昨日来找我的时候应当就有所察觉吧?当时宁桑冷在,我不便多说。若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恐怕会对我不利。你是我妹妹,我告诉你,希望你替我保密。”
宁萱睁大了眼,打量一番顾昭,看她神情严肃,不像装出来的。
这种难得坦诚的信任让宁萱忘记自己还在生气:“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那些冼炉?宁桑冷?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我一直让你、让你少干那些事,你不听我的!我就知道......”
她并非反对他用冼炉,但爷爷曾说此乃为捷径,极易遭到反噬。若平衡不好和冼炉的关系,也容易树敌。
“......和他没关系。”
这,确实怪不到宁桑冷头上。
宁萱哼了声:“你就护着他好了!他不过长得好看了些,实际憋着一肚子坏水,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花影师姐和陆凡师兄。不如等他们回来,你就把宁桑冷换了,好不好?”
顾昭:......
顾昭顺驴下坡:“嗯,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正有此打算。”
宁萱怀疑自己听错了:“真的?”随即又觉得不可能:“你真的舍得不要他做你的冼炉?”
顾昭:“当真。”看她一副不信的神情,她解释:“宁桑冷皮囊确实不错,不过也用了这么久了,你哥哥向来喜新厌旧,你还不了解?”
顾昭忍下心底的一丝不适。在1771星虽然公民也被分了等级,但本质上来说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联邦法二十年的潜移默化让顾昭很难理所应当说出贬低冼炉的话。不过是权宜之计。
宁萱狐疑地看她一眼,心道,喜新厌旧?莫不是因为他脑子出了问题,所以才这样认为?既然他还记得自己,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不若......不若就一直这样好了。
她这样想着,忽又哼了声。转身进屋内拎出一个笼子:“这是前些时日昆仑山派送来,据说是昆仑山山脉上活了上千年的神鸟。你吃了它,应该能有助你平衡冼息,恢复记忆。”
笼中的鸡似在瞌睡,闻言猛然惊醒,张开豆大的眼,疯狂扑打着翅膀,似在抗议。
顾昭看着她手上的鸡,默了默:“这......没有什么其他的宝贝?”
宁萱不由分说塞进她手中:“爷爷特意让我带这个来,一定是宝贝。你先炖了它,如若不行,我再想办法。”
顾昭本来想着她也许能给些功法秘籍之类,最后只得了一只鸡。在路上,那鸡扑打了一路的翅膀,顾昭觉得烦心,本想将它放了,打开笼门却发现它脚上被一条金索缚着,不知道如何解开,只好先带了回去。
虽找宁萱没有什么收获,但至少给宁萱打了预防针,这样以后她若崩了人设,也有理由可辩驳。
现下,得尽快研究一下宁昭的灵剑是如何拔的,否则她连门都出不顺畅,更别说在临渊中胜出。
顾昭将听血剑握在手中,从剑头开始,从头到尾细细摸了一遍。
这剑是宁昭的本命剑,既是本命剑,难不成是感知到了她不是宁昭?
顾昭想起什么,环顾四周找来一把小刀,破开中指,滴了好几滴在上面。
“不是都说滴血认主?怎么还是拔不出?”
血还不够多?
顾昭一狠心,再用刀将方才的那道口子割大了些,用力一挤,红血如线,霎时顺着她手指流下来。
顾昭正放着血,突觉头晕,正欲收手。突然一阵说不出的撕裂感攫住了她,心脏几欲碎裂,她狠狠地跌撞在地上,鲜血飞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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