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桑冷走后好一会,山鸡方才从厨房出来,打开门瞅了眼顾昭,发现她似乎坐在书案前发呆。
它吃了蘑菇,想起方才是自己误会了她,一时有几分心虚,迈着小脚到了顾昭跟前:“原来你真的给我煮了蘑菇,我还以为......”
顾昭看它一眼,几分心不在焉:“还以为什么?”
山鸡嘿嘿一笑:“没什么。”它用翅膀摸了摸肚子,“你别说,这蘑菇味道还真不错,以后还有吗?”
顾昭已经拿了笔在圈画些什么,山鸡见她没答,好奇地探长了脖子,看到纸上一片桑叶,“这是什么?”
顾昭今日叫宁桑冷过来,只是顺道为了冼息交流,白日在传承峰见到那飞蝗太子的纱翅,顾昭便觉得翅膀边缘刺的形状有几分熟悉。
后来才想起来,她好像在宁桑冷身上见过。
他锁骨上那道红痕,和那刺实在相似,所以她才叫他过来。
但她明明记得那伤口比手背上的要新,方才一看却差不多。
所以背后的那人不是他?
也是,宁桑冷修为虽在弟子中最高,也不过是结海境第三周天,确实也不可能杀得了飞蝗太子。
想到这里,她执笔将纸上的桑叶叉掉。
然后才抬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看向山鸡:“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知道我不是宁昭,那你到底是宁昭的灵宠,还是我的?”
山鸡闻言微微一愣,“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顾昭:“你回答我便是。”
山鸡打了个嗝,想起这几日同这人相处。
这人名声不好,也算不上温和良善,但好在有点意思,它也没当过别人的灵宠,权当新鲜。
它说:“你拔不出宁昭的本命剑,那你就应该猜出来我是谁的灵宠嘛。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我们灵物,更加看重的是躯体中的魂魄。”说到这儿,它忽地升出一分别扭:“我呢,自然是你的灵宠。”
顾昭听罢,想了一想,确实有道理。
于是问:“那你知不知道,少童之间若要进行阴阳交合,应当如何?”
山鸡拉了个哈欠:“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顾昭没有回答,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身体。
山鸡反应了一会,然后像看到了什么极怪异的东西:“你......你、不、我是说宁昭,你该不会要告诉我,宁昭还是个少童吧?!!”
顾昭:“你既然是我灵宠,我也不想隐瞒你。现在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我们也算一条船上的蚂蚱,相信你不会让我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她语气温和,一双狐狸眼认真又明亮,甚至唇边还含了丝极淡的笑。
山鸡却觉得这话莫名有几分渗人。
山鸡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探出,瞌睡完全清醒,满脑子都是顾昭方才的话:“怎么可能?早先前在宁家的时候,宁昭就成年了,宁家还给他举办了成人礼,我当时借住的那府上的人还收到了请帖。你说他还是个少童??”
它一双豆眼瞪老大:“我不信!不可能!”
顾昭:“我骗你作何用?”
山鸡微愣,也是,然而却仍不敢相信,上前一步:“那,你给我看看。”
顾昭闻言,只是只鸟,看看也无妨,然而手抚上衣襟,想起什么:“没记错的话,你是雄鸟?”
山鸡微微一顿,眨了眨眼:“我是雄鸟。雄鸟如何,你不是是男的吗?怕什么,我又不喜欢男人,不过就是看一眼。”
顾昭:……
她踟蹰一刻,还是将手放下了:“我说了是少童,那就没有骗你。”
山鸡:......
它消化一番,方才勉强相信。想起什么,眼睛睁圆了:“你方才说,两个少童,你的意思,宁桑冷也没分化?!”
顾昭点头。
山鸡兀自摇头,诧异喃喃:“怪事,怪事。”
顾昭继续问:“我方才的问题,你可知道答案?既然没有分化性别,宁昭为何还找这么多冼炉?”
前几日她意识不清,今晚她意识清晰,她和宁桑冷冼息交流的流程很简单,别说那啥,甚至都未进行肢体接触,顾昭得弄清楚。
山鸡想了想道:“修仙之人强调冼息交融,不是非要等成年后,通过男女交.合才能进行。成年之前进行神识交流也可以。”
“神识交流?”
山鸡琢了一口顾昭放在地上的水:“所谓神识交流,也即灵府互开、相互交融,哦不,不对,是冼炉单方面对冼主开放,供冼主索取。我先前住在一玄姓小儿府里,那小子少童时期,就已经收了十几位冼炉,都这么干的。”
说罢,它撇头看了眼顾昭:“你们既然是少童,那应当是先前宁桑冷灵府对你开放,你吸收他灵府的冼息,补充到了自己灵府之中。”
顾昭: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对宁桑冷会有种忍不住想要去上.手之感,应当是灵府中的冼息太有诱惑力。那就解释得通了。
又问:“那你的意思,若是成年之后进行冼息交流,便是要进行身体上的双修?”
山鸡点头:“是啊,神识交流毕竟没有直接双修来得方便,而且也容易浪费。”
顾昭又想起什么问:“冼炉灵府单方面对冼主开放,对冼炉来说,岂不是只坏不好?那这些冼炉就这样甘之任之,不晓得反抗?”
虽说有些冼主可能会通过其他手段给予补偿,但顾昭觉得,这本就修仙之地,对修仙之人来说,修为自然是最重要的。撇开道德不说,有朝一日若冼炉足够强大,难道不会对冼主进行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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